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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小道士

  “昨天陳國中的大戰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打聽清楚了?”

  臨近京城外的一個小小道觀中,大耳修士盤坐在蒲團上,眸光一掃座下的許多弟子。

  這些修真者修為最高只有筑基階段。

  聽到大耳修士問話,立刻就有弟子恭敬的回稟道:“師父,幾個師弟出去打聽的差不多了,師傅還記得幾個月前在京城之上爆發的那場大戰嗎?”

  “就是兩個元嬰修士追殺一位結丹修士的那次?”大耳修士若有所思。

  他最近一直在閉關,但那場大戰卻是將他驚醒了一次。

  弟子回答道:“不錯,陳國的大戰,好像還是那個青年修士,不過,他身邊較上次多出了一位女子,聽陳國的道友說,似乎是元嬰期的。”

  “而這場大戰的來龍去脈,似乎牽扯到了宗門聯盟,源自于朱雀星北地某國的兩個大宗,幻神宗和太蒼門,那青年和那女子就是太蒼門的,而追殺他們的是幻神宗的修士,以及與幻神宗有聯盟關系的四國聯盟……”

  “陳國那場大戰,據說一位元嬰中期的大修士都出現了,可結果還是被那青年和女子走掉了,據說是往東邊諸國去了……”

  大耳修士周武泰聽著弟子的稟報,默默點了點頭。

  此事聽起來并不牽扯什么大事,似乎只是幾個門派之間的恩怨,追殺幾個人,修真界司空見慣了。

  他本就是無意的問一問,對于他而言,化神才是重中之重。

  化凡才是這幾十年最重要的事情,不管修真界什么大事,都得等他化神之后再準備去參與。

  這大耳修士正是那日得了白發老者云雀子斗笠的元嬰巔峰存在,與王林一樣,也在化凡階段,并且極巧的是,他也在這京城附近。

  “嗯?你們小師弟呢?”周武泰一掃座下的弟子,發現這么久了,那最小的徒弟反而一直沒有來請安。

  立即就有門下的弟子道:“小師弟昨日就下山了,說是也為師父去打聽消息,不過……”

  周武泰淡淡一掃這弟子,道:“不過什么,你小師弟為何現在還沒回來?”

  那弟子低著頭,道:“三師弟回來的時候,正好在城中碰見小師弟,他,他根本沒有去打聽消息,而是在風月浮萍之地流連,三師弟呵斥了他幾句,要帶他回來,反而被他惱羞成怒刺傷了三師弟,這會兒應該還在那里。”

  周武泰臉色一沉。

  其他弟子都心中暗動,那小師弟實在太過分了,這次終于惹得師父發火了。

  然而,讓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周武泰沉聲冷哼:“身為師兄,竟連師弟都管束不了,反倒被你師弟給刺傷,丟不丟人,去將他勸回來,就說為師找他。”

  “你們身為師兄,連師弟都照顧不好,反而還有臉在我這里說他不是。”

  聽到這番話,許多弟子頓時心中有怒不敢言。

  但面上誰都不敢表現出來。

  師父一直對小師弟偏愛有加,沒有想到竟然溺愛到了這個份上。

  小師弟才十六七歲,就流連妓院,不僅不聽勸,還打傷師兄,就這樣,師父反而竟責怪他們這些弟子,怪沒有照顧好小師弟。

  這種偏愛溺愛,好像小師弟是師父的親兒子一樣。

  “還不快去!”周武泰沉聲一喝。

  一群弟子憋屈的叩首,退了出去。

  京城的某條街上。

  一個身著道袍,唇紅齒白的青年小道士一臉調笑的看著面前的相師,而后伸出細長的指頭,點著相師的白布幡,問道:“十卦九不中?看來就是你了。”

  相師看小道士打扮,已經感受到了對方身懷修為,有些蹙眉,但還是慢慢說道:“是。”

  小道士哈哈大笑。

  周圍已經聚了許多左右的許多鄰居。

  一個殺豬匠的漢子大聲笑道:“小道長,怎么,看你這樣子,也是要找先生算命?奇了怪,你們道士也會找人算命嗎?哈哈哈哈。”

  他這話一出,周圍都哄然大笑。

  然而,那青年小道士立即沉下了臉,臉色有些青,隨后冷哼一聲:“找死!”

  他就這么一哼,身上自動展現了可怕的氣浪,以身體為中心,好似狂風般轟了出去。

  不同的響聲,連成了一片,都是圍的近的人慘叫,被掀飛了出去。

  “啊,饒命!”剛才笑成一片的人,立即被嚇傻了,哭喊不已。

  不遠處的許多人頓時驚駭難當,大聲道:“神仙,神仙殺人了。”

  連續的驚嚇,被氣浪催倒,有些斷了骨頭的人怕到了極點,連滾帶爬呻吟著,畏避兇獸一般遠離小道士。

  小道士看見周圍人狼狽恐懼的表情,淡淡一哼,隨后,他注視著面前的相師,眸光微微一瞇,道:“我在這城中待了幾天了,早聽說有你這么一號人物,十卦九不中,第十卦必中,我今天特地就是來找你的,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這群凡人說的那么夸張。”

