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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酣暢一戰

  男子很詫異,但也接受,跟同伴過來見夜溪,收斂沉靜的小姑娘看著與之前不同。

  倒不覺得美什么的,畢竟種族不同,樹的審美觀...但確實看上去順眼多了。

  因此動了動嘴:“來吧。”

  聽著語氣不錯。

  夜溪笑笑,右手握劍,緩緩滑向身后。

  收聲。

  似乎那向后撤的劍身將場中周圍的一切聲音,人聲,樹聲,風聲,盡皆抽干。

  靜謐無聲。

  男子眼中閃過驚喜,這次從身上抓了三條葉子下來,合成一柄重劍。

  細劍移到身后正中一頓,夜溪眼睛一眨不眨,睫毛倒映在瞳孔中,根根分明。

  場外眾人看得心臟都暫時停止跳動,一口氣噎在喉嚨不上不下。

  這該會是怎樣的一劍?

  男子眼中光彩愈亮,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氣勢強橫,這強橫,讓他又抓了一根葉子合到重劍上,雙手握緊,持于身前,與眉心垂直,厚重的刀身遮住口鼻,眼中,戰意攀升。

  一點劍尖微動,細劍緩緩劃向身前。

  風,起,飛沙走石,勁草扯直。再起,樹冠搖擺,禽鳥驚散。再起,大風起兮云飛揚,扶搖直上。

  眾人跟著風大口喘氣:好強的劍氣!

  男子更加驚喜,重劍再貼兩片葉。

  嗚嗚風聲中,細劍指向男子,沉靜如水,腳下一跺,夜溪離地如箭射出,劍尖直取男子腦袋。

  男子心中叫了聲好,只見狂風中那軟劍筆直緊繃,劍身如星馳卻又紋絲不動,那不是僵硬,而是壓上萬仞山的穩重。

  好劍!

  并發現那劍上并未灌注絲毫靈力,他想不到是夜溪沒有靈力,反而認為夜溪君子做派,自己先前說過切磋點到為止,她便只單純過劍。

  這是一個好對手。

  所以,男子也并未使用靈力,手中重劍猛的揚起,凌空一劈,無聲中似有什么爆炸,無數強橫劍氣從身體里迸發洪流一般沖向夜溪。

  轟——

  劍氣與劍氣相撞,巨大的爆炸聲中土黃色的龍卷風憑空而現,瘋狂的扭轉著巨蟒一般的身軀,將碰觸到的一切吞吃入腹,越加肥壯,越加吞吃。

  眾人連忙后退,雙手罩眼去看土龍卷里頭的情形。

  劍氣的劇烈撞擊并未影響到當事兩人,夜溪的細劍仍載著千山一般沉穩,刺向男子腦袋。而男子的重劍如萬仞直劈夜溪的細劍。

  眾人躲避過土龍卷朝里看去時,正看到一細一重兩只劍交擊。

  劍尖相抵,發出一聲刮耳膜的尖短噪音,濺出幾點金屬火花,時間仿佛停頓。

  下一秒,咔嚓咔嚓——一大一小兩柄劍斷裂破碎,刺眼的光團砰然爆炸。

  刺瞎人眼。

  眾人捂目。

  夜溪和男子同時向后一跳,同時取出新的劍,同時飛身而起,飛到森林上空兵兵乓乓打了起來。

  再看原地,只余一個近十米深的巨坑,巨坑周圍,參天大樹東倒西歪,攔腰的攔腰,掉頭的掉頭。

  眾人上前,咂舌,這可只是單純的劍氣造成的破壞,若是灌注了靈力——

  嘖嘖。

  飛上去觀戰,激戰的兩人動作快到看不清,劍光閃成一團,從森林這邊滾到那邊,又從遠處滾回來。

  森林里時不時爆發一聲“好”,也有時會有人罵一聲“滾”,也不知是打擾了里頭什么人的什么事。

  打了大半天,兩人才停下,各自狼狽。

  夜溪長發散亂,好在發質好不至于成雞窩,衣裳雖然歪斜,但還是完整的。

  而觀男子恰恰相反,寸板的發型絲毫未亂,但身上暗紅輕式鎧甲上全是口子,七零八碎,但該遮的還是遮住了,絕不露點。

  兩人落在坑邊上。

  男子豎大拇指:“你很好,我叫材,鋼劍材。”

