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笙離開了云府。
他每隔一段日子便會離開三日,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他回來時,有時候心情極好,有時候極其不好。
“小姐,你說咱們要不要找人跟上去看看?小少爺在這邊又沒熟人,奴婢擔心他學壞。”七葉看著門外頗有幾分擔憂。
云箏搖搖頭,陽光下,她的臉色竟蒼白的難看。
“小姐,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奴婢總覺得你最近有些不對勁……”七葉看著云箏,云箏自從那次失蹤回來后,就極其嗜睡。
嗜睡也就罷了,食量也一日日減少,有時候她都覺得小姐面色蒼白的近乎透明。
云箏抿了抿唇,眉眼微垂。
她私下其實找名醫看過了。
此毒極其霸道,甚至在醫界很是聞名。只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會用到人身上。
此毒霸道,霸道在施毒者也會深受其害。
若是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也別想活。
這種一般都用于相愛之人,表明心意。
要想活著,雙方相愛成親,互相融合才能活下去。
云箏也了解過,自己此生若是不與容翎成親,活不過半年。
如今,已過四個月。
“不必了,上天是有公道的。我相信他會秉公處理。該活就活,能活多久皆有定數。”云箏語氣很淡然,只是看著七葉帶了幾分惆悵。
“七葉,你可有喜歡的人?”云箏突然開口問道。
七葉猛的一下紅了臉,一雙眸子柔的似水一般,水汪汪的別提多嬌俏。
驚慌的看著云箏,使勁搖頭,雙手擺了又擺。
“哪有的事,小姐你別胡說八道。七葉是要伺候你一輩子的,你在哪奴婢在哪,奴婢沒有喜歡的人,奴婢不嫁人。再說了……”七葉眼神黯淡了幾分。
“奴婢一介奴身,誰能看得上奴婢啊。就算小姐給七葉消了奴籍,可人家照樣是看不上的。”七葉雙手攥著衣角。
隱在暗處的凌空心口微微一縮,緊抿著唇看著七葉。
“那樣的人,也不值得了。七葉,愛你的人會愛你全部。我這身邊可不養老姑娘啊,我還等著送你出嫁呢。”云箏從屋子里拿出去個盒子。
“現在手上寬松,我就將東西提前送給你。以后出嫁了可不能再問我要啦。”云箏遞到她手里。
“這盒子成親才能打開,現在不能開。省的你這丫頭又拿出去開銷了。”云箏刮了下七葉鼻子,七葉笑瞇瞇的極其溫暖。
只要小姐好,她怎么都無所謂。
只是端著帶鎖的錦盒,手里卻只感覺一陣陣的沉重,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似的。
云箏看了眼木盒,奶奶曾經留給她的珠釵頭飾全都在里面,她只想要七葉能幸福。
這一次七葉沒有瞎,又有了三笙陪著她。想來,也能讓她有所牽掛了吧?
她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七葉失去性命。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奴婢去看看,最近新來的幾個門房都不懂規矩。”七葉放了木盒,便朝著門外去了。
回來時臉色卻有些難看。
“真是不要臉,小姐你可千萬要站好立場。別讓他看輕了。”七葉將書信遞上來,且看了好幾眼,極其不愿意給云箏。
“是村里那幾個地痞無賴送來的,還叫我七葉姐姐多照顧照顧他們。哼,沒想到容翎竟然將他們收下了!我不信他不知道那些蠢貨在村子里欺負小姐的事……”七葉噘著嘴。
何止云箏,便是以前容翎都沒少吃虧。
容翎以前只知道死讀書,為人偶爾有幾分陰郁,卻沒有大動作。全靠云家幫襯著。
此時云箏卻拿著信,手抖了又抖,好一會才穩住心神。
“容翎說什么呢?”七葉剛往前湊一步,云箏便收了信,有幾分避著七葉。
七葉愣了愣。
小姐還是第一次這般緊張。
“去請容翎過來!”云箏沉著臉。
七葉震驚的看著她。
“小姐,你……”
“速去!”云箏臉色已經鐵青。
七葉這才跺了跺腳眼眶通紅的跑出去。
容翎似乎早已料到此事,竟然早早在門外等候。
氣的七葉直咬牙。
容翎輕笑一聲,穿著一身潔白無瑕的白衣,誰都不知道內里有多黑暗。
也不理會七葉的冷臉,直接去見了云箏。
花園內,云箏背對著他。
見他過來,生怕說出什么不該聽的話被七葉聽見,便帶他去了涼亭。
只能看到人,聽不見聲音。
遠處的凌空聽不見聲,急得額頭冒冷汗。
送了細細看著云箏,即便是如今他進京這么久,早已閱遍千種美人,可依然只有云箏能讓他記住。
云箏就像他的陽光。能讓生活在淤泥里的他,看到太陽。
“我的新娘,你可瞞的好緊吶。差點,我就錯過你了……”容翎貪婪的看著云箏。
“你竟是天命所歸的時辰出生,你竟然就在我身邊!你竟然是我的未婚妻!老天啊,你可知道你將寶藏直接送到了我跟前!”容翎大笑,那聲音極其暢快。
“你怕是不知道吧,當年你出生時給你接生的穩婆,就是村子里的二賴子母親。他母親當年接了你出生,第二日就暴斃而亡了。”容翎看著云箏。
那老婦人當時回到家就給兒子說了一句話,就倒頭死了。
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接近天命之人的,一不小心命都會丟下。
云箏冷冷的看著容翎。
“怎么?準備放血了?”云箏冷笑一聲。
自從知道容翎在找她,她便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三笙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她,任何時候都不要泄露自己的生辰八字,每次說起這個,三笙臉色都很奇怪。
好像有什么話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的新娘,我怎么舍得放你的血。只是你可知道,有了你,多少人不必去死了……”容翎嗤笑一聲。
他知道皇帝開始懷疑他了,可有什么辦法呢,公主愿意為他做擔保!這就是他的依仗!
“嫁給我,我就放了她們,如何?你也能活下去,我才是這世上最配你的男人,其余,誰都不配!”便是有,他也能殺了那人!
云箏突然覺得有幾分可笑。
這么一個愛權勢的男人,會因為自己放棄一切?
說起來都令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