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瀾拿著那副畫時,一個人呆了很久。
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覺得心口澀澀的。
“她……她竟然,一點不留情面,一點都沒看上我?”顧時瀾指著自己的臉,穿著龍袍的年輕帝王此刻一臉震驚。
“小凌子,她說什么來著?”皇帝輕聲問道。
凌空不知從何處飛身落下,靜靜的站在皇帝身后。
“她說讓您滾。”凌空腦子里還是七葉眼眶紅紅的模樣,半點沒跟皇帝來委婉的。
皇帝冷不丁聽到這一句,心口跟插了一刀似的。
“你再說一次,她當時看了什么表情什么話,全部清清楚楚告訴朕。”皇帝死皺著眉頭,有點不信邪。
怎么會呢,他好歹是皇帝吧?去表白居然叫他滾?
凌空有點頭疼,當時他滿心滿眼都是七葉,至于云箏,他就沒分心思看過。
“呃……當時三笙少爺也在,兩個人埋著頭商量了好一會,然后云箏小姐便氣哼哼的把畫扔了回來,讓屬下拿著破畫滾遠點。看樣子,似乎很生氣,氣的要打人那種。”凌空定定道,對,就是這樣。
“還說什么一刀兩斷,似乎對陛下一點意思都沒有.”是一刀兩斷吧,好像聽著是這么個意思。
皇帝跌坐在龍椅上,神色怔怔的半響沒回過神來。
一刀兩斷……
這,這是討厭極了他啊。
皇帝心口一陣劇痛,他也說不清為什么,其實他第一次見到云箏就很有好感。
他上位這么多年,從未出現過這種感覺。
甚至覺得,要不是還有個皇位需要繼承,他都可以不用后宮美人,直接將其廢了的。
沒想到,第一次動心就被姑娘給拒絕了.
皇帝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凌空看了竟然有些不忍心。
這年輕帝王上位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差錯,只是這后宮一直不夠充裕。
甚至于對女人幾乎沒有想法。
如今剛開竅,就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也許云姑娘還未忘記容大人呢……兩人畢竟是青梅竹馬,又是一塊長大的情誼。陛下何不多給她一些時間?”凌空斟酌了好一會才開口。
顧時瀾心口依然做痛,只是想起容翎時眉頭都快夾死蚊子了。
“前些時日容翎的行程可查清楚了?”
凌空面上正經了一些。
“屬下多方查探,在外查到了有容翎出現的跡象。但……但屬下曾托人問過公主,公主作證他曾在府中從未離開過。”凌空此話讓皇帝心頭有些不喜。
“淑沅真是被朕寵壞了!這種事她也要跟著摻和!”顧時瀾想起妹妹淑沅就有些頭疼。
一顆心全系在容翎身上,偏生那容翎心機深沉的他都不想用他。
實話實說,容翎才學兼備,但若不是淑沅那層緣故,他并不會欽點他為狀元。
那樣的人心機太過深厚,并不讓他放心委以重任。
“出宮去看看。”皇帝今日心神不定,批閱奏章也沒了心情,干脆晚上回來算了。
凌空點了點頭,橫豎陛下偷偷出宮也不是一兩日了。
這宮里,別的不說,但陛下是絕對的掌握著權利。
旁人根本伸不進來手。
凌空其實也想去云家,此時見皇帝要去,干脆便順勢也跟著出去了。
出了宮,才發現街上四處都掛著白布,到處都是跪在地上痛苦的百姓。
顧時瀾心頭咯噔一聲。
“怎么回事?你去問問。”顧時瀾一身玄色長衫,站在長街上。
凌空四處打聽,越問眉頭皺的越緊。
“四處都丟了姑娘,找到時都被放干了血。恐怕又是被拐去進行了那邪惡的儀式。公子,此事恐怕有些失控了。”凌空越來越覺得不對。
顧時瀾此刻已經沉的駭人了。
“甚至開始有官員府中丟人了。那人膽子也越來越大。”
此刻京城已經風聲鶴唳,女子甚至已經開始不出門。
云箏此刻走在街上,眉頭緊皺,她剛來京城時這里安寧祥和。
短短幾個月竟然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看著蕭條了不少。
“快點去狀元府領喜餅,聽說公主懷孕了,容公子在發喜餅呢。”
“吃了就能去除厄運了。”
云箏看著不少人一路往狀元府跑去,七葉還差點被推倒,遠處的凌空看了有些心疼。
“淑沅懷孕了?”顧時瀾一臉驚異。
凌空也有些呆滯,之前還總是傳出公主駙馬二人不合,這么快就懷孕了。
“哼,還不是看重公主權勢美貌,公主真是瞎了眼看上這么個東西。”七葉心里酸得很。
云箏卻眉頭緊皺,夢中二人并未同房并未有子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此時的狀元府。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屋中想起。
淑沅被打的跌坐在地,臉上赫然五指大的巴掌印,可見對方用了全力。
“駙馬爺,公主懷有身孕,你怎么能……”
“退下,本宮叫你們退下!”淑沅直起身子,微微護著肚子,嚴厲的呵斥丫鬟。
丫鬟含著淚的退了下去。
待丫鬟都退了出去,淑沅才面上帶了幾分隱忍的痛苦。
“賤人,誰告訴你要生下這孩子了!賤人,誰允許你生下我的孩子了!墮掉它,墮掉這個孽種!”容翎一雙眼發紅。
他那次回來喝多了幾杯,夢中仿佛見到了云箏,半推半就云雨一翻。
誰知醒來竟然是她!
“你還是忘不掉她是不是?你忘不掉就去娶啊!只可惜,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淑沅紅著眼睛,墮掉孩子,他怎么忍心!
“賤人,賤人,不準生不準生!”容翎發了瘋一般踢她的肚子,淑沅蜷縮成一團,便是身上劇痛都死死護著肚子。
“你竟然還散播出去,你個賤人。你讓箏兒聽到了如何想?”
“那我呢?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為你侍奉母親,我為你背棄皇兄,我算什么?孩子算什么?”淑沅撕心裂肺的哭到。
婆母刁鉆又難纏,自視養出了一個狀元兒子便目中無人。
甚至還以娶了公主自豪,平日里在她面前沒少拿架子。
她堂堂一個公主,竟然還普通婦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