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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欲練此功

  姜硯之看著眼前的一家三口,表情有些微妙。

  他覺得自己搞不好,得了一個了不得的岳家,那是把天戳個窟窿洞都不帶怕的!

  你說要造反,他們遞狼牙棒,還說看什么看,就是干!

  你說要上吊,他們遞白綾,還說磨磨唧唧個啥,早死早投胎!

  ……他覺得自己有點兒明白,為什么武國公同臨安長公主,能夠養出閔惟秀這么樣的閨女來了!

  一個字慣!

  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提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想法,不光沒有被責罵,反倒被長輩稱贊的,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無論是官家也好,還是蔡淑妃也罷,幾乎都沒有贊同過他。

  哪怕他破了奇案,他們也只覺得他是在破壞大陳來之不易的和平。

  姜硯之這樣想著,越發的不是滋味,他躊躇了一會兒,試探著說道,“我還是想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把惟秀困在宮中。是以,還是想先看看我二哥……”

  見面前三人一時愣住,他又趕忙補充道,“我自己個,還是會奮發向上的,至少不做閑王做賢王。”

  剛說完,武國公一個巴掌拍了過來,姜硯之縮了縮脖子,卻發現武國公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路長在你腳下,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們家的孩子,只要不長歪了去,我這個做阿爹的,都不干涉。”

  “我這個腦殼子,跟榆木疙瘩一般,就不胡亂出主意了。只不過有一點說好了,你是要做人上人也好,要做個混吃等死的紈绔也罷,惟秀喜歡就好。但你若是對我惟秀不好,三宮六院的薄待她,那別說你當皇帝,你就是當了玉皇大帝,老子也照舊剮掉你的皮!”

  姜硯之拼命的點起頭來,跟小雞子啄米似的。

  別人說你給我等著,仔細你的皮,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但是武國公說的剮掉你的皮,不用懷疑,他到時候是真的拿著狼牙棒,嚓嚓嚓的剮皮。

  老閔家的人,就是這么實在。

  武國公頓時滿意了,揉了揉紅腫的耳朵,嚷嚷道,“娘子,我們可以出去吃飯了么?”

  臨安長公主點了點頭,“走走走,今日用那油炸豆腐燉了臘蹄髈,惟秀不是最愛吃這個了么?硯之你也一道兒來,我家做肉做得多,想吃多少吃多少。”

  姜硯之樂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了京,一直在宮中,都沒有好好的吃過飯呢,我聽著都饞了。”

  說著,跟著武國公同臨安長公主往外走。

  走在后頭的閔惟秀傻眼了,喂,就這么完了?

  她阿爹就算了,姜硯之同臨安長公主怎么也這樣,這么大事,就不弄個章程什么的?

  譬如那些人要拉攏,那些人要打壓,要怎么表現自己的英明神武,全都沒有嗎?

  閔惟秀想著,突然靈光一閃,深深的看了前頭的姜硯之一眼,高啊實在是高啊!

  姜硯之當年是如何坑太子的,就如何繼續坑二皇子不就好了么?

  他手下哪個得用,她同姜硯之就想辦法去同他們做朋友,那不就結了?

  閔惟秀這么一想,頓時不慌了。

  再說了,指不定人家二皇子是一個心胸寬廣的明君呢?那他們不就混吃混喝就好了?

  已經改變了上輩子,救下了阿爹同阿哥的閔惟秀表示,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她都不慌了。

  你說還有旁人參奏武國公通遼?拜托,王珅的腦袋瓜子還擺在前頭呢!

  “阿娘,我覺得該配些好酒,我今兒個在宮中,說多了話,這口渴著呢!”

  守在門口的路丙,見幾日說笑著從書房里出來,心中直犯嘀咕,之前看到大王面色鄭重,還當有什么要事相商,敢情他們進去,是在討論比賽吃蹄髈嗎?

  閑王都要變嫌王了,我家大王還只想著吃吃喝喝,怎么辦?現在爬墻頭還來得及嗎?

  路丙有點慌。

  等閔惟秀吃得膀大腰圓了,小肚鼓鼓了,安喜接到了二皇子府上送來的帖子。

  一打開,便是粗糙如閔惟秀,也忍不住夸贊一句好字。

  這帖子香氣撲鼻,乃是上佳的芙蓉香,在那空白處,還細細的畫了芙蓉花兒,那叫一個富貴雅致。

  姜硯之一瞧,“畫這個,倒不如畫那淮揚菜,看了就想去。惟秀,等日后咱們寫帖子,畫個啥好呢?”

  大陳的人,多半都是附庸風雅的,一個帖子,也恨不得推陳出新,弄出點雅趣來。

  閔惟秀眼珠子一轉,“狼牙棒下死個鬼!是不是獨一無二?”

  臨安長公主一聽,覺得自己的手又癢癢了,“一天到晚的,瞎想個啥!”

  的確是獨一無二,收到了這樣的帖子,誰敢赴宴,這跟那武林高手去俠客島上喝臘八粥一般,有去無回啊!

  姜硯之用了飯,便告辭往那大理寺而去,王珅污蔑趙教頭的案子,他還得重新整一整,才下了決心要出頭,這回怎么著也得在大理寺干出一番大事來。

  光是一想,姜硯之渾身都有勁兒起來。

  閔惟秀本也想要跟著去,卻被臨安長公主給拉住了。

  官家叫她下月初八出嫁,但是閔姒尚未出嫁,哪里有她先出嫁的道理,正好韓家那頭催得急,臨安長公主便想著將他們的婚期提前了去,這府中一下子要辦兩件喜事,呂靜姝又有孕在身,可想是要忙得腳不沾地。

  “你別四處亂跑了,安心在家中繡嫁妝,雖然都有繡娘準備,但是你至少也得給姜硯之縫件中衣啥的吧?”

  繡花?閔惟秀欲哭無淚,再一看武國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到了二皇子擺宴的那一日,姜硯之翻墻過來領人,這一瞧,大驚失色,“惟秀,這是怎么了?可是練功太過傷了手?”

  閔惟秀狠狠的瞪了姜硯之一眼,把手扎滿了窟窿眼了,好不容易才縫好了一件中衣,結果仔細一瞧,得了,把袖子縫在脖子上了……

  “我不會縫衣服,正在家中練著呢!”

  姜硯之一愣,了然的笑了起來,“我也不會,若是你會縫衣服了,那要那些丫頭婆子做什么?”

  閔惟秀重重的點了點頭,“可不是!一會兒到了二皇子府,若是他們問起,你可千萬要說我是練暴雨梨花針練的!欲練此功,必先自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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