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門。
雖然不為圣地世家一級的勢力,但是也是在東荒數一數二的門派。
周乙駕臨了這里,沒有驚動這里的任何一個人,只是漫步而來,便走到了太玄門星峰的后山上。
在這里。
有一個青年男子在撫琴而坐,他氣質恬淡幽靜,容貌生的極為俊美,俊美的讓許多女人都羨慕。
在這樣的一個人的手里,本應該彈出來史上最空靈、美妙的琴音,才符合此地、此人、此時的意境。
然而,他的琴音卻有些雜亂。
這本該是不會發生的事情。
因為華云飛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人,他在星峰之中,師兄弟們人人都夸他如孩童一般無邪,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在想什么,這是一個心思深沉的青年。
一個心思深沉的人,自然極會隱藏心事,尤其是不會將心里的任何情緒表露出來。
對于他的身份來說,他一旦有一點一絲的表露,那就意味著滅頂之災。
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滅頂之災,還將是整座太玄門的滅頂之災。
吞天魔功不能容于世,這一消息若是暴露出去,他所在的門派也將成為天下共討的對象。
他絕對不愿意這樣,太玄門是生他養他的地方,這里是他的家,所以他需要極力的隱藏一切關于自己吞天魔功傳人的身份。
是吞天魔功傳承找到了他,而非是他主動選擇了吞天魔功。
對于華云飛來說,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想當太玄門之中的一個小小琴童,在山中過著安靜,平淡的日子而已,可是狠人一脈選中了他,讓他不得不背負上這一命運。
若是單單是吞天魔功的傳承,那雖然是一條血腥尸海路,對大多數有野心的人來說,顯然是一個崛起的機會。
但,世人根本不清楚。
古老相傳的吞天魔功從來都只是狠人一脈為了護持真正傳人而拋出的棄子而已,真正的狠人一脈傳人,是修煉不滅天功的人。
吞天魔功傳人,只為成就不滅天功傳人而存在。
吞天魔功傳人存在于世上,吞噬萬般體質,趟過尸山血海,做一個吸引世間目光的人,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這個棄子身上,為真正傳人做好隱藏,被人討伐的時候,追殺的是他。
吞天魔功傳人就是不滅天功傳人的一個放在臺面上的替身,去替真正傳人吞噬諸神、王體,吸引世間所有人仇恨,做了這么多的吞天魔功傳人,最后修煉到了極限,迎接他是真正傳人的摘桃子。
吞天魔功受不滅天功所制衡,吞噬后形成的混沌血,會全數被真正傳人吸收。
這就是華云飛的悲哀命運。
可是,現在不同了。
華云飛手指不能控制,撫琴的時候,在輕輕的顫抖,因為制衡掌控自己的那位真正傳人已經死了。
他的死,震動了東荒。
他是被人族帝體,當著東荒所有勢力的面處死的。
死得一干二凈。
真正修煉不滅天功的傳人,已經死了。反而,他這個修煉吞天魔功的替身,卻還活著。
這代表著什么?
“我這條可憐的魚兒,這么多年來,一次次的躍起,就是想要逃離的那條被規劃好的河流,可不管我多么想要擺脫這條河流,每一次都會被一只大手抓回來,重新扔進那條不變的命運河流中……”
“現在,在我沒有擺脫的時候,卻被一個意外經過的人,將這條河完全打碎了,他打碎了我的命運之河,將我從那悲哀的命運之中解救了出來。”
華云飛心底里喃喃。
人族帝體!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個青年,但是,華云飛知道,這個未來的年輕大帝,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然而。
就在這一刻。
華云飛琴聲戛然而止。
“不錯,彈得難聽,還不如不彈……”
一個淡雅的青年聲音出現。
他就站在華云飛的前面,負手而立,在華云飛眼中,這是一個高大的青年背影。
“是……”華云飛頓時失神,看著這個才在畫像上看過的背影輪廓,他急忙起身,內心帶有恐懼。
然而,他面上卻是強行做到平靜,躬身道:“是帝體,云飛有禮了。”
