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九四年的春節，莊誠是在酒精的浸泡之下，迷迷糊糊的就過去了。
這幾天，白毛衣的事兒一直在他心頭縈繞，成為一個未解之謎。
2月16號，正月初七。
全國人民還沉浸在節日的歡樂之中，政府機關、企事業單位卻上班兒了。
飛象集團卻放假到正月十五。
2月24號，正月十五。
早上，莊誠吃了孫姨煮的元宵，剛到公司，小秘書顫顫巍巍的敲門進來。
按照以前的慣例，她應該首先沏一杯濃茶，匯報一下今天的主要行程和安排。
可是今天呢，她有點兒反常。
進來之后呢，口齒不清，舌頭打結。
“莊、莊、莊總，剛剛接到一個通知……”
小姑娘胸脯起伏，臉蛋紅潤，還特么的咽了口唾沫。
什么情況？莊誠就是一懵。
“讓您準備一下，去中南海……”
小秘書聲音顫抖，越說聲音越小，感覺她都快哭了。
“你，你說什么？”
莊誠嗷嘮一嗓子，聲音高亢嘹亮。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遇到了惡作劇、騙子！
“接到誰的通知？誰讓我去中南海呀？”
莊誠一臉懵逼。
我就一私企業小老板，讓我去中南海？干嘛去？！
“剛剛電話通知的……”
小秘書小心翼翼的說。
莊誠瞪著一對眼珠子，都快趕上牛眼了。
“他說，他是辦公室秘書，姓劉……”
我去，真的假的？
看著莊誠一臉的懷疑，小秘書一臉委屈。
“呼！”
他長出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誰會這么無聊開這個玩笑呢？不會是真的吧？！
好嘛！
莊誠心里立馬就開始打鼓了，手腳都有點兒哆嗦。
“哦，我我，我知道了，什么時間什么地點？”
他盡量在秘書面前保持威嚴。
“說讓您十點半到中南海新華門，劉秘書在門口等著……”
小秘書眼神復雜，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憂慮。
“只讓我一個人去嗎？”
“呃，沒說讓您帶別人兒啊。”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坐在大班臺后，拿起電話撥了個分機號碼。
“喂，如成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現在。”
功夫不大，李如成慌慌張張跑進來。
“什么事兒？”
“哎，來來坐坐。”
李如成“吧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莊誠。
“有這么個事兒啊。剛剛啊……”
莊誠也特么咽了口唾沫。
“我的秘書小張，她說接了個電話。說，說辦公室劉秘書在中南海新華門等著，讓咱們十點半到。”
“啊？！”
李如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還把椅子都帶倒了。
“你，你陪我去？”
“啊？真的假的？”
李如成的老臉直抽抽。自己在京城這么些年，還特么號稱“四李”呢，也沒聽說哪個高層召喚自己呀？！
“我也不太確定真假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莊誠坐在大班臺后面又開始牙疼。
“那，那我陪你去合適嗎？”
李如成也有點心虛，沒進去過呀！
“合適不合適的，你就跟我走吧，壯壯膽特么也行啊！”
“我沒見過這么大官兒啊！”
“嗨，我特么不也沒見過嗎！”
這會兒，莊誠自己開車那就不方便了。
于是，由行政部安排了一個司機，開著他們的奔馳560就奔了中南海了。
后排座上，莊誠和李如成兩個那真是坐如針氈。
莊誠都有點兒手腳冰涼，心說自己犯什么事兒了？他仔細一回想，人民銀行和金融有關，想到這兒啊，心里就突突。難道是因為錢的事兒嗎？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硬著頭皮也得去呀，不去能行嗎？跑哪兒去？！
“嘎吱。”
一腳剎車，司機把車就停在了中南海新華門的門口。
莊誠和李如成在車里坐了一會，喘喘氣，這才下來。
抻了抻大衣，兩人像上刑場似的，仰首向大門走去。
新華門有武警站崗。
他倆的車在這兒一停，執勤戰士就警惕起來。看他倆走過來，武警上前詢問。
莊誠知道，現在自己就要低調，他趕緊和武警打招呼。
“同志，您好！行長辦公室劉秘書約我們來的，麻煩您給通報一下。”
執勤戰士讓他們在黃線外等候。自己在崗亭里撥了一個內線電話。
功夫不大，從院里出來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戴著眼鏡，一米七左右的個頭兒，西裝革履，一臉春風。
莊誠看著一陣緊張。自己畢竟不是什么真大老板，前世今生哪見過大官啊？！他下意識的看看他的著裝，再看看自己的，好在自己毛呢大衣里邊兒穿的也是西裝，還好，沒丟人。
“請問，您是莊誠，莊先生嗎？”
“哎呀，您好，您好！我就是莊誠。您是劉秘書啊？”
雙方熱情握手，都是滿面春風。
“請跟我來，首長已經在等你們了。”
“好，好！”
莊誠和李如成在劉秘書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都說中南海怎樣怎樣，莊誠兩世為人都沒見過。
院兒里環境好，雖然還在正月里，甬道上干干凈凈，沒有積雪，也沒有長安街上的喧囂，里面安安靜靜，沒什么人走動。
要不是劉秘書帶路，莊誠和李如成兩個在里面都能迷路嘍。
左拐右拐，穿廊過門，劉秘書把他們二人帶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子面前。
門旁邊兒的墻上還掛著一塊牌子，“第六會客室。”
會客室的大門開著。
劉秘書帶著二人拾階而上，里面擺放著整齊的沙發，茶幾。
一個工作人員正在倒著茶水。
劉秘書讓莊誠和李如成在沙發上稍等，他進去匯報。
眨眼間消失在了紅墻綠瓦之間。
工作人員把剛沏的濃茶擺在莊誠和李如成的面前，很禮貌地對他們笑一笑，點點頭，轉身出去。
整個會客室里只有他倆人的喘息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里面拴倆牛呢！
莊誠和李如成對視一眼，心里直打鼓，既緊張又有點兒激動。
想前世的自己，只在電視里見過這樣的高官。
沒想到自己穿越之后，還有機會和這樣的人物有一面之緣。而且還是對方主動約的自己。雖然，他現在依然不敢肯定是因為什么要見自己。可是呢，他隱隱猜測，應該是因為錢的事！雖然說，現在我對錢沒什么興趣，可架不住別人有興趣啊！
十幾分鐘之后，莊誠聽到了腳步聲，二人趕緊起身。
只見門外，劉秘書領著一個人匆匆走了進來。
莊誠抬頭觀瞧，哎喲，果然沒有猜錯，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