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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只能干

  蕭司空帶兵直下荊州,開始時還先禮后兵,派了親信過去與臨川王對話,就怕這中間是有什么誤會。

  臨川王倒是好酒好菜款待了親信,人家言明了怕永平帝找后賬。

  登基前就把廢太子給殺了,登基后天下大亂把叔父輩也好,兄弟輩也好能殺的都殺了。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又把在奪嫡之戰中站在他一邊的淮陽王給殺了,全家處斬沒一個活口。

  他怕啊。

  讓他去建康,是為了什么啊?

  那不就是下一個拿他開刀嗎?

  蕭司空親信不比蕭司空本人,那是個謀士,一張嘴能說死一活人,能把一活人給說死。把臨川王說的掏心掏肺的,什么心里話都往外倒。

  別的不說,淮陽王的死對臨川王是個刺激。

  就跟個點著了火的炮竹一樣,感覺自己也要燃燒爆炸了。

  可問題淮陽王不是被永平帝清算的啊,那是自己有謀反之心,當朝刺王殺駕,多少人看著呢。雖說前提是他殺謝顯親娘被人所發現,歸根結底那是淮陽王自取滅亡。

  謀士從頭到尾,原原本本擺事實講道理,總算說得臨川王愿開城門迎蕭司空進城一敘了。

  臨川王親自把謀士給送出城,結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當天晚上就偷襲了蕭司空。

  好在蕭司空打仗作戰謹慎慣了,早有防備,饒是如此兩方仍是殺個勢均力敵,各有損失。

  臨川王出爾反爾,率先與朝廷撕破了臉,幾乎是第一時間蕭司空就把消息傳回了建康城,新年剛過沒多久,人人自危,都怕與臨川王的這場戰爭重蹈先前的覆轍,造成天下大亂。

  永平帝坐在龍椅上日常發愁,就沒一天!

  就沒一天他這皇帝當的高枕無憂的!

  天天怕什么來什么!

  趕巧了淮陽王死了,沒稱他心如他愿,結果臨川王又造反了。

  ——就那么個老實貨,書呆子,在先皇在位時跟個縮脖鵪鶉似的,到他這里就造反了,造的這么義無反顧!不管不顧!

  能怎么辦?

  干啊!

  只能干!

  永平帝被迫強硬,只能強硬。

  當即就給蕭司空下了旨意,讓他攻打荊州,拿下臨川王,死活不論。

  其實就是要臨川王死。

  這時候雙方也顧不得最初因由是什么了,或許緣于誤會,緣于猜忌。

  現在打都打起來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朝廷容不得出爾反爾的臨川王,臨川王也不敢再伺候一個分分鐘同室操戈,要殺盡皇室子孫的永平帝。

  永平帝起了要召回謝顯的心思,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事兒還沒落實,只是在朝會的時候起了個頭,就招來了撲天蓋地的反對之聲。

  以刑部尚書羊鳳明為首,群情洶涌。

  包括接任吏部尚書之位的徐二郎也堅決反對。

  當然師出有名,有叛亂,平啊,蕭司空帶著精兵良將已經去了。謝顯起復,他能做什么,上戰場殺敵嗎?

  歷來,奪情自古有之,從來都是武將披甲上戰場殺敵的份,文官奪情不許人丁憂守孝,聞所未聞。

  問楊劭的意思。

  “微臣相信蕭司空定有能力平叛。當初蕭司空主動請纓,必定有足夠的把握,微臣以為,陛下何不靜待蕭司空的好消息?”

  對蕭司空臨陣請戰,奪了他的差事,楊劭心里還窩著火。

  “謝愛卿以為如何?”永平帝又問謝晴。

  “長兄至孝,伯母的死給他的打擊極大,如此才遠赴下邳守孝,也是至情至性。”謝晴沉吟道:“如果陛下有需要,當然一聲令下,長兄必然前來襄助。”

  這話,說跟沒說一樣,永平帝看謝晴的眼神帶著股子玩味。

  謝晴連眼都沒抬:“只是微臣認為,現下并未到危及存亡之時。文有羊尚書,徐尚書、褚監君,武有蕭司空、楊護軍,薛領軍。陛下身邊人才濟濟,臨川王叛亂實屬垂死掙扎,微臣相信蕭司空不日便可平亂。”

  “陛下看重長兄,微臣深感榮幸。”

  “只是歷來奪情都是武將,文臣奪情聞所未聞……當下最重要的是團結一心對抗臨川王,陛下實不必為此分心。只要陛下需要,相信長兄隨時會回來。”

  這就很明白了,現在不可行。

  永平帝點點頭,一時的興頭就這么被壓下去了。

  同時他也知道了,這些個,包括謝晴、楊劭,都不是樂見謝顯起復的。

  以后謝顯丁憂期滿,起復之后,怕是各自要在心里記上一筆了。

  朝中這些爛事,謝母是一件都沒讓人往謝顯那邊傳,包括謝寧和江潛,跟沒發生這些事是一樣的。

  謝母的心思都在蕭寶信身上。

  她月份越來越大,肚子往下墜的厲害。

  謝母算是每日里得見蕭寶信的,依然是看一次嚇一次,心驚肉跳的,沒見過這么大的肚子,分分鐘砸腳面的節奏。

  蕭寶信就更不要說了,基本上六個月以后就沒睡過好覺,怎么睡怎么不舒服,夜里至少要起個四五回,折騰的她整個人都萎靡不振了。

  生孩子太折磨,以后哪怕喝避子湯對身體危險害,她也要試試——

  大不了,再喝別的中藥再補回來唄。

  蕭寶信都下這樣的決心了。

  宣城長公主出了月子就興沖沖地抱著定邦跑來,滿臉的自豪,渾身的驕傲,跟蕭寶信顯擺呢:“將來我還要再生兩個閨女兩個兒子,最好是像大娘子一樣,一次生倆。多省心,省力的。”

  看著定邦那小臉,反正她是沒看出來是有多像蕭寶樹。

  是個眉清目秀的漂亮娃娃不假。

  可聽完宣城長公主的話,蕭寶信氣的肚子直疼。

  省什么心,省什么力,比她之前生兩次的苦難還要加倍,折磨人。

  這就是饞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現在行走坐臥,就是靜止不動腰都疼!

  “咝……”

  “咝……”

  宣城長公主驚恐地抱住定邦往后退,一雙貓眼兒瞪的溜圓:“大娘子,你咋了?氣性這么大嗎?”臉都青了,脖子上的筋都崩起來了。

  “我!”蕭寶信捧著肚子,臉都擰的變了形:“可能……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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