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界與常長老,很是有幾分交情。聽得他要生死比斗,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說等他輪值第一天就給安排。但一聽是怎么個比斗法,也是想都沒想立即反口拒絕。
他又不是傻,何界與蕭寶寶的微妙關系他不是不知道,大家都知道。十七個人對蕭寶寶,蕭寶寶能討得什么好?
沒錯,夜溪那個凡人再次被人忽略。
用腳后跟想,也知道何界是沖著對蕭寶寶下死手去的。
萬一蕭寶寶有個三長兩短,紅線真人那瘋子能放過他?宗主能放過他?假如是兩人單對單,主動簽下生死書,有宗門規矩在,不管誰出了事兒,紅線真人和升平真人都找不著自己。但——萬一蕭寶寶被何界殺了,只一句“你一個擂臺長老這么多年的經驗竟能答應十七人對一人”,宗主完全能把自己給廢了。
再多好處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搏。
常長老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行,送再多美人,我也不能犯這糊涂。”
何界恨得咬牙。
“常長老,你一直困在金丹中期就是突破不了總是被你老對頭壓一頭,你可甘心?”
常長老臉色一變:“哼,你還能助我突破不成?”
何界呵了一聲,掏出一個玉盒來。
常長老狐疑看著他,拿起玉盒打開一看,猛的蓋上,神色不定。
“如何?這株凝神碧玉草,應該可以幫上長老你吧?”
常長老看他半晌,嘆道:“這可是五階靈草,你得來的也不容易吧,竟舍得給別人?”
凝神碧玉草,正是能幫助金丹期修士突破小層級的靈藥,對元嬰真人無用,但該死的正好對他有用。
“你不留著以后你自己用?”常長老如此說著,手卻舍不得從玉盒上拿開。
何界撇了撇嘴:“只要值得。”
當然值得,蕭寶寶都成了他的心魔,不將他徹底打入塵埃再不得翻身,便是他進入金丹有再多靈藥,也未必能有所成就。
金丹開始,進階時最大的障礙是心魔!
他一定要在心魔產生前將其鏟除,一株區區靈藥算的什么。
常長老臉色復雜,要還是不要?要了,自己能突破至金丹后期,可若是紅線和宗主一同問責,自己以后的路未必能走長。不要?天天看著老對頭那張死人臉嗎?
搖擺不定。
何界眼珠一轉,忽而笑道:“我知道長老你是怕麻煩,如此,我倒有個法子能讓長老獨善其身。”
“哦?說。”
“生死書,我自會讓他去簽,宗門可沒規定擂臺長老親自盯著兩邊人簽的。”
常長老點頭,這生死書有門路的弟子都能搞到隨身帶著,很多時候都是簽完了才來擂臺比試。只說他們自己商議定的,這一環節,卻是牽扯不到自己。
可,比試呢?
“我讓我的人出面,租個擂臺來。比試那天,常長老因故不能來,當然不會發現不妥就沒辦法阻止。這樣,鬧出再大的事情,也與長老你無關。”
常長老心動,但面上仍帶著為難。
“可是,這樣,我仍是逃脫不了一個監督不嚴的罪責。”
老東西,要吃魚一點兒腥兒都不想沾,哪有這般的好事。
何界冷著臉,作勢要收回玉盒。
“誒,”常長老一把按住,訕笑:“何師侄想的周全,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何界冷笑一聲:“那勞煩長老了。”
老東西,等自己修為越過他,看他怎么讓他把吞了的東西都吐出來!
“此事不適合讓別人知道。在你們比試之前,可不能再有不相干的人知曉,尤其是上頭的人。”
“自然。”
何界胸有成竹一笑,消息泄露出去做什么?讓宗主來攔著蕭寶寶送死嗎?
在蕭寶寶被廢之前,誰都別想插手!
又親自帶著人去攬秀峰,要蕭寶寶和夜溪簽下戰書,日子定在三日后。
三日后?
蕭寶寶心里一算,便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不過也罷了,早知道他們來者不善,而且自己做了萬全的準備,戰便戰,這次,自己要讓他躺床上一年下不來。
蕭寶寶瀟灑簽了字,待夜溪要簽時,金鋒抱著她胳膊死活不放。
“姐姐,臭男人做的事兒咱不上前行不行?”
蕭寶寶臉一黑,我這輩子就沒臭過!
夜溪輕松掰開這只大號的樹懶甩飛,等金鋒爬回來時,她已經龍飛鳳舞簽下名。
臨走前,何界來了句:“蕭寶寶,有本事別找長輩給你撐腰。”
蕭寶寶目光一閃:“那你有本事別事后讓你師傅來攬秀峰。”
何界咬牙冷笑而去。
兩人都認為自己贏定了。
人一走,蕭寶寶從儲物戒子里倒出哐哐當當一大堆。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你都穿上。”
夜溪摸著一頂金光閃閃的頭盔無語,金鋒拿著一副看著就高大上的手套給她套。
空空道:“這都是師兄收集的寶貝,自己都舍不得用。把你全裝起來,到時候你站在臺上不用動,看著師兄收拾他們。”
夜溪:“十七個人呢,何界沒差師兄多少吧?師兄對付得來?”
蕭寶寶拿著一塊護心鏡在夜溪胸前比劃:“我是誰啊,真正的筑基第一人,半步金丹,況且,我的家底——哼哼,他們輸定了。”
夜溪劃拉開他的手,道:“我不穿,他們傷不到我。”
“不行!”蕭寶寶和空空異口同聲道。
“錦華峰的人最不要臉,他們定會使出陰損手段來,萬一師兄被人纏住,他們對你下手,后悔都來不及。”空空正色道:“你里頭穿法衣,外頭套上這套鎧甲,雖然不能攻擊,但自保絕對沒問題。”
夜溪看著金光閃閃的鎧甲嘴角直抽:“太騷包了,有低調點兒的嗎?”
蕭寶寶不悅道:“這里頭摻了金剛砂,才堅固無比,不就是閃了點兒嗎?我穿怎么不低俗呢?還是臉的問題。”
說完,拿了個同樣閃啊閃的面具兜夜溪臉上。
夜溪:“...”說我顏值低?
一把扯下,氣道:“不穿,我又不是膽小鼠輩。”
“姐姐。”金鋒眼淚汪汪。
打悲情牌?
呸!本王吃過活人心!
“師妹。”空空輕攏眉頭,紅唇微皺。
我去!美人計!
“穿就穿。”
三日后,擂臺邊。
蕭寶寶看了眼值班牌,再看眼據說是臨時來代班的一個迷茫著的長老,不禁冷笑,常長老以為這樣暗箱操作就能逃得過責罰?自己今天就是來鬧大的,看到時升平真人如何遷怒他。
“長老,我們預定了三號擂臺。”
長老看了眼記錄,點頭,隨口一問:“誰和誰比?”
何界一個眼色,腫臉男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