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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多心

  清晨,霧靄仿佛輕紗般籠罩著清秋苑。

  漸漸的。

  天際出現一縷華光,將霧靄驅散,落在臺階上小丫鬟的身上。

  喜鵲醒過來,她動了動,挨著她熟睡的彩菊身子一歪,驚醒過來。

  兩丫鬟這才反應過來,她們竟然在屋外睡了一夜。

  想到昨夜的動靜,兩丫鬟還有些面紅耳赤。

  “王爺走了嗎?”彩菊好奇道。

  “不知道啊,”喜鵲道。

  兩丫鬟躡手躡腳的起身,趴在門上,可惜什么都看不見。

  想推門進去,又沒有那份膽量。

  你推我,我推你。

  最后誰都沒進。

  王爺走了,等池夫人醒了再進屋不遲。

  王爺沒走,進去打擾他睡覺沒得挨板子。

  兩丫鬟回屋洗漱。

  但她們不知道,她們在屋外說話的時候,王爺剛醒。

  每天到時辰王爺就醒來。

  這是多年上早朝和練兵養成的習慣。

  只是這一回醒來,懷里抱著一柔軟的身軀,讓王爺腦袋異常的清醒。

  他稍稍側頭,便看到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還沒有來得及被臉上的傷痕所震驚,王爺又看到了池夫人胳膊上的鞭痕。

  觸目驚心。

  雖然這些天池夫人一直在用蘇錦給她的藥膏,臉上的傷痕淡化了不少。

  但離的這么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池夫人臉上的傷痕,王爺一目了然。

  哪怕從彩菊那里知道池夫人身上有鞭痕,也不免被池夫人身上的傷狠狠的震驚了下。

  在戰場上,兩軍廝殺,什么樣的慘烈他都見過。

  但他從未見過哪個女子傷的這么嚴重過。

  肌膚瑩潤,更襯托的鞭痕刺眼。

  這些傷痕鞭鞭見血,讓人不寒而栗。

  被池夫人的傷震驚過后,王爺恍惚想起來他怎么會把池夫人抱在懷里?

  想了半天,王爺也只覺得他去了牡丹院,錯把南漳郡主認錯,挨了她一巴掌。

  出了牡丹院,被一陣琴音吸引來。

  再后面的事,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王爺揉著太陽穴,腦袋有些昏沉,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只是胳膊一動,池夫人便醒了過來。

  四目相對。

  王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池夫人的雙眸上。

  池夫人卻是擔心自己被劃傷的臉被王爺看見,把自己藏進被子里。

  王爺覺得他一定是被那雙眼睛蠱惑了。

  池夫人藏在被子里,再加上知道她說不了話,王爺便沒說什么。

  他從床上下來,把扔在地上的錦袍撿起來穿好。

  穿戴齊整,王爺回頭看著床榻。

  他知道池夫人在看他。

  然而等他轉身的時候,卻什么也沒見到,只有露在被子外的三千青絲。

  池夫人被送進府十幾年,王爺見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王爺從沒有想過他會有和她真正糾纏的一天。

  昨晚的事,王爺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但王爺不會推卸責任。

  何況池夫人本就是他的人。

  王爺將腰間玉佩摘下來放在桌子上,邁步離開。

  清秋苑偏僻,再加上時辰早,花園里也只有幾個睡眼惺忪的丫鬟有一搭沒一搭的掃著落葉。

  更有甚者,抱著掃把靠著假山瞇眼。

  以往都是這么過來的,但這一回被王爺路過嚇的不輕。

  不過王爺沒理會她們。

  見王爺走遠,幾個小丫鬟湊到一起連拍胸口。

  “王爺怎么會在內院?”小丫鬟后怕道。

  “昨晚王爺進了牡丹院,”另一丫鬟道。

  “難怪……。”

  清秋苑。

  王爺走后,喜鵲和彩菊端著銅盆進屋。

  池夫人靠著枕頭發呆。

  喜鵲向池夫人道賀,彩菊也替池夫人高興。

  池夫人進鎮北王府這么多年,總算得到王爺的寵幸了,是件可喜可賀的事。

  兩丫鬟是由衷的替池夫人高興。

  但看到池夫人的臉,喜鵲和彩菊兩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她們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昨晚夜色昏暗,王爺看不清,所以寵幸了她們家夫人。

  王爺醒過來,肯定被夫人毀容的臉給嚇著了,不然夫人怎么會不高興?

  不過這件值得高興的事,卻不值得宣揚。

  王爺要護著池夫人還好,要不護著,以南漳郡主的容人之量,還不得把清秋苑上下搓扁揉圓啊?

  雖然池夫人年紀不小了,但萬一懷上身孕呢?

  王爺就算嫌棄池夫人的臉,總不會嫌棄自己的骨肉。

  要是清秋苑有位小主子,多少也是份保障。

  喜鵲跟著池夫人,走到哪里別人對她都是愛答不理,知道的還沒有在外院當差的彩菊多。

  讓南漳郡主知道王爺寵幸了池夫人,做的第一件事絕對是賞賜一碗避子湯。

  那小少爺和小小姐就沒了。

  池夫人比劃要水沐浴,喜鵲和彩菊沒看懂,還用紙筆寫下才知道。

  牡丹院。

  南漳郡主醒的有點晚。

  昨晚翻來覆去半宿沒睡著,早上起的比平常晚。

  趙媽媽已經在安排一天的事了。

  小丫鬟跑過來,湊到趙媽媽耳邊嘀咕了兩句,“王爺早上才回外院的。”

  趙媽媽心頭一驚。

  早上才回內院的?

  那王爺這一整晚在哪兒待的?

  要是平常,趙媽媽不會擔心,可她昨兒給王爺下了不少的藥,那藥量足以讓王爺把任何一個丫鬟錯認成他心心念念的人。

  那藥太醫給的時候說過,不僅能讓人產生幻覺,還有催情之效。

  只是效果和春、藥不能混為一談,一概而論。

  一個是單純的讓人產生,一個是激發人內心的渴望。

  “去打聽下,王爺昨晚在哪兒住的,”趙媽媽問道。

  小丫鬟有點懵。

  王爺后院除了南漳郡主就只有池夫人了。

  不住在南漳郡主這兒,難道還能住在清秋苑?

  小丫鬟跑出去打聽,沒人知道王爺昨晚住在哪兒的。

  最先見到王爺的地方就是在花園,可誰知道王爺是從什么地方穿過花園回外院的?

  實在打聽不出來,小丫鬟去了清秋苑,問彩菊王爺是不是住在清秋苑的。

  彩菊望著小丫鬟,“王爺不是都住在外院嗎?”

  小丫鬟兩眼一翻。

  能這么問,顯然王爺沒來清秋苑。

  其實想也知道,池夫人進府十幾年,王爺都沒碰過她,要是這會兒寵幸了她,還不得高興壞啊。

  彩菊還想多問幾句,小丫鬟脖子一仰,如一只斗勝的公雞般高傲的離開。

  小丫鬟回去后,把打聽到的如實稟告趙媽媽。

  趙媽媽也覺得王爺住在清秋苑的可能不大,王爺走的時候,天色也很晚了,應該也碰不到什么丫鬟,沒準兒王爺只是在什么地方暈了一覺,是她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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