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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貧道去也

  血光滔滔,一片血色的世界,宛若混沌之中的血色源頭,衍生出無數的血色發光小人,誕生出了生靈。

  無窮無盡的血幕籠罩天上地下。

  血色發光小人在其中做著不同的工作,或偶爾化身符文,或偶爾吞噬其他小人……

  這就是石昊體內那滴血其中演化的所在。

  這方血光大世界前所未有的強大,無邊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加諸在周乙身上,血光秩序化為鎖鏈,抽打而來,要將他這個入侵者磨滅。

  恐怖的威勢,讓即便是仙王進來此地,也能夠陷入危境。

  可是周乙卻絲毫未有變色,甚至閑庭信步,宛若走入自家后園般從容。

  這里不過是一滴仙王級的血液化生世界。

  有分身長生道人在身上留下的氣息。

  準仙帝之威橫掃一切。

  沒有多少時間,這滴血之中蘊藏的關于“他化自在大法”的一切奧秘,全被周乙以玲瓏道心剖析了出來。

  “這滴血中,也不是圓滿的他化自在法,卻也足夠了。”

  周乙伸出指頭,血海蕩漾,縷縷混沌氣在指尖凝聚,無數的符文發光誕生,形成了一個光團。

  “啵”

  不斷有符文,若繁星般誕生。

  它們融入這光團之中。

  一炷香時間過后。

  在周乙的面前,那光團變成了一枚混沌色的種子,其上有千萬符文閃爍,蘊藏著無上大秘,無比深邃。

  “雖然不完整,卻也足夠我以此推演出一部屬于我的‘他化自在’法。”

  這滴血中的他化自在法不完整,對周乙沒什么影響。

  玲瓏道心擅推演天下一切道術、神通、寶經,得了如此程度殘本的“他化自在法”,周乙若還不能推演出完整的大法全貌,便要愧對他的玲瓏道心體了。

  周乙邁步離開了這片世界。

  臨走前望了一眼,隱隱約約在血海深處望見一抹高大的人影,一身偉岸氣質,他屹立萬古之巔。

  周乙目光一閃。

  長生道人卻以神識傳來:“無須擔心,你我進入此片世界,則此片世界的時間便是你我的時間,以你我為刻度,如此算來,荒天帝便還是演化他化萬古的輪回之中,未成真正的仙帝之身。”

  周乙心中一動,“哦?”

  長生道人說道:“我就是你,在你得到他化自在法的時候,我對這門法也瞬間參悟了億萬次,托次機會,對準仙帝以上有了新的認識,于時間上的領悟更加深刻,荒天帝注定成為仙帝,這是他的強大之處,整座完美世界都是他一個人的輪回,但是他也并非完全跳脫出了時間,無始、無終、無壽。”

  “現在的完美世界,只不過是他的一種可能……”

  周乙凝眉,“什么意思?”

  長生道人說道:“等他完全超越了仙帝,進入無壽之境,億萬種可能,才只會化為一種永恒不可改的可能,既時間不能再容納他的事實,時間里皆非他本我,真身于時間之外,就如同站在河邊的人,可以隨時進入河流之中任何一段開始,他從那一段開始,哪一段便是新的現實,這即為無始、無終、無壽的意思。”

  “準仙帝初步掌握歲月,能入時間長河,游古今未來,可改小勢,不可改自身,不可改大勢,否則因果效應,直接影響現世身,即為反噬。”

  “仙帝完全掌握時間,可改勢,可改命。進入這一步,因果不加身,身軀一切時空不朽,即便是改變了過去的自己,也不會影響現在的身體,從此之后,所做一切不沾因果,斬斷一切前因,自身成為一直不朽的‘果’,無前因所累,即便有人回到過去斬殺你的過去身,也不會影響你的現在身,然而仍舊處于時間長河中。”

  “唯有仙帝之上,則是徹底跳出了時間長河,于河外看河內,總納人生一切變數,將時光里的一切可能,使其坍縮為自身存在的現實一種,成為唯一存在,可于河外任意降臨河流任何一段,所降之時,即為新的現實。”

  這些都是長生道人剛才的領悟,全都分享給了本尊。

  來自于荒天帝于未來演化的他化自在法,這種跨越時空,演化萬古的大法,對于同樣是準仙帝的分身帶來了很大啟發,讓他對于時光這一偉大的領域,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聽到分身如此說。

  周乙若有所思的道:“仙帝之上,無壽之境,無始無終,可任意出現在任何一段時空,所臨之時,其他時空之可能消失,降臨的此時空成為新的現實,如此也就是說……”

  “只要尚未修成無壽之境,對于任何一人來說,都于現實時空之外存在了其他的時空,任何一念的轉變,都會形成億萬平行時空。”

  “未能超脫時間之前,世上任何生靈,都是在與自己的無數平行時空并行,唯有超脫時間,無始無終亦無壽,才能將無數平行時空的可能坍縮為一種,所在之處,即為唯一現實。”

  這般想著,周乙一雙目光洞穿向了界外無邊混沌虛空,“那么,我所去的那些世界,都只是那些原本世界的其中一種可能,是它們的平行時空?”

  長生道人說道:“等本尊進入無壽之境,這些平行時空,便是本尊真實的主時空,平行與否,因人而存在!”

