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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認主

  吐了?

  味兒有那么大嗎?

  東鄉侯抬起胳膊嗅了嗅,腦袋有點暈。

  飛虎軍們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憋出內傷來。

  這世上能讓侯爺做出這么有損形象的事的人不多。

  姑娘是頭一份。

  東鄉侯眸光橫掃過去,一臉嚴肅道,“把我女兒熏著了還有臉笑,回去給我洗澡搓掉兩層皮!”

  飛虎軍,“……。”

  “快去,”東鄉侯催道。

  飛虎軍能怎么辦?

  侯爺的話得聽啊。

  沒敢直接上馬,牽著馬走遠了些,方才上馬回營。

  馬蹄踏踏,塵土飛揚。

  蘇錦連苦水都吐出來了。

  他們都知道蘇錦懷身孕的事,知道蘇錦是在孕吐,他們是愛莫能助啊。

  想到自家妹妹懷了身孕,還被謝景宸扔在糧草上顛簸,蘇崇拳頭就癢癢了。

  這一頓揍先記著!

  要是他的小外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非揍的他在床榻躺半年不可。

  東鄉侯從馬背上取下水囊,給蘇錦漱口。

  東鄉侯仔細看了看蘇錦,比他離京的時候消瘦了一圈了。

  再看看杏兒……

  兩相一對比,就知道蘇錦這一路吃的苦都是謝景宸造成的。

  某個姑爺剛上了大舅子的賬本,又被岳父大人狠狠的記了一筆。

  蘇錦漱口后,杏兒從馬車里翻出酸梅來,吃了兩顆后,蘇錦這才緩過來道,“讓爹爹擔心了。”

  東鄉侯笑道,“擔心總是在所難免,如今平安到邊關,爹爹也就放心了。”

  “走,回軍營,爹爹給你寫奏折請功。”

  蘇錦離京來邊關。

  東鄉侯擔心她,但也沒那么擔心。

  雖然蘇錦只帶了杏兒一人來邊關,但論兇險還真比不上她進宮和太后皇后她們過招。

  蘇錦聰慧有急智,再加上易容術,會醫術,就更大大降低了這份危險。

  從知道蘇錦在街上給人寫家書,東鄉侯就知道自家女兒這一路應該沒吃多少苦頭。

  只是沒想到會孕吐的這么厲害,這倒是他沒想過的,畢竟唐氏懷身孕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的東鄉侯正是忙著訓練飛虎軍的時候,唐氏嘔吐多避開他,免得他擔心。

  進了軍營,東鄉侯做的第一件事是請軍醫給蘇錦把脈。

  蘇錦望著東鄉侯道,“爹,我就是大夫,不用勞煩軍醫給我把脈。”

  東鄉侯當然知道蘇錦醫術高超,不是軍醫能比的。

  但看她臉色蒼白,吐成那樣子,東鄉侯不放心。

  軍醫不會騙他,但蘇錦就未必了。

  很快,軍醫就拎著藥箱子來了,當著東鄉侯的面給蘇錦診脈的,道,“沒什么大礙,就是動胎氣了,需要養上半個月。”

  老王爺一聽,這還了得,這可是他的重孫兒。

  等軍醫走后,軍帳內也沒有了外人,杏兒就趁機告狀了,“肯定是在糧草車上顛簸動的胎氣。”

  “姑爺還狠狠的把姑娘扔上馬車。”

  狠狠兩個字,杏兒咬的特別的重。

  虧得姑娘還千里迢迢來邊關找姑爺。

  結果姑爺就這么對待姑娘。

  他扔人的時候也不知道輕一點兒。

  這是謝景宸不在跟前,不然這一屋子人的怒氣他還真承受不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蘇錦懷身孕了,他要當爹了。

  老王爺怒氣很大,“擅作主張也就罷了,連個平安信也不知道送回來,讓這么多人替他擔心!”