他內心恐懼。
周乙怎么會來到太玄門。
華云飛似乎想到了什么,內心擔驚害怕。
瑤池大會上,帝體說吞天魔罐可以感知到狠人傳承的氣息,他就是那樣發現搖光圣子身份,然后設計讓他自承身份的,那么,現在應該也是一樣的……
吞天魔罐可以察覺出來真正不滅天功傳人,自然不會漏掉他這個吞天魔功的替身。
然而。
周乙卻是轉身,似乎看透了華云飛的心。
他雙眼深邃,語氣不急不緩,平靜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華云飛終于忍不住眼中呈現一絲惶恐。
他這樣的境界,在周乙面前,如同螻蟻面對神祇,一點底氣也沒有。
他不敢說話,因為他怕一說話,會錯的更多。
這就是他在面對周乙時候的表現,周乙什么都沒有做,但就是在他面前這樣站著,就讓他如臨淵海,感覺到了無盡的深邃與浩瀚。
周乙沒有多說什么別的,他直接拿出了那團五彩色的本源,朝前扔了過去。
“吞了它,助你成就后天混沌體,我很期待你能在我日后證帝的時候,來阻我之路,若你能的話。”
說完這句話。
周乙轉身一眼瞥向了數百里之外,太玄門的又一座山峰。
拙峰。
就是這一眼,那山峰之上隱藏著的“皆”字秘,全入心中,獲得此物,沒有任何的意外。
得到了皆字秘,送出了五彩本源之后,周乙便沒有在太玄門多待。
他踏步就消失了。
就如同他來時那樣,沒有任何蹤跡,去時也無人能看清楚。
華云飛感覺一切好似做夢一樣。
然而,撞來懷里,被他下意識接住的那團五彩本源,從其上透出來的那驚心動魄的真實感。
這讓華云飛感到那樣的不可置信。
“傳說之中,不死天皇之子的本源。”
“他專程來太玄門,就是為了將此物送予我。”
華云飛雙眼望天,喃喃一聲:“他剛走前,說……”
“望他證帝之時,可見到我去阻他路。”
“他清楚我修煉著吞天魔功,卻沒有如殺搖光圣子那般殺死我,反而助我一把,是希望我以后能做他的對手?”
華云飛看著手中五彩琉璃色的水晶般本源,癡癡地自語:“做人族帝體的對手?”
“我?”
他不免自嘲笑了:“就憑他這份自信,蓋壓一切的霸氣,這一時代,誰會是他的對手?”
華云飛閉上了眼睛,心中分析:“他需要的應該只是在證道之路上,能給他帶來些許刺激緊張,助他成長突破的人罷了。”
這四年以來,周乙數次大戰,各種戰績,出世碾壓大帝世家,荒古圣地,一人攻打帝兵,掌滅傳承數百萬年的北斗毒瘤殺手神朝,未成帝時,便敢戰古代至尊,還敢斬首對方,放言三月內要古族稱臣,如今更是自信培養以后阻道者。
這個人身上的風采閃光點,只能用無敵、霸氣、自信這些詞來形容。
這些完全就是古之大帝們都具備的素質。
無敵的人素來自信。
也正是因為他們對于自己的自信,造就了一顆無敵道心。
這樣的人,有誰會是他的對手。
“沒人是他的對手啊。”
華云飛睜開眼睛,目光若星辰熠熠,道:“不過,作為你將我從那條宿命之河帶出來的報答,我會如你愿。”
但他不清楚的是,周乙顯然并沒有去想那么多。
這團天皇子的本源,其中的些微仙之氣機,已經被他領悟補益進了《太乙天經》之中,剩下的完整本源,只不過貴在血脈珍貴,但這珍貴的血脈對于周乙來說,卻是半點也不入眼。
他的玲瓏道心體魂,就算是不死天皇仙靈出身都比不過,還會在意他一后人的血脈。
這雖然是他視之無用的東西,但卻可以隨手去培養另一個人。
這片宇宙最尊貴的血脈之一,修煉吞天魔功的人吞噬之后,一舉便可證就后天混沌體。
單憑天皇子一人的血脈,就勝過了數百具王體、神體的本源,畢竟是仙靈的后裔。
他期待華云飛能夠快速崛起,卻也僅僅只是一絲期待罷了。
華云飛若真能在他未成帝前崛起,可與他一戰,那他自然很開心,可以以戰斗促進他更快的進步突破。
若他不能在周乙未成帝前追上來,那也不怪他。
這只是隨意一手筆罷了,有驚喜自然好,沒驚喜,也無需介意。
來太玄門一行,取皆字秘才是一大目的。
周乙離開了太玄門,隨后到了太初古礦附近,隨意就找了一片山頭,開始推演‘皆’字秘提升十倍戰力的奧妙,試圖再度增強無雙仙術對自身力量的提升界限。
在這期間。
他也在等著太初古礦內各大古族的回復。
主動臣服,還是他進去攻打。
就在三月時間之內。
于是。
三月時間。
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