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吧。你怎么又喝這么多酒。”大寶嘆了口氣，將喝的酩酊大醉的柯瑩瑩抱上了車。
柯瑩瑩靠在他懷里不停的傻笑。
“我好像在做夢，我好像在做夢一樣哦。
“我一定是喝多了，我一定是在做夢，這個夢好幸福哦，不要醒來多好啊。”柯瑩瑩一邊傻笑一邊流口水。
滴在大寶衣服上，讓大寶眼皮子直抽抽。
“讓你少喝一些，你又喝這么多酒。”大寶帶了幾分氣，低頭看向那個女子，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只有喝醉才能夢見你啊。好奇怪哦，為什么平常都夢不到你。”
柯瑩瑩喝多了，少了幾分白日里的硬氣，說話軟綿綿的，倒是多了幾分溫柔。
大寶無聲的嘆了口氣。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就走了歪路。等到她后悔時，卻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大寶一直知道她的心意。
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那時候她為了活下來四處算計，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些什么，小小年紀就要靠著算計才能活下來。
但是她在自己面前，卻從未算計過任何東西。
他親眼見過她餓的饑腸轆轆，到處騙吃的。
轉頭遇見自己，卻將那得來不易的饅頭，遞給了自己。他都瞧見了她嘴角的口水。
但她遞給自己時卻帶著很小心的笑，似乎比自己吃了還開心。
大寶始終忘不了那個笑容，心酸又卑微。
后來，她被柯總收養，開始了與虎謀皮的日子。
大寶深深的嘆了口氣，她做錯過許多事，錯到自己想要接納她，卻不敢接納她。
自己一家深受天道寵愛，若是瑩瑩進門，只怕天道的憤怒會將她淹沒。
大寶深深的吸了口氣，不愿再去想。
她因果纏身，許多事已經不是想要回頭就能回頭的了。
大寶上了車，將她扶正放在車上，親自開車送了她回去。
“三寶真幸福，嘿嘿，好幸福啊……我也好想穿婚紗。”柯瑩瑩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著夢話。
大寶聽了只淡然一笑，將她送回公司，交給助理，看著女助理將她攙扶上了樓才轉身。
第二日一早。
柯瑩瑩出門辦公，便遇到一個小姑娘上前發了張傳單給她。
“姑娘，我們這里是失戀婚紗，專門為失戀失去配偶的人群拍攝。再這里，你可以和想要卻不能再一起的人拍婚紗哦。”小姑娘臉圓圓的。
助理眼睛一瞪：“去去去，也不看看給誰發的。”說完，便把那小姑娘擠開了。
柯瑩瑩神色一怔，便將那傳單接到手里。
隨手便揣到了兜里。
“這些人真是沒眼力見兒。”助理拍著馬屁。
柯瑩瑩面色沒半分變化，徑直上樓去了。
那小姑娘卻是眼巴巴的看著，真后有人笑著道：“你也不看看人，人家一看就是上市公司老總，剛剛下車的時候，我可看了一眼，那車上千萬。”
小姑娘失落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進了門。
夜晚，這會已經快十一點了。
小姑娘今晚值班，只剩她和兩個攝影師，準備關門下班。
突然，一個打著傘穿著裙子的女人走了進來。
“現在能拍照嗎？”聲音聽著有幾分年輕，但帶著上位者的沉穩。
小姑娘還未抬頭便笑著道：“姐姐你好，我們這里可以先預定，外面還有外景可以拍攝。內景的話怕姐姐時間太倉促，我們……”
“我不拍外景。”
小姑娘怔了一下：“行，可以的。”這里許多都是失去了配偶，或是失戀了，單人來拍攝的。
待柯瑩瑩放下傘，小姑娘才捂著嘴驚訝了一下，然后連忙讓人安排去了。
小姑娘給柯瑩瑩盤著頭發，又一邊小心翼翼道：“姐姐，其實人生還有很長。咱們要向前看，失去了這一個，將來還會有新的人出現。拍完這一張，就要好好面對生活呀……”
柯瑩瑩搖了搖頭，她這輩子不會結婚的了。
睜開眸子，看著鏡中人盤著新娘頭新娘妝，是她夢中想象了無數次的樣子。
“姐姐你穿這個中式婚紗好嗎？我覺得姐姐你穿中式婚紗很好看，一定很漂亮。我從來沒遇到像姐姐這么漂亮的人。”小姑娘姓張，說話笑瞇瞇的，很有福氣的樣子。
柯瑩瑩摸著臉，換上了鳳冠霞帔。
又挑選了幾身白色婚紗。
按照小張的想法做了好幾個動作，只是每個動作都只有一半，身旁缺了一個人。
很具有紀念意義。
“我們這里很多都是失戀的人過來。在一起的時候山盟海誓，很多人走不出來。就來拍了一次沒有對方的婚紗。”
柯瑩瑩一連拍了幾十張，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
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下了。
攝影師快門一閃，便拍下了這一刻。
那滴眼淚轉瞬即逝，轉眼，柯瑩瑩又全副武裝成了那個柯總。
“姐姐，這個照片一周后來拿就可以了。冒昧的問一句，姐姐，你需要將對方的照片，給你P一張上去嗎？好多人心里放不下，還是讓我們給合成了一張。”
柯瑩瑩搖搖頭，付了款。
想了想，轉身出去買了個紅包，給店里三個人包了個紅包。
這會已經凌晨兩點了，她看見店里人都打著哈欠。
直到柯瑩瑩離開，那攝像師臉上才帶了幾分笑容：“雖然下班晚，不過好歹得了個紅包，竟然還有些厚實，不會放的一塊一塊的吧？”
說完，將紅包打開。
眾人愕然，里面全是一百一張的，竟是有幾十張。
兩個攝影師高興地直咧嘴，都道這樣的加班每天來一次都愿意。
張小姐卻是拿著紅包，小聲道：“她也許只是想要大家感受一下她結婚的喜悅。”她想，這個姐姐可能走不出來了。
她卻是不知，柯瑩瑩一生未嫁，大寶也守了她一輩子。
兩個人在各種公開場合拒絕了無數求婚者，依然與對方遙遙相望。
兩人雖未結婚，但兩人心意相通，也少了幾分遺憾。
直到柯瑩瑩死后，大寶才將人帶入謝家祖墳，終于成了他謝家的一份子。
欠所有人的，她還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