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硯之賣了個關子,收到了白眼無數。
他清了清嗓子,走到了耶律槿的跟前,“你在同耶律原打完架之后,去哪里了?”
耶律槿神情古怪的看了姜硯之一眼,怎么覺得五千兩花得也太快了一些,嗖嗖的,就洗清他的嫌疑了么?這樣的人,不但不是他們大遼的人,還是大遼的敵人。
雖然姜硯之說的那些關于死人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但是卻莫名的覺得他說的就是事實。
真的是見了鬼了!
“我在恭房門口遇見了耶律原,他出言侮辱我母親,我氣憤不過,便打了他幾拳。打完了之后,我立馬就走了……”
蕭折也在震驚中回過神來,打斷了耶律槿,“你說我的推理,不能夠證明耶律槿是兇手;但是你的推理,也同樣不能證明他不是兇手。耶律槿完全可以先把他打暈,然后挪開茅廁的板子,將耶律原扔下去。”
“不然的話,按照他說的,為何等你們下樓之后,他才尋過來呢?這段時間他去了哪里。”
姜硯之翻了個白眼兒,“雖然本大王說話十分有道理,但是你每次都重復一遍,實在是太羞恥了!”
蕭折臉一紅,呸呸……話都被你說光了,不重復還能怎么樣!
“我打完耶律原之后,肚子很不舒服,又實在是不想看到他,便去了另一個稍遠一些的恭房。這里我經常來,熟悉得很,等我回來上樓,發現你們不在,看到這里人多,便跑過來了。”
蕭折嘲諷的笑了笑,“可有人能夠證明?”
耶律槿搖了搖頭,你去恭房還有人盯著不成?回來的路上,大家伙兒著急看熱鬧,也沒有人注意到了他。
他想著,著急的看向了姜硯之。
姜硯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且問你,耶律原是否有心疾?近日又有些便秘。”
耶律槿陰沉著臉,都啥時候了,還問這個作甚。
不過心疾的確是有的,這也是他能夠順利的干掉耶律原,坐上北院大王之位的一個原因。
”他乃是早生之人,的確是有輕微的心疾,但是并沒有什么影響,他照舊練武騎射樣樣來得,這事兒整個王都的人都知道。至于是否排便不順暢,我總不能扒著他屁股洞瞧吧,自然是不知曉的。“
閔惟秀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天下竟然有如此粗鄙之人!
耶律槿自知失言,梗著脖子站在那里,一直被污蔑,已經讓他有些不耐煩了。
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一個弱弱的聲音說道,“我家公子,的確是有這個毛病。這些日子,一直喝著蜂蜜水。”
姜硯之點了點頭,“那我的推斷就沒有錯了。耶律原在被你打了之后,氣呼呼的進了恭房。他一使勁……有心疾之人,在出恭之時,要特別的注意,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是特別容易發病的。”
“耶律原在發病之后,倒在了茅廁板子上。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憑空妄想,現在我就要給大家看證據了,在場的娘子們請閉上眼睛,不然長了針眼,我可是不負責任的。”
姜硯之的話說完,蹲了下去,撩起了耶律原的衣角。
“啊!他沒穿褲子!”人群之中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
姜硯之搖了搖頭,“早說了讓你們閉眼睛了。”
“總不能耶律槿殺人,還脫褲子吧……這是什么癖好?心疾發作,也就說明了為何他牙關緊閉,這是因為他十分的痛苦。除了這一點,我已經叫人把那兩塊板子抬了過來,你們瞧瞧上面有什么?”
姜硯之說著,指了指被侍衛抬過來的茅廁板子。
閔惟秀伸頭一看,“有指甲撓過的痕跡。”
姜硯之點了點頭,“沒有錯。這種心疾發作時,十分痛苦不說,還會有窒息感,能夠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這是一種十分絕望的感覺。耶律原倒下之后,下意思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然后用指甲撓了板子,可能想要爬出去求救。”
“但是可惜的是,雖然來了人,來的卻是把他扔進糞坑的人。”
“耶律槿并非是殺人兇手,原因有三:第一,他若是折返回來了,進去搬運耶律原,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他頭上的蒼鷹,因為在黑色的頭發上,十分的顯眼,他為何要留下不利于自己的證據?第二,耶律原心疾發作,眼見著就要死了。如果兇手是耶律槿,他完全站著看他咽氣,然后敲鑼打鼓,歡欣鼓舞,燃放爆竹的說,哈哈,我弟弟自取滅亡,還不是我干的!”
耶律槿臉黑如鍋底,扣錢!你說的話,太不中聽了!他是那種小人嗎?
怎么辦,若是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他好像真的像姜硯之說的……好想放爆竹慶祝……
這么一想,更加不開心了!
“第三,茅廁的板子使用有一定的時日了,搬開的話,手難免……嗯嗯……耶律槿不大可能先殺了人,然后洗干凈手,到樓上去尋找我們,然后再下來。在他出門之時,蕭怡真開了窗戶,不多久就有人說有人掉進茅坑里了。時間上不允許。”
姜硯之說著,挑了挑眉……“耶律槿,你伸出手來,讓大家伙聞聞吧……”
耶律槿臉色的顏色,簡直可以開染坊了,擦,所以他堂堂一個北院大王,命運就系在出完恭之后,手臭不臭之上了?
他敢說,姜硯之絕對有更好的辦法,證明他是無辜的,譬如前兩條就夠了啊,非要加上第三條。
明天他肯定要名動王都了!擦!
耶律槿想著,萬般無奈的伸出了手,忐忑的自己聞了聞,不臭!
感激上蒼,不臭!
姜硯之同閔惟秀對視了一眼,差點兒沒有笑出來。
耶律槿洗脫了嫌疑,有一種要虛脫的感覺,“那么耶律原到底是自己得了心疾而亡,還是被人扔進茅坑里之后淹死的呢?兇手是誰?”
姜硯之搖了搖頭,“到底是怎么死的,得如同我之前所言,剖開了看一看就知道了。至于兇手,想來是你同耶律原打架的時候,他就在附近,后來聽到了耶律原摔倒的聲音,進去做了我所說的那些事情。”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兇手,同這位蕭折兄弟一樣,很希望你是殺死自己的親弟弟的兇手呢?唉,也不知道,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要這樣害你。”
耶律槿若有所思的看了蕭折一眼,對著姜硯之拱了拱手,“你們漢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弟弟已經死了,又何必再受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