  不論是誰,都對未來懷著十足的好奇,就算是修真者也不例外。

  更何況這年紀不大,被他師父寵壞了的小道士,更是想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是怎樣。

  相師掃了一眼周圍受了不少傷的人,瞥向小道士,道:“既然是算卦,你問,我幫你算便是,何苦傷這些人。”

  小道士冷冷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凡人,敢打趣我,沒要他們命就已經是我仁慈了,今天我找你算卦,你要是算不好,他們也就是你的下場。”

  在一個練氣四層的小修士面前,小道士冷傲之極。

  周圍人都驚恐難料的看著那只剩下兩人的卦攤。

  人群中,有一個紅衣少女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那里。

  聽著周圍人的話語,她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這,這先生居然被一位仙師找上門來了,仙師也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嗎?”

  “這不是個好仙師,不知道先生能不能……”一個人壓低著聲音悄悄說道。

  相師這兩年多來,為街上的許多人都指點過前程未來,人們對他很是尊敬,卻不想今日居然遇到了小道士這樣的惡客。

  也就在周圍人討論的時候。

  忽地。

  一股讓人膽寒的聲音傳出。

  “你說什么?”

  青年小道士咬著牙,死死地瞪著面前的相師,額頭上青筋都出來的,是被氣得。

  相師淡淡的道:“你要算未來,我便給了你未來……”

  “你會被自己至親至敬之人所殺,這就是你的未來。”

  “你這算卦的!!”

  “找死嗎!”

  小道士當即咬著牙、紅著眼,怒吼而出,又一次聽到這讓他怒火中燒而又帶著絲絲異樣的卦言,心中的殺意怎么都忍耐不住。

  “我讓你給我算未來,你敢咒我!”

  一瞬間。

  大街上一卷一卷的可怕氣浪從小道士身上彌漫而出,好似他成為了一個風暴眼。

  只是一個呼吸,便是一柄極其寒冷的光芒從小道士背后電閃一現。

  殺機!

  他飛劍出鞘,霎時就劈向了相師,眉宇之間盡是狠辣怒火,這一劍毫不留情,動用了小道士渾身修為。

  一怒就要殺人,跋扈之極!

  “啊……”

  周圍的百姓全都失聲驚呼出來。

  他們也只來得及驚呼尖叫,害怕到了極點,因為那一瞬,也根本讓他們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可是,就在下一刻。

  就在那一劍劈向相師頭頂的一刻,一尊手掌大小的木雕中一股恐怖的氣息傳蕩而出。

  這股氣息一出,頓時天地之間都彌漫了肅殺之感,有種秋涼蕭瑟的死亡之意。

  那木雕是一個小人,不知刻畫的是誰,從小人的手掌上點出了一道宛若匹練的白虹。

  小道士猛然眼睛瞪大,無比的恐懼浮現:“這,什么!!”

  練氣四層的小修士,竟會有這樣的寶物!!

  他嘶吼了一聲,但是卻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對著腰間一枚玉佩大喊:“師傅快救我!”

  猛然間,小道士腰間玉佩發光,璀璨無比,頓時將他包裹了進去,好似一個烏龜殼一般。

  下一刻,匹練與光芒對撞。

  大街上直接被炸出了一個大坑。

  小道士橫飛了出去,狂吐鮮血。

  隨后,小道士連滾帶爬的站起來,看了一眼腰間玉佩上的裂紋,根本不敢回頭去看相師,身軀心神都大為受損的他,恐懼不已,倉惶失措的看著相師,看對方沒有接下來的動作,趕緊調頭就跑。

  相師看著懷中的木雕,無奈的嘆息一聲,說道:“給你添麻煩了。”

  木雕鋪子里的王林停止了刻刀,看向了一個方向,搖了搖頭,也嘆道:“看來有客人要找上門了。”

  那小道士身上的玉佩來歷不凡,憑剛才的法力波動便能判斷出,其是和王林差不多的一位在化凡階段的修真者。

  大街上。

  周圍百姓哄得大叫。

  “先生神通廣大,教訓的好啊!”

  他們看見了相師大展神威的一幕,原本就對相師尊崇無比的這些人,經此一事后,更加的對相師敬若神明。

  相師卻是嘆息一聲。

  他也看見了那小道士身上的玉佩。

  他雖然有王林的木雕保護,但那小道士顯然也背后有人,且那玉佩能完全承受王林木雕的一擊,說明小道士背后的人,不遜色王林。

  這一次怎么看都是需要浪費掉王林的那個承諾了。

  “修真者,真是怎么都避之不及啊。”

  他一直都想遠離修真者,但是他自己已經踏入了這一行,要想退避,又怎能是那么簡單。

  相師揮手退散了周圍的人,收拾卦攤,就要回去。

  然而走在路上。

  相師忽然轉頭。

  只見是一個紅衣少女低著頭跟著他。

  相師回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是……她。

  怎么會是她?

  相師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為什么這個女子回來找自己。

  這與夢中不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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