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并非是召喚獸,也沒有拴在見姜硯之的褲腰帶上,除了打了個噴嚏,呸了一句哪個狗賊在罵我之外,同姜硯之沒有產生任何心有靈犀,更別提突然從天而降,美女救英雄了。
姜硯之悲憤欲絕。
屁股剛挨著床的路丙,欲哭無淚的穿上了鞋,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姜硯之房中。
大王啊,你要點臉好嗎?
就算你剛才同五指姑娘做了什么齷齪事,也不能夠這么大聲的喊人家鄰居家的小娘子呀!
若是武國公聽到了,非得把你腦袋給擰下來。
不要說大王沒有啥非分之想,沒有非分之想,你在上頭弄一個閔五娘子的畫像做什么,簡直羞恥!
退一萬步,你是遇到了危險,一個大老爺們,大聲叫小娘子來救……亦是羞恥!
路丙吐槽歸吐槽,還是憂心的問道,“大王,發生何事?可是做噩夢了?”
姜硯之穩了穩心神,同路丙大眼對小眼了一番,發生了何事?總不能說,同一個找頭鬼共處一室,他有些頭皮發麻。
他咳了咳,“無妨無妨,我做噩夢了,夢見惟秀要揍我,嚇出一聲冷汗。”
路丙鄙視的看了姜硯之一眼,“大王,小的還是睡在外間,您有事就叫喚。”
姜硯之點了點頭,心中安定不少。
路丙見他當真無事,看了一眼床帳,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姜硯之有些恍惚。
他一直不明白,為啥人可以露出那么多種眼神,還有那個看的人,又是怎么區分這么多眼神的。
譬如意味深長的眼神,男人都懂的眼神,促狹的眼神……等等……
也不怕眼睛累死!
可這次,他還真懂了路丙的眼神,真是淫者見淫,齷齪!
姜硯之氣呼呼的想著,躺了下來。
路丙一走,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你不喜歡玩找頭的游戲么?盡然如此,那我們來玩捉迷藏怎么樣?我一個人,已經無聊很久了。你不用害怕,我是不會殺你的,滿開封府的鬼怪都知道,你是那位的男人,沒有鬼敢殺你的。”
姜硯之一喜,“連開封府的鬼都知道,我要同惟秀成親了?怎么樣,我們是不是天作之合?”
那鬼一聽,笑出了聲,姜硯之只覺得耳邊一涼,好像那鬼就在他身邊一樣。
“你真有趣,他們都說,你能夠救鬼。我之前不信,人鬼殊途,如何相救?現在我信了。你能夠找到我么?我一個人,已經夠久了。”
不等姜硯之答應,屋子里已經靜悄悄的,沒有聲音了,顯然,游戲已經開始了,那鬼躲起來了。
姜硯之打了個呵欠,擺了擺手,“不玩,你當本大王是三歲孩童呢?再說了,你說玩就玩,那本大王的臉豈不是掛不住?”
那鬼一愣,屋子里響起了姜硯之的呼嚕聲。
喂!你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明明我說得動情,還拍了你馬屁!
那些鬼不都說,三大王一片仁心,喜歡聽奉承話,尤其是說他同閔五娘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么他全身都是勁兒啊!
現在他看到了什么,傳言根本就是假的吧!
這廝都睡著了,根本就對普通鬼的故事不感興趣啊!
他想著,有些落寞的站了出來。
這年頭,找到一個能夠見鬼的人,可當真是不容易。
道行高深的道士,話都么有說完,就把鬼打得魂飛魄散了,厲害的和尚,不管話說得如何好,他都是一句,我佛慈悲,施主早登極樂,然后二話不說的把鬼給超度了。
原本以為三大王不一樣,沒有想到,人都是一樣的。
卻是沒有想到,下一瞬間,姜硯之一個箭步從床上跳了下來,“哈哈,抓到你了。你這個鬼,可真會藏,本大王之前都沒有瞧見你。沒有想到,你長得還挺慫的,哎呀,你手指怎么這么長,本大王最討厭手指長的人了!還故弄玄虛,你怎么這么討人厭呢你!”
那鬼一愣,“你騙鬼!我是自己站出來的,這算哪門子捉迷藏,你耍賴!”
姜硯之得意洋洋的叉著腰,“兵不厭詐懂嗎?就興你說開始就開始,還不許我使點手段么?大兄弟,現在迷藏也捉完了,你可以回你墓里待著去么?本大王日理萬機,沒空逗你玩兒,現在要睡了。”
姜硯之嘴上說著,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男子,他穿著一件布衫,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一雙手干凈又修長,雖然容貌普通,但是給人一種十分清爽的感覺,只是不知道為何,好端端的一個人,就死了。
雖然他對死人萬分同情,但是這一日接幾個客,饒是他這個胖子,也受不住啊!
看來又要把那鄧康王的筆記翻出來,找找有什么合適的符箓沒有,不然的話,萬一日后他同惟秀同塌而眠,半夜醒來,發現睡了一床的人,該如何是好?
想想都心里發毛!
那鬼有些氣悶,“你不問我為何而來么?”
姜硯之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求人就有求人的樣子,裝神弄鬼做什么?你既然來了,自然是有話要說的。”
那鬼泄氣的蹲了下來,“什么都瞞不過三大王,我今日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破了頭,磨破了嘴巴皮子,才插了隊,搶在眾人前頭來了這里……”
等等,大兄弟,你沒有發現自己剛才說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么?什么叫插隊?難不成這開封府的鬼,還在排著隊來找他不成?
爹啊!能給我加俸祿么?
“就在城南的銅缽子巷,往里走,第三家,那個門上畫著蘭花的,在那里屋的東墻里,我就被藏在了那里……你可以幫個忙,把我挖出來入土為安么?”
“那個墻縫實在是太小了,擠得我轉不過身來,胳膊腿都伸不直,墻也很重,都壓在我的身上。我無聊得快要瘋掉了。”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你被人殺掉了,然后砌進了墻里。你能說話,還會藏起來讓人找不見,不是一般的鬼,之前我見到許多鬼,都不會說話。”
那個鬼嘆了口氣,“我叫薛墨然,是紅繡閣一個裁縫。我也不知道為何,許是我執念太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