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查清當年的真相,東鄉侯和飛虎軍已經豁出去了。
八千飛虎軍寫家書,這事不可避免的引起軍中將士的懷疑。
王爺勸東鄉侯不要做冒險的事,但東鄉侯不該初衷。
轉眼,三天過去了。
這一天,天不亮,東鄉侯就起來了。
站在城墻上。
身前是南梁,身后是大齊。
晨曦從南梁升起,朝霞絢爛,和記憶中的那天是那么的相像。
只不過今日只有他一人站在城墻上眺目遠望。
當年一群兄弟騎馬朝朝霞升起的地方奔去,烏壓壓一片,回來時卻只剩下他們十幾人了。
東鄉侯在城墻上站了半個時辰。
等他回軍營,將士們已經整裝待發了。
王爺要和東鄉侯一起去攻打南梁,東鄉侯沒有同意。
這一仗是屬于飛虎軍的。
他不想任何人摻和進來。
吃過早飯后,東鄉侯和蘇崇就帶著飛虎軍出發了。
出發的時辰都和當年一樣。
蘇錦昨晚翻來覆去沒能睡著,等她醒來時,飛虎軍已經出發了。
她和杏兒趕到城門上,只能遠遠的看到一抹殘影。
杏兒望著蘇錦,“姑娘,你害怕嗎”
蘇錦搖頭,“父親會回來的。”
“飛虎軍也會回來。”
像東鄉侯這樣堅毅重情重義的人,上天一定會厚待他的。
邊關風沙大,城門上風就更大了。
蘇錦站著沒動,她上城門的時候不多,尤其這座城池才剛奪下來。
暗衛站在不遠處護著,城樓上沒有一個陌生人。
就在暗衛覺得時辰差不多,該勸蘇錦回去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
緊閉的城門打開,南安郡王幾個騎馬奔遠。
杏兒爬在城墻上看著,“侯爺不是不讓他們跟去嗎”
那邊秦菡兒走過來,蘇錦望著她道,“楚舜他們怎么追去了”
秦菡兒道,“我勸了,勸不動他們。”
“不過他們也不敢忤逆侯爺的意思,說是謝景川不見了,去找他的。”
說是找人,其實就是去觀戰。
南安郡王他們平時損了點,捅兄弟刀子那是毫不留情,可這一仗這么兇險,讓他們在軍營里等,就跟把他們放在油鍋里沒什么區別。
他們執意要出城,誰又能攔得住 若不是身懷有孕,又不會騎馬,蘇錦都想跟去。
這一仗,護國公打算故技重施,東鄉侯配合到底。
當年出城勢力,遭遇伏擊,這一次也一樣。
南安郡王和楚舜他們遠遠的看著,無數次都想沖上去,都按捺住了。
他們不能壞了東鄉侯的計策,攪合進這一場仿佛從十六年前移過來的戰爭。
觀戰良久,知道南安郡王內急。
他從馬背上下來,往那邊走。
在樹林里方便,準備回去,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
南安郡王瞥了一眼,就看到兩道身影騎馬從眼前掠過去。
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謝景川。
南安郡王眉頭一緊。
雖然他們打著找謝景川的幌子出的城,可謝景川并沒有出城啊。
他怎么會在這里不在那邊觀戰,還帶著護衛從小道走了 覺得不大對勁,南安郡王趕緊轉身去找楚舜他們。
楚舜他們都覺得奇怪,謝景宸懷疑謝景川因為崇國公的緣故和南梁勾結,讓他們盯著謝景川。
這種遠遠的看著,卻不能親自上場廝殺的滋味并不好受,還不去盯著謝景川呢。
四人騎馬往謝景川奔走的方向追去。
山路崎嶇難行,有些地方狹窄,馬都過不去。
在一山坳處,兩匹馬系在那里。
南安郡王他們互看了幾眼,不約而同的拍了馬屁股,讓自己的馬回去。
他們用輕功越過山坳,沿著地上的腳印往前。
越往前走,水聲越大,那是一個小瀑布。
有些口渴的南安郡王恨不得立刻捧一拘清泉痛飲。
只是謝景川的想法和他一樣,正在那里捧水喝。
南安郡王他們以為他喝過水就撤了。
誰想到謝景川就站在瀑布前,看著瀑布傾瀉而下。
這一站就是半個時辰。
樹林里蚊子多,南安郡王覺得自己是蠢到家了,他們這不是放著兩軍交戰不看,來這深山老林喂蚊子嗎 北寧侯世子和楚舜他們已經不知道看了南安郡王多少眼,扔過去多少記眼刀了。
待會兒回去,再報被蚊子吸血之仇。
雖然覺得南安郡王坑,可這里風景也算不得多漂亮,還是南梁境內,謝景川卻來這里一待半天,明顯有問題啊。
南安郡王他們耐著性子趴在地上等著。
樹上有蛇在吐舌信子,南安郡王撿起一塊石頭就要扔出去,被楚舜摁住。
北寧侯世子摘了片樹葉,隨手一扔。
蛇頭和身子就分家了,落在地上,蛇身還在掙扎。
突然,一陣鳥叫聲傳來,清晰響亮。
南安郡王他們的注意力在蛇頭上,定國公府大少爺抬頭就看到謝景川,他推了楚舜一把。
幾人抬頭就看到謝景川的護衛將背上背的一大包袱扔進瀑布池中,用石頭壓住。
楚舜他們四人交換了個眼神,從各自的眸底看到了冷芒。
四人再也不藏著了,直接站了起來。
幾人往這邊走,腳步聲不刻意壓制,謝景川往這邊一看,就看到了他們。
謝景川臉色一白。
再說東鄉侯帶著飛虎軍奮勇殺敵,埋伏的南梁將士死傷大半,剩下的扛著南梁大旗往山上逃了,沒法騎馬上山,東鄉侯也就沒追那幾百南梁兵了,騎馬往前。
一上午將士們奮力殺敵,帶的水都喝完了,口渴的厲害。
李叔道,“再忍忍,前面就有水了。”
遠遠的聽到水聲,飛虎軍往前跑了幾步,捧起水喝起來。
水清涼甘甜。
順著喉嚨滑下去,那種感覺美妙至極。
東鄉侯騎在馬背上看著。
林叔看著他,“侯爺帶酒了嗎”
當年的東鄉侯性子頑劣,雖然是飛虎軍副將,還真沒有那么把軍規放在眼里。
攻打南梁,他隨身帶的水囊里裝的是酒。
別人喝水,他飲酒。
這一回,東鄉侯并沒有帶酒,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沈鈞山了,這樣的氣氛下,他哪有心情喝酒 林叔裝了一水囊遞給東鄉侯,“待會兒還要一場惡戰,侯爺喝口水潤潤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