  周乙露出了淡笑,“很好,長生你有此領悟,讓我對于原本的計劃又有了幾分信心。”

  對更上境界的了解越清楚,他就能夠更有把握將全局掌握手中。

  剛才周乙看了血海之中一眼,發現了未來荒天帝輪回萬古的痕跡,想著是否有可能會與之碰面,現在卻明白不可能了。

  “如你剛才所說,你我進入這片時間,則這片時間以我們為刻度,其他世界也是這樣,看來我雖然沒有進入無壽之境,王令的穿越卻是達到了幾分同樣的效果。”周乙這般說道。

  長生道人說道:“諸天王令乃是至高神器,能從時間長河之外,隨意降臨任何一段時空,降臨之處即為開始的現實,也不足奇怪。”

  周乙露出淡笑。

  關于這傍身神器在時空穿梭中的等級,又清楚了很多。

  其實諸天王令的真正能力,他一直都知道。

  只要有氣運,它便無所不能。

  所謂氣運,既事物存在的意義,若要細致溯源,乃是比時空歲月更高一層的“有無”領域的大道。

  就如同命運之下會衍化宿命、因果這種枝丫。

  有無本源之下,也會衍生出氣運這種象征著存在意義的大道枝丫。

  萬事萬物存在世間,既有意義。

  諸天王令讓周乙穿越到諸多世界,以在諸多世界所行之事,造成之影響,判斷對彼方世界產生了多少意義。

  意義既是氣運。

  周乙所行之事造成影響,對世界產生意義,讓王令收獲這些意義,名為“氣運”。

  它則以此氣運,可行諸多不可能之事。

  可以相同等量的意義,交換諸多時空其他的意義。

  既它為周乙換取到的那些寶經、器物。

  意義(氣運)是寄托于‘有無’大道存在的萬物根基。

  諸天王令擁有能夠利用這種層級力量的能力,則只要氣運足夠,便無所不能。

  它可換物、亦可殺人。

  只要付出相同等量的氣運意義,便能夠剝奪掉世上任何一種事物其原本的意義,令其消失在世間。

  周乙在主宇宙時候,曾用過一次王令的力量。

  那時,四天君認定他絕不可能有本事殺死燭江,因他與羅浮大界本源相連。

  結果卻是周乙以諸天王令將燭江拍成了血泥。

  那次動用王令行他事,就是以海量的氣運為代價的。

  所以周乙行遍這諸多世界,內心一直底定,即便再多危險,也沒有絕望,他知道不管遇到多壞的情況,只要他還擁有足夠多的氣運,那就一切都不是問題。

  但他也早就意識到,不可將此當之為唯一依仗,這樣會喪失掉一顆無敵心。

  所以除非必要,他從不使用諸天王令的其他能力。

  這么多年,也就對付燭江的時候用了一次諸天王令的力量,其余時間,皆是他自己一個人闖過來的。

  周乙盤坐在大道之花上。

  “長生,再助我最后一臂之力。”

  他說罷,將心神沉入了他化自在法之中。

  不用周乙多說,分身與本尊一體,心念一動,所行之事便告知了彼此。

  長生道人站在滔滔界海之中。

  無邊混沌氣自他腳下形成一道漩渦。

  他衣袂被千萬道混沌罡風拍打,此刻,突然伸出一指,點向了無邊遙遠的帝關中本尊。

  周乙以因果仙術,神游過去,在無盡的過去歲月之中,推演完整的他化自在法。

  因果之過去,過去無意義。

  不知過去多少時光。

  完整他化自在法誕生。

  與此同時,長生道人的一指,穿越時空,來到了過去因果中的本尊元神上。

  一指。

  以準仙帝之力,幫助周乙開辟宇宙本源,化出了四道身。

  不是短暫化來,而是以宇宙本源結合他化自在法,永久的化出了四道身。

  前三道身各自修行推演一種巔峰大道法。

  第四道身,被長生道人點中,鉆向了那爛木箱子之中。

  尸骸仙帝還未被污染的元神,處于封印之中。

  準仙帝分身出手,臨摹爛木箱之中的尸骸仙帝元神氣息。

  這本該是大恐怖的一幕。

  然而,那爛木箱子內的元神碎片,卻是悠悠傳出溫和的氣息,并沒有多少的敵意。

  他察覺到了長生道人的動作蘇醒了,“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長生道人一笑,沒有說話,自顧為一道身護法,臨摹去了尸骸仙帝元神的一部分氣息,安全出了爛木箱。

  木箱內的元神始終平靜。

  在這道身離開之后,那元神碎片繼續陷入沉睡。

  這一道身,臨摹到了尸骸仙帝的法。

  另外三道身……

  一道身修無上祖神法。

  一道身歸于肉殼,修石人王。

  一道身推演以身為種第六秘境。

  四尊道身,存在于過去因果中推演這四門巔峰大道。

  至于周乙自身,則是在總修“因果大仙經”,以四身為因,自身為果,以因成果,在行一件以自己化身為爐鼎,早就本尊的修行大課。

  在混沌中的長生道人做完這一切之后,大笑一聲,“本尊靜修吧,貧道去也,五百年后見。”

  話語落下。

  他人已經步入了腳下的混沌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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