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上嘩啦啦飛起十幾個人,見著撲頭蓋臉的冰霧啥也看不清竟一時沒敢落地,各個施展清風術千斤術,把這些爆炸激蕩起的冰粒子驅逐干凈,才敢落下來。
一眼,就看到不遠處那幾個鮮明的身影。
其中一人立時跑過去。
“你們沒事吧?”
淡漠的語氣里不乏擔憂。
是朝辰。
夜溪笑笑,很是灑脫的一攤手:“除了我。”
可不是除了她嘛。
這會兒,蕭寶寶金鋒和空空,還靠在冰塊上有氣無力呢,見著朝辰,眼神里露著開心,卻實在沒力氣開口。
廚小二還好些,但也是被黑蛟威壓壓得七竅流血,這會兒擦干凈了還帶著新鮮的血腥味兒呢。
見著朝辰,跟見著親人似的,嘴一癟,眼一擠,淚就下來了。
“可嚇死我了。”
可真的嚇死他了。
夜溪瞪眼:“閉嘴,沒死人你哭個屁的喪。”
又不是小美人,鼻涕都出來了,惡心巴拉。
廚小二一抽,乖乖閉嘴了。
朝辰莫名想笑,側頭看蕭寶寶。
“如何?”
蕭寶寶擠了擠眼,極力說了句話:“還好。”
朝辰忙將他扶坐好,給他塞了幾粒回春丹,又把金鋒扶好,塞了幾粒丹,順手把剩下的扔給廚小二。
夜溪也幫空空坐好,喂了丹藥。
這個功夫,另外的人也走了過來。
一個女修皺眉問:“這里發生了什么?”
夜溪理都不理她,問朝辰:“怎么就你一個?”
朝辰道:“其他人在岸上警戒。”
夜溪又問:“來得好快,是跟著我們經過的痕跡來的?”
朝辰一呆,誠實搖頭:“我們都是跟著水師妹來的。”
果然,夜溪點點頭,不再說話。
那個女修上前一步:“喂,那只八階妖獸呢?”語氣已然帶了火氣。
夜溪問朝辰:“你們進來時有沒有看見什么妖獸?”
朝辰仔細想了想:“并未。”
女修怒不可遏:“我問你話呢。”
這次,她站到兩人身前大聲喊。
兩人同時看去。
夜溪一臉冷漠,卻被朝辰搶先開口。
“你在與誰說話?”
女修一愣。
朝辰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你沒看見我們在說話嗎?天一門的人就如此沒有禮貌?”
女修一怔,旋即羞憤,看著朝辰如劍般挺拔的模樣,卻是恨上夜溪。
陰陽怪氣道:“哼,合歡宗的妖女慣會勾引男人,這是把一劍門的弟子也迷得神魂顛倒了。”
朝辰一怒,身體一動卻被夜溪拉住。
女修見對自己不假辭色的朝辰竟被夜溪輕輕一拉就不動彈了,更是沒頭沒腦的恨上夜溪。
夜溪抱起胳膊,微微低著頭,從面具后頭抬著眼打量她。
“天一門?你叫我妖女?”
“沒錯,合歡宗的女子就是妖女,只會迷惑男人——”
“停。”夜溪打斷她看似要源源不絕的對合歡宗女修的討伐,似笑非笑道:“身為天一門弟子的你,罵合歡宗弟子的我是妖女,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天一門的態度?”
什么?
女修張著嘴望她,怎么也看不清暗色面具后的那雙眼睛,不由問道:“什么意思?”
夜溪抬起一只手,彈了彈指甲。
“要是你的意思,我很不爽,我會打你。”
女修警惕。
“要是天一門的態度,我很不爽,我會打你。”
“你——”
“當然,打你之后我合歡宗會與天一門門主問個清楚,是不是要與合歡宗為敵。”
“嗤,你?”女修只覺得可笑:“你一個小小弟子就能代表合歡宗了?再說,合歡宗敢與天一門翻臉?好大的口氣。”
夜溪一笑:“不論如何,我是打定你了呢。”
“你?哈——啊——”
這女修太識趣,故意離得那么近,近得夜溪一伸手就呼她臉上。
夜溪手太快,快到女修反應不來巴掌已經到了她臉上,快到眾人只聽得一串啪啪啪啪啪啪的清脆巴掌聲還沒來得及眨眼。
只是一個呼吸,女修反應來往后退去掙脫離夜溪魔爪后,臉頰已經腫的難以描述。
近距離瞻仰了這一景象的朝辰,只覺女修的細長臉變得極像他去凡間歷練時見過的某種圈養動物。尤其是被高高腫起的臉頰擠得小小的眼。
眾人再次看向夜溪的目光很一言難盡。
夜溪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壓著嗓子道:“噓,我師兄師姐師弟在療傷,大家不要打擾他們。”
眾人:“...”就你說話多好不好?
一時間,竟沒人再去問夜溪什么,很是難言的安靜。
見多了女修互撕,可沒見過還沒開始撕呢就把人揍成豬頭的。這還是合歡宗的人嗎?畫風不對啊。
那一串響,得幾十巴掌吧?
“你還要問什么?”夜溪笑瞇瞇問豬頭女。
“唔,唔——”竟是連話都說不清了。
夜溪滿意一點頭:“嗯,很好,既然沒有問題了那就閉嘴吧。”
眾人看著那女修要殺人的目光不語。
旁邊有修士拉著那女修的袖子把人扯到后頭去,暗含警告的一瞪。
估計是同門。
水真真自進來后就默默不語,純粹只是不想惹一身臊,但心里沒少想事情。
在結界外夜溪一動她就知道是誰了,當時她真正是愣住了,本能一個念頭——夜溪發現好東西了。
隨后,她也進來,見夜溪竟是筆直往映月湖中落去,這個念頭越發肯定。
她想追上來的,冥冥中感覺這里有對她很重要的東西,但可惜,晚了一步,當著其他人的面卻是不好把所有人甩下獨自追上的。
畢竟,這是十大門派的共同行動,身為天玄宗的弟子,宗主之女,年輕一輩的領頭人,她是不能輕易脫離集體的。
但那時,她自信能追上夜溪。
她還沒見過誰尋找寶物能比她快的。
可惜,在湖底時有人準備不足耽擱了一下,到了錯綜復雜的水道和冰洞,這么多人安全通過又耽誤不少。盡管她憑著尋寶鼠和自己的感覺沒走彎路,仍是晚了。
水真真不由思索,為何夜溪會直奔這里而來?她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在成千上百個洞口找到正確通道的?她直覺,夜溪也沒有走錯路,就是直奔這里來的。
她很好奇,但問不出口。
想也知道,她若是湊上去,不會落個比打臉好多少的下場。
但,她真的很好奇,在外頭時分明聽到了妖獸的吼聲,一定是那只八階的蛟,但現在洞穴空空,不過是幾息時間,那只蛟哪里去了?
憋得好難受啊。
但憋著的不只她一個呀,別人也好奇啊。
卓焻倒是想去問問,但拿不準自己過去搭話的話夜溪會不會搭理他?還是也翻臉動粗?更擔心水真真會生氣。
別看水真真在別人面前一派大度隨和,但隨著兩人感情漸進,對自己卻是開始耍小性子了。當然,對于這些情侶間的小情趣,兩人都樂此不彼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