  鋼—劍—材——

  “好名字。”夜溪艱難夸贊:“夜溪。”

  這位之前可沒自我介紹,看來人家也高傲的很,對認可的人才互通姓名。

  “痛快!與汝同飲!”

  材上前,遞給夜溪一個大葫蘆,有水花濺出,酒香四溢。

  夜溪接過,懟口上,仰天痛飲,咕嘟咕嘟咕嘟——

  材驚訝看著。

  “謝謝。痛快。”夜溪大笑,把葫蘆倒置控了控,示意自己可是一口悶。

  材眨下眼,也哈哈大笑起來,笑畢,自己又拿出同樣一葫蘆,一口悶。

  之前喊他來的那個男孩子又饞又心疼:“這一下干了兩葫蘆,怕是沒我的份了。”

  肩頭被碰了下,男孩子看去,是與夜溪同來的少年之一,總是笑瞇瞇的樣子。

  吞天:“那酒難得?”

  “啊,當然難得,那是材大哥的母親親自釀的,我們族里,不,所有樹族里,材大哥的母親釀的酒最最好吃。可惜,她也不常做,材大哥酒量又大,我想討一口喝都很難呢。”

  火寶低低道:“那酒...聞著可真香。”

  沒見夜溪一滴不剩嘛。

  吞天點點頭,笑:“按禮,咱們得去拜見前輩才好。”

  不打不相識,讓夜溪去跟材套套近乎,或者還能得了方子來呢。

  咕嘟,他也好饞。

  夜溪和材痛飲之后哈哈大笑,惺惺相惜。

  “你很厲害。”又贊一次,材有些遲疑:“不過——”

  夜溪:“材大哥有話但說無妨。”

  “你——是不是只會那一套浩然正氣劍法?”

  方才打得酣暢,兩人各有攻守,他看得很清楚,這姑娘出手就沒有哪兩招是完全一樣的。

  解釋有兩種。

  一,這姑娘會的太多。

  二,這姑娘根本就不會。

  他傾向于第二種可能,因為夜溪出手間根本看不到常年習劍之人慣有的路數。

  夜溪默:“你看出來了。咳,我拜入師傅座下,時日還很短。”

  盡管有了猜測,但材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短到你師傅只能教你一套劍法?”

  “正是。”

  “還是三歲小兒人人都會的浩然正氣劍法?”

  “...正是。”

  材一時沒說話,但夜溪仿佛看到了他不好意思問出口的下一問:姑娘您貴庚?

  “咳,我與我師傅的情況很特殊,咱們說些別的吧——”

  “不,先說說你和你師傅吧,我很好奇。”

  材是真的好奇,冷硬的臉上全是八卦光輝。

  “咱們說說戰場上的事吧。”

  “那個不急,還是先說你和你師傅。”

  夜溪:...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大兄弟。

  夜溪只能說,而且還是被請到好大一個陽光灑落涼風習習的樹洞里,給好多樹族人說。

  從來沒見過這么全族八卦的。

  主要是之前打的那一架,那劍氣,一下得了全鋼劍樹族的認可。

  夜溪成了貴賓,帶著小伙伴們一起,美酒鮮果環繞,說八卦。

  頭疼。

  身前身后樹洞外很遠,都是鋼鐵戰士,被這樣一群圍著,很沒八卦氛圍好不好?

  但一個個都睜著渴望的大眼睛看著她呢。

  說吧,又不丟人。

  “話說,八百還是一千年前,我還是小小少女的時候,頭一次遠離家門看世界...”

。九天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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