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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二章 黎山之勢

  入夜。

  月明星稀。

  山林茂密,山脈延綿。

  月光照落在這山脈之中,宛如一層輕紗,籠罩在這里,處處泛著銀白色的光澤。

  山中的飛禽走獸,多已隨著夜色入眠。

  但仍有一些晝伏夜出的種類,還在夜間獵食,其中不乏有些精怪,甚至是妖物。

  但這夜里,比起往常,更不平靜,因為這里有許多外來的賓客。

  “這座山有什么不凡之處么?”

  蘇庭閉關兩(日rì),才踏足那洞(穴xué)之外,便發現這座山脈,竟然有著許多修行人,其中不乏上人之輩。

  但因為蘇庭的斂息之術十分不凡,故而倒是只有他在窺探別人,而沒有被人發覺。

  小精靈探出頭來,說道:“像是在找什么玩意兒?”

  蘇庭點了點頭,沉吟著道:“看出來了,只不過究竟是什么玩意兒,竟然聚集了這許多修行人?這里的修行人,數量上或許不如京城盛會來得人多,但本領卻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畢竟京城的盛會,聚集的乃是年輕一輩的修行人。

  至于老一輩的修行之士,不符合盛會的規矩,也就被司天監拒之于門外,往往有嘗試渾水摸魚的,也都躲不過司天監的法寶,下場都不大好。

  京城盛會召集的是年輕一輩,但這里可沒有司天監的限制。

  所以來的修行人,不乏上人之輩,甚至不乏六重天巔峰之輩,堪比秦宗主那樣的角色。

  只不過蘇庭查探了一番,似乎沒有察覺到陽神真人的蹤跡。

  “這里該是有一樁機緣。”

  蘇庭摸著下巴,盤算著道:“只不過這機緣也不知是何物?”

  小精靈眼前一亮,興奮道:“咱們需要去跟人家搶奪這場機緣么?”

  蘇庭沉吟著道:“吸引來的,最多只是上人,以及那些試圖渾水摸魚的道行淺薄之輩,但明顯沒有陽神真人。”

  他看向小精靈,搖了搖頭,道:“無法引得陽神真人前來,想來此物,或許是品階有限,不入法寶之列。”

  小精靈聞言,便知蘇庭沒有爭奪的念頭,不(禁jìn)納悶,蚊子腿也是(肉肉)嘛,蘇庭跟她一樣是個財迷,怎么會這么輕易放棄?

  蘇庭如何看不出她的想法,惱怒道:“我蘇某人何等眼界,(身shēn)懷諸般至寶,還犯不著為了個未足法寶級別的物事,跟那些個上人打生打死……”

  小家伙頓時明白,說道:“你是被那宗主追了一頓,不敢惹事了,畢竟這里有不少跟那宗主差不多本事的?”

  蘇庭頓時大怒,道:“打人不打臉,你當心我要你的命!”

  小精靈沒有回話,只是有些可惜,念叨道:“雖然不是法寶級數,但引來六重天上人,好歹也是個上等法器級數的罷?我見很多個上人,就連尋常法器都沒有,還在用凡俗武林之間的利器,你這個四重天上人,怎么就連上等法器都不放在眼里?”

  蘇庭聞言,頓時覺得形象高了一層,笑道:“我蘇某人是什么眼界,(身shēn)懷諸般至寶,還犯不著……”

  就在前方百余丈處,光華沖霄,威勢凜凜。

  前方有人斗法,且極為劇烈。

  “又是上人斗法?”

  蘇庭眉頭微皺,終究沒有多事,往側邊移去。

  轟隆聲響,此起彼伏!

  那百余丈外的斗法,不過眨眼功夫,便已臨近。

  兩位上人爭斗的方向,赫然朝著蘇庭這邊,偏移過來。

  “白鈞!你欺人太甚!”

  (身shēn)在前頭的,是一位中年道人,挽道鬢,執拂塵,一手執劍,氣度不凡,然而落在下風,正奔逃當中。

  而在他(身shēn)后,卻是個年輕人,面貌比之于那道人,顯得稚嫩,只是其一(身shēn)修為,卻不遜色于這中年道人,并仗著手中一柄利劍,大占上風,揮灑之間,劍氣四溢,觸之則傷。

  “于老道,你逃不掉了,隨我回去,興許還能留得半分(性性)命。”

  名為白鈞的年輕人,哈哈一笑,眉宇之間,滿是倨傲。

  于道人面色難看,沉聲道:“白家未免太過猖狂了些,以我等修行人前去探路,將我等(性性)命視若草芥,司天監若知此處,看你叔侄二人怎么交代?”

  白鈞眉宇一挑,一劍劈了過去。

  于道人險險避過,扯動傷勢,悶哼了一聲,嘴角溢血。

  白鈞得勢不饒人,接連追殺,又道:“我白家多年傳承,就是司天監也不見得能壓得住,何況此地之事,司天監又如何知曉?山中機緣,各憑本事,我白家有本事讓你們去探路,便是我白家的本事……”

  于道人臉色難看,咬牙切齒,但在白鈞劍下,逐漸勢弱。

  這白鈞道行不見得勝他多少,但偏偏他早被白鈞的叔父打傷,而如今白鈞又仗著一柄非凡的法器,法力揮灑之間,劍氣縱橫,銳利無匹。

  再這般下去,他也撐不了多久。

  “于老道,你若還不識相,必死無疑。”

  白鈞沉聲道:“你束手就擒,隨我回去,只要探明了那些條道路的虛實,到時你也無用,我叔父一向良善,也不至于任意殺戮。”

  于道人怒斥一聲,便沒有再去接話。

  白鈞一劍劃過,劍氣迸(射射),穿過十余株樹木,刺在于道人的背上。

  噗嗤一聲!

  于道人(身shēn)上的道袍,雖是法衣,卻也抵御不住,當即穿了個窟窿,當場撲倒在地,口鼻溢血,傷勢慘重。

  “既然你不識相,那便只能殺你滅口了。”

  白鈞上前來,正要運使法劍,忽然眸光一寒,倏忽一劍掃過。

  先前被劍氣洞穿的樹木,頓時被他一劍斬斷。

  “何方鼠輩?”

  白鈞目光森然。

  而就在那樹木邊上,站著一個少年,(身shēn)著淡黃衣衫,神色異樣,在頭上摸了摸,旋即惱怒道:“居然削斷了我幾根頭發?”

  “道友……”

  于道人見了蘇庭,頓時如見了救星,大聲喊道:“此人兇殘無比,嗜殺成(性性),速來與我聯手,將之誅殺,如若不然,他殺我之后,你也難活命。”

  蘇庭還未應話,卻見白鈞臉色一冷。

  “小子,你不要多管閑事!”

  白鈞寒聲道:“四重天的道行,可抵不住本公子手中的法劍……你若就此離去,本公子便把你的當個(屁pì)放了,留你一條(性性)命,如若不然,便埋尸于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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