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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零章 火候圓滿

  翌(日rì)。

  清晨。

  蘇庭仗劍施法,步罡踏斗,書符結印,又是完成一早的功課,便躍下臺來,收了物事,留下小白蛇看守。

  想了想,事到尾聲,避免差錯,終究還是把五行甲留下,化作一尊天兵,鎮守于此。

  但這尊天兵,比以往不同。

  在蘇庭踏破五重天之后,便可以((操cāo)cāo)縱周邊的大勢,而在踏破六重天之后,騰云駕霧,卻也對于風雨雷電,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悟。

  因此他這一尊天兵,并不是以土石凝成,而是以雷霆化生,并且凝實無比,仿佛又在(身shēn)外凝成了一尊雷光鎧甲。

  “撒豆成兵?”

  中年道士眸光一凝,露出異樣的神態。

  近兩(日rì)來,他也在守護箭書,也看著蘇庭施法的場面,但卻看不出什么玄機……反倒是這尊天兵,讓他發覺十分古怪。

  明源道觀,源遠流長,但創派祖師,承的是正仙道一脈。

  這撒豆成兵,赫然便是正仙道的不傳之秘。

  但這蘇庭,如何懂得正仙道的不傳之秘?

  他眸光閃爍,想起了蘇庭能夠從天嶺老人手下逃生,想起了蘇庭可以斬滅妖仙印記,再想起如今蘇庭信誓旦旦要誅殺天嶺老人。

  這確實不是一般修行人可以辦得到的。

  “實則是出自于正仙道的弟子?”

  中年道士心中念道:“莫非又是一個小仙翁?”

  他心中雖有萬般思緒,但卻終究沒有開口。

  倒是蘇庭,與他打了個招呼,便又下山飲酒去了。

  “咦?”

  到了山下,蘇庭眉宇一挑,露出異色。

  小精靈探出頭來,問道:“怎么了?”

  蘇庭低聲道:“天嶺老人不見了。”

  小精靈不以為然,道:“換作是我,天天看你喝酒,不氣死才怪……鐵定是換了個方向堵后門去了。”

  蘇庭摸著下巴,道:“你說得有道理,但我懷疑他是逃走了。”

  小精靈訝異道:“逃走了?”

  蘇庭點頭道:“他之前大約從仙寶的痕跡上,察覺出自己狀態不對,所以藏起來了……當然,這家伙對我殺機極重,真要說就此逃離,不敢臨近此地,也不見得。”

  說著,蘇庭思索道:“他大約還在附近,但沒有現(身shēn),想要等我出去,將我打殺當場。”

  小精靈納悶道:“你既然這么懷疑,那么現在出去,引他出來不就成了?”

  蘇庭呵呵笑道:“要不然你扮成我,出去引他出來?”

  小精靈頓時便不說話了。

  蘇庭低聲道:“這家伙大約是察覺自己狀態不佳,生怕被明源道觀的真人,趁虛而入,打殺當場,所以藏起來了。但不要緊,無論他藏在哪里,只要時候到了,他也躲不過這一劫,但是……”

  小精靈問道:“但是什么?”

  蘇庭沉吟道:“但是他死了之后,萬一仙寶讓人家給撿了,我豈不是虧大了?”

  明源道觀以北三十里處。

  天嶺老人在明源道觀的大陣之外,又布下了一座大陣,遮掩天機,隔絕內外,正是因此,司天監至今查不到他的蹤跡,至今沒能接到蘇庭與明源道觀的消息。

  加上仙酒非凡,無法測算。

  因此他才能封住明源道觀多(日rì)。

  但現在(情qíng)況有變,他只好退了出來。

  這三十里處,正是他自己布下的陣法邊緣所在。

  他尋了一處山洞,藏(身shēn)其中,積蓄仙寶之余,更開始煉丹,準備服下丹藥,解去自(身shēn)厄難。

  但未有想到,他每每開爐,都會出錯。

  再聯想此前的異狀,他大約明白了什么。

  “時醒時睡,偶爾失神。”

  天嶺老人握緊了手掌,低聲道:“難怪我仙寶積蓄,總是斷斷續續,而這煉丹之道,我偶爾昏睡停下,火候自然便過了,材料自然也毀了,丹藥根本無法煉成。”

  他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恐懼,暗自想道:“明源道觀畢竟是仙家道派,盡管已經沒落,不如鼎盛之時,沒有高人可以正面將我打殺,但卻難免有什么玄妙法術,可以咒殺于我。”

  想起此前跟那兩位長老爭斗,被刮去一塊皮(肉肉),并未落地,便被收走,當時未有在意,如今想來,那豈非就是咒殺的源頭?

  天嶺老人神色異樣,微微咬牙。

  仙酒有失,如今更是有(性性)命之危。

  一切都源自于那個蘇庭。

  “這咒殺之術,不知有何限制?”

  天嶺老人心中盤算,暗自念道:“若是我離開此處,到了極為遙遠的地界,是否可以避過冥冥之中的聯系,避過對方咒殺的法門?”

  他心中念頭許多,但越是想來,越是憤怒。

  堂堂仙宗,不敢正面爭斗,卻攪弄這些(陰陰)詭方術。

  如今他已無法自救,但他也知曉,如今司天監必然查知了盜取仙酒的人物,想要離開此處,去尋那些位老友相救,卻也不易。

  更何況,那些個老友,未必能夠救下自己。

  畢竟自己臨近人仙,也在不知不覺之間,中了此術。

  若不是仙寶的異常,甚至還不知曉自家的狀態。

  “該怎么辦?”

  天嶺老人終于有一種死到臨頭的驚惶。

  明源道觀之中。

  盡管天嶺老人不知所蹤,但蘇庭也仍然出于謹慎,沒有離開明源道觀。

  這些時(日rì)來,他沒有懈怠,每(日rì)三拜,未有間斷,而余下時候,則在安心修行。

  畢竟借助仙酒,踏破了六重天,盡管沒有什么弊端,但畢竟不是一步一個腳印修行上來的,故而便要梳理一番,才能真正站得穩固。

  時(日rì)過得極快。

  不知不覺,火候已足。

  七篇箭書,盡數拜完。

  “我曾說過,一月之內,誅殺天嶺老人。”

  蘇庭背負雙手,緩緩說道:“盡管天嶺老人不知藏(身shēn)何處,但他也逃不過今(日rì)一劫……”

  突破六重天,花費數(日rì),而煉制寶物,也花費數(日rì)。

  如今運用釘頭七箭書的法門,功成圓滿,火候得足,則花費二十一(日rì)。

  這些時(日rì)合起來,正滿了一月之期。

  他揮退了中年道士,又將五行甲變化出一尊天兵,守護在側,旋即才取出自己煉制的寶物。

  一支小弓,三支小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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