  這一點,大家的責怪是一致的,除了東鄉侯。

  他道,“這事就當不知道,如今錦兒到邊關了,繼續派人在他失蹤的地方搜尋。”

  潛入敵營,這事太兇險了。

  雖然不知道謝景宸是怎么混進去的,但如果知道的話,東鄉侯不會讓他冒這個險。

  不過這一次,也多虧了他在伏擊之列,否則蘇錦還沒到邊關,就被俘虜到南梁了。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這一仗,東鄉侯都不知道該怎么打下去了。

  一邊是國仇家恨,一邊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

  好在有驚無險的回來了,糧草馬匹也都沒事。

  蘇錦動了胎氣,需要休養,東鄉侯讓人給她準備營帳,就駐扎在他營帳旁邊。

  蘇錦隨身帶了安胎藥,軍醫也就沒開藥方了。

  服了藥后,杏兒就扶蘇錦下去歇息了。

  東鄉侯寫奏折給蘇錦請功。

  蘇錦這份功勞立的不小,之前要送到邊關的“糧草”被燒,朝廷籌集的糧草還沒有送來,如今軍中的糧草勉強只能撐十天了。

  蘇錦帶的糧草來正好解了東鄉侯他們眼下最擔心的事。

  還有戰馬,東鄉侯一再的派人去臨州催李家,就知道他有多心急了。

  朝廷國庫空虛,馬匹價格又高,還要糧草不斷供應,東鄉侯很難說服其他將軍給飛虎軍配備馬匹。

  若不是蘇錦拿十萬兩堵住了那些將士的嘴,東鄉侯也不可能達成心愿。

  飛虎軍的戰馬還是當初打劫崇國公得來的,之后添了些,但也不過七八百匹。

  乍一下添了五千匹,飛虎軍高興的合不攏嘴啊。

  洗澡,搓兩層皮掉的事早被他們拋諸腦后了。

  趕緊挑馬,安上馬鞍,上跑馬場訓練,等和馬熟悉后,上了戰場才能得心應手。

  這些馬都是上品良駒,東鄉侯親自談的生意,借李家幾顆虎膽也不敢忽悠他,尤其李家還指著東鄉侯出面,讓蘇錦幫李大少爺去掉臉上的傷疤。

  生意之余,有求于人,自然要格外盡心。

  這些馬,有溫順的,也有烈性的,尤其是領頭馬,更是桀驁不馴。

  南安郡王他們輪番上去馴服它,都被掀了下來。

  蘇崇也不例外。

  蘇崇摸著馬毛道,“看來這匹馬已經有主人了。”

  “誰啊?”南安郡王不服氣道。

  “不會大嫂吧?”北寧侯世子嘴角抽抽道。

  蘇崇看了北寧侯世子一眼,見楚舜他們一個個瞪圓了眼睛,也有此猜測的模樣,他嘴角也抽抽了。

  他妹妹是挺厲害,戰無不勝,可那拼的是腦子,不是體力。

  她騎上馬背都困難,馴服這么一匹烈馬……

  他們對他妹妹是不是太盲目自信了?

  南安郡王拍著蘇崇的肩膀道,“你就直接告訴我們吧。”

  蘇崇摸著馬道,“這軍營里,誰最讓你們佩服?”

  “這還用問,當然是大嫂了。”

  南安郡王他們四個異口同聲。

  蘇崇,“……。”

  心好累。

  “我是問男的,”蘇崇無力道。

  “你爹,”楚舜道。

  “絕對是你爹了。”

  說完,定國公府大少爺看著馬,聲音拔高兩分道,“你是說這匹馬已經認你爹為主了?”

  “連你們都被我爹折服,何況是它。”

  “馬有靈性,身為領頭馬,就更不一般了。”

  更何況他爹去過臨州。

  他爹挑剔的眼光,看中的絕對是最好的。

  蘇崇摸了摸馬,循循善誘道,“這做人呢,不能死腦筋,做馬也一樣,你認我爹為主,那我就是少主,讓我這個少主騎著轉兩圈也不是丟人的事。”

  蘇崇說了一大堆,然后翻身上馬。

  在跑馬場跑了一圈。

  蘇崇洋洋得意。

  南安郡王他們都驚呆了。

  原來馴馬還可以打親情牌,長見識了。

  然后——

  蘇崇就被馬掀了下來。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楚舜他們狂笑不止,“這馬好像不給你這個少主面子。”

  蘇崇揉著摔疼的屁股,揉著暈乎乎的腦袋道,“我算是知道它為什么看中我爹了,絕對是一樣的臭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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