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死了人,蘇中丞覺得自己個能夠吹起小口哨來!
待他進了門,蕭絲兒已經被人擱在一個軟塌上了,蕭筠正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擦著眼淚,而耶律蓉則是抱著她兄長的手,小聲的嘀咕著什么。
蘇中丞心中的小本本立馬記下了一本,這其中怕不是有故事啊!
“你確定絲兒是中毒死的么?就因為手上的一個針孔?”耶律槿好奇的問道。
姜硯之搖了搖頭,“在外面我只初略的檢查了一下,不過她的手指被毒針之類的東西刺過,是肯定沒有錯的,至于是不是致死的原因,還得進一步檢測。”
“嘴唇發黑,臉色發青,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乃是中毒,第二種便是窒息,心跳停止。因為蕭絲兒之前一直站在那里,并沒有人捂住起口鼻,此外手上有針孔。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姜硯之說著,走到了蕭絲兒身邊仔細看了起來,這里不是大陳,蕭絲兒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到底是貴族女子,他也不好貿貿然的就揭開人家的衣服,或者剖開驗看尸體。
“你們可知道,什么人同蕭絲兒有這么大的仇恨呢?”姜硯之問道。
耶律槿搖了搖頭,“我們大遼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蕭家乃是后族,蕭絲兒是貴女,誰能同她有仇恨?”
閔惟秀看向了耶律蓉,“你哥哥對女子不感興趣,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耶律蓉眼珠子游離了一會兒,“哼,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蕭家女兒多,多半都同貴族聯姻,但是貴族也有高低之分,像我哥哥這樣生得俊美,年紀輕輕,頭也沒有禿,肚子也沒有大,手中有兵,房中人少的,可是香餑餑。”
“雖然有男風的癖好,但是男子不能產下后代,算得了什么?再說了,那個王什么的,不是已經死了么?還能跟一個死人計較?”
她每說上一句,耶律槿的臉就黑上一份,阿妹啊,你不會說話,能不說話嗎?
我們大遼的姑娘都跟你這么奇葩與奔放嗎?都好男風了,還不算什么?呸呸,誰好男風了!
閔惟秀也被耶律蓉給逗樂了,這姑娘是友軍啊,請問你是不是我們大陳放到大遼的細作?主要作戰任務就是氣死你哥!
“我阿娘見那姓王的死了之后,哥哥都是無精打采,正在給他選妃呢!蕭筠姐姐乃是太后娘娘的嫡親的侄女兒,能來不意外,但是蕭絲兒可是偏房旁支的……能來肯定有好多人嫉妒!指不定就是那些人,給她下的毒手!”
耶律蓉說著,看向了蕭筠,“筠姐姐,你說說,是不是?”
蕭筠頓了頓,偷偷的看了姜硯之一眼,開口說道,“我們蕭家養女兒,乃是有能者居上。絲兒姐姐生的貌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頂頂出挑的。只不過,族中的確是有一些人,因為她的出身而不滿……不過,應該不會下毒手的!”
她說到最后一句,有些激動起來。
“不過今日出門之時,我瞧見堂姐蕭甜兒,蕭怡真,蕭沫兒,都圍著絲兒推推搡搡的,具體怎么回事,我雖然沒有靠近,但是也能夠想出個一二三來。”
“整個開封府都知曉,我堂姐蕭怡真傾心槿哥哥……也許……不過怡真姐姐性格溫順,乃是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活菩薩,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誤會。”
“別人不會下毒手,而你卻不一定,對不對?蕭筠。”姜硯之說著,站了起身,對著蕭筠說道。
蕭筠往后退了幾步,皺了皺眉頭,“你說什么?你是說我殺了蕭絲兒,我出身比她好,若是有人能夠嫁給槿哥哥,那也一定是我,蕭絲兒就是再好,那也只能夠做側妃。我難不成還要嫉妒她不成?”
姜硯之摸了摸下巴,偷偷的瞥了一眼閔惟秀。
還是他家惟秀好啊,看這大遼國的女人,蛇蝎心腸不說,腦子還不大好使啊!
一個個的實在是四肢不發達,頭腦很簡單!
“你不用狡辯,因為蕭絲兒乃是剛剛才中毒的,能夠對她下毒手的人,只有站在她身邊的三個人。耶律槿,耶律蓉,還有你。但是耶律蓉之前見到惟秀太過激動,五體投地了……”
耶律蓉漲紅了臉,誰五體投地了,她明明就是被人打垮在地的,壽王妃簡直就是毒婦!她的臉都丟光了!
姜硯之挑了挑眉,“而小王爺你沉浸在王監軍的情詩之中。”
耶律槿差點兒沒有氣死,什么情詩,你那是什么烏七八糟的詩,不要欺負我讀書少!
不得他惱火,姜硯之又接著說道,“只有你一個人,是一直站在蕭絲兒身邊的。她之前走過來都是好好的,說明是來了這里之后,才被扎的。而且,她中的毒藥,不是旁的,乃是洋金花毒。”
“洋金花只有微微的花香,味微苦,作為藥時,通常都用來止咳平喘,或者是鎮靜麻醉。但如果不搭配其他輔藥使用,洋金花乃是有毒的。”
“耶律蓉有一句話沒有說錯,耶律槿在你們大遼的確是香餑餑。除了皇后之位,北院大王妃的位置,也是值得一爭的。蕭絲兒生得貌美是其次,關鍵在于,她同耶律槿的容貌有幾分相似,十分有夫妻像。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很得老王妃的喜愛對不對?”
美貌在婚嫁時雖然很有用,但是并非是最重要的因素,更何況,蕭絲兒的美貌,還不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至少在姜硯之眼中,生得比閔惟秀差了一百個武國公。
耶律蓉聽到自己的名字,驕傲的抬了抬下巴,“你長了千里眼,還是順風耳,怎么連這個都知道!真是神了!筠姐姐,真的是你殺了絲兒姐姐么?”
閔惟秀有些無語,這姑娘耳根子是有多軟啊,隨便人家一說,她就跟墻頭草似的左搖右擺!
“洋金花見效十分的快,那個針孔又在血脈之上。蕭筠,除了你,旁人沒有機會。你可敢將你手指上戴著的扳指取下來,讓我一觀。”
蕭筠年色大變,將手藏在了身后,驚恐的說道,“我可沒有殺她,我沒有殺人。”
姜硯之嘆了口氣,“蕭絲兒的死,的確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