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光大陸科學城里,小能霸監控點的所有屏幕都在顯示,人類大遷移行動開始時關閉的小能霸發電塔已被悉數啟動,啟動后,卻沒再發送電能,而是通過三葉扇形的微變調節器,不斷吸收空中光能,并飛速更改光譜構成,再將新合成的光束射向空中聚合點。◢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那塊失去色澤的薄片,以超過每秒三十萬千米的高速繼續下落,與大氣層里的氣體產生摩擦,飛濺的火花卻不僅沒令它分解,還將它變成一把直捅入地球心臟的匕首,一直從最外部逸散層穿進對流層后減速,減速后才如冰一樣在空中消融了。
薄卡正是時光之碑啟動器,被王漢從瞿兆航房間里偷走,送去三號空間站交給了郝運。瞿兆迪僅去遲一步,啟動器就被郝運用航天器運載,駛向了地球。
啟動器雖然在進入大氣層內部后化掉了,由它制造的圓洞卻再也合不攏,如同用剪刀在一塊布上剪出的洞,雖然微小,卻毀掉了那整一塊布。
因為那個洞,黑母大概也釋放不出希格斯玻色子,制造希格斯場,這第二道地球大氣層了,就因為控制器的使用是發生在大氣層外,而不是大氣層內。
這種惱人的變故,瞿麥榮活著的時候不會預料得到,就不知瞿兆迪是否留有后手。
當第一束光磁之光被復活者激發,強烈的光束就直射向圓洞,以光速抵達了薄卡穿透的位置。于是那束光變成了第一粒火種,點燃了圓洞的邊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燒毀大氣層也不是難事,但要加速這種燃燒,燎原之火就必須猛烈再猛烈。
于是第二束、第三束、第四束 光磁之光源源不斷地朝圓洞位置補充,它們的發射坐標在曲面鏡電池板的生產過程中就已被預設,磁點給激活后,沒任何一束光束的軌跡發生偏差。
激活光磁也是有時間順序的,以防止光束在空中相遇后互相碰撞而削弱威力。
由美子所在的四人組,是最末一隊,那時針孔般的圓洞已擴大成地球上空的另一輪太陽,地面的玻璃面或反光體接收到“陽光”后,同樣充當了屠殺地球的劊子手,將那種與真實太陽光光譜完全不同的強光反射回大氣層,并殺滅了大氣層中其它的微粒物,如氮、氧等等。
地球表面的溫度開始失衡,夜間的撒哈拉沙漠飄起了飛雪,南極與北極的溫度卻驟然升至30攝氏度,融化的冰山匯集成聲勢浩大的洪水,直奔向離它們最近的智利與格陵蘭島。
氧氣逐漸變得稀薄,如果沒穿足夠強大的防輻射服,皮膚會產生微弱的電流擊打感,頭發與手臂上的汗毛也會豎起來。
海洋也在蒸發,從飛行器窗口向下看,過去清晰的藍色地貌變成了朦朧的霧塊,就象畫好的圖畫在顏料未干時,被頑皮的孩子跑上前抹了一把。霧氣蒸騰的感覺,則來自溫度極高的水蒸氣,沸騰的海水正殺死海里的生物,水蒸氣則肆虐進離海最近的山脈,在那里彰顯死神的強霸。
系統計算顯示,依照目前的破壞速度,大氣層將在48小時后徹底消失,到那時,地球就成了一條架在炭爐上的烤魚,除去一片焦黑,再找不出其他顏色。
最為可怕的是,沒了大氣層保護,數量驚人的近地天體對地球就不再僅是威脅,而是直接的傷害,看看月球表面的滄桑,還有誰能存僥幸心理?
人類只有短短的48小時拯救自己。
“這就是宇宙中弱者的命運!”
總指揮室里,有人在怒吼,吼聲引起共鳴,軍人們目睹地球家園被外星侵略者毀滅時沒有懦弱的眼淚,只有堅強的吼叫。
地球的第二個太陽,就是暗質星蓄謀已久,要在這個令他們垂涎的有機星球上建立的時光之碑。從世界各地射向同一坐標的白光束,仿佛真筑起了一座高聳入太空的墓碑。
這座光筑的墓碑,是為埋葬全人類而立,所以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是地球有史以來立起的最高墓碑,碑身卻鐫刻不上死者的名字,因為入侵者立它的目的是為了忘卻而不是紀念,當強光消失,就帶走了所有地球生命存在過的痕跡。
沈韻握著騷貓的手在發抖,自己卻沒意識到。等怒吼聲匯聚成洶涌的海洋,才令她從顫栗中清醒過來。
每一個人都在吶喊:“保衛地球!還地球以生機!”
沈韻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已在胸膛凝結,她出不了聲,無法呼吸,必須做點什么化開鮮血,才能重新獲得活著的感覺。
于是踏步平衡器猛然轉向,她轉身就朝總指揮室外沖去。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她已能和士兵一樣輕松地在場宇宙環境中行走甚至奔跑。曹方下達的,要她留在原地的命令,也早被她拋去了腦后。
“你要去哪兒?”
一個聲音從背后追上來,她不得不停下腳。等說話之人趕到面前,她才看清,原來是那名為她充當過解說員的中尉。他沒踩平衡器,懸空走也一瘸一拐,右邊胳肢窩下還夾著支拐杖。
“我”沈韻一時語塞,其實她根本就沒想清楚要去哪兒,并做些什么。面對這波及全球的外星入侵戰爭,單憑個人力量,她又能怎樣?
中尉看出她的窘迫,善解人意地主動說:“我叫沈中華,軍官編號red3008,是一名散兵中尉,因為在訓練中傷了腿所以被留在了總指揮室。我看你這急匆匆的架勢,是想參戰吧?”
沈中華?原來是本家!可經他一打斷,沈韻剛才積蓄的滿腔怒火就開始搖晃,有點不知所措了。
為不令她為難,沈中華繼續說:“你屬于文職軍官,沒有駕駛戰斗機的權限,并且就算讓你進入駕駛艙你也什么都不會。不如你就跟著我升空吧,我升中尉前開的是犀牛角。”
突然冒出個幫手,沈韻很是欣喜,但又為沈中華擔心,望著他上了夾板的腿問:“那你這傷”
沈中華不在乎地擺擺手說:“小意思,輕傷不下火線,軍演我可以不參加,但如果是實戰,我可不能借這點小傷做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