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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長子

  姝美人大駭,眼珠子跟豆子似的,一顆一顆的掉落了出來。

  閔惟秀好奇的看著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哭不出來,這才問道:“我一直不知道,有些小娘子傷心哭泣的時候,為什么會睜圓了眼睛,眼淚汪汪,我見猶憐的,連鼻子都不紅一下,比不哭的時候還好看。”

  “而我一哭起來,鼻子眼睛紅得像被揍了一樣,還有鼻涕……可以像你討教一下嗎?雖然我基本不哭。”

  姝美人覺得自己個內心住了一只野獸,恨不得跳起來對著閔惟秀就是一記左勾拳,然后一記右勾拳。

  這難道不是小娘子的天賦技能嗎?你一個胸口碎大石的,問來作甚?

  這種事難道不是大家伙兒心知肚明的,別說小娘子們一瞧就知道,呸又在裝可憐了!就連郎君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就是好看啊……

  誰喜歡那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不是真愛!以色侍人,就要做好以色侍人的本分!

  “我……”姝美人一愣,我要說啥來著?

  “我不是兇手,我走的時候,燕好還同小陶說了話呢!”姝美人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說道。

  姜硯之搖了搖頭,“小陶聽見了燕妃說話,但是并沒有看見她說話,不是么?”

  小皇帝一愣,驚呼出聲,“你是說,太醫去的時候,燕好已經死了,是有人替代了她在診脈,在說話?”

  “正是如此”,姜硯之點了點頭。

  “同燕妃獨處過,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你,在蘭美人出恭后,太醫進門前,只有你同燕妃在一起。另外一個,則是太醫,在小陶去送你們兩人出門的時候,太醫一個人在屋子里收拾東西。”

  “但是,太醫并非是兇手。一來,小陶說她送你們出去,回來正好撞見太醫出門,太醫若是要先扎暈燕妃,然后再給她注入空氣,然后收拾好東西出門撞見小陶,這時間不夠寬裕。”

  “先前我問小陶,燕妃死時,是睡在床里側,還是睡在外側的?小陶說她睡在里側。”

  “燕妃診脈,若是想要手伸出帳外,一定是睡在外側的。太醫殺人,本來時間就已經夠緊了,他為何要那么耽誤工夫的,把燕妃挪到里側去?”

  “這是其一疑點;其二,你們為何沒有注意到燕妃的手指周圍皮膚有紫色?因為她涂了紫色的指甲,又吃了桑葚點心,安排這些的人,可不是太醫。”

  蘭美人一怔,伸出手來,指向了姝美人,“是你,是你殺了燕好!燕好有孕,我原不想帶吃食來,雖然我沒有存壞心,但是這深宮之中,送有孕之人吃食乃是大忌諱。”

  “可是你說,你說上回燕好同你說了,想吃我親手做的桑葚糕。你……你好毒的心!”

  姜硯之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

  能夠想到安排這些的人,一定是兇手。

  “其三,之前你說的話,也有漏洞。姝美人你說,小陶跟在燕妃身邊那么些年,連她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么?你為什么要特別的強調這么一句?一般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更加不會想到,被診脈的人,不是燕妃,而知道的人,就是兇手!”

  姝美人被姜硯之這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推理,弄得有些發懵。

  等回過神來,這才慌張的擺了擺手,“不……不……不是我,我……我我我,對!我不會醫術,不會!”

  不等姝美人說話,蘭美人便大聲嚷嚷道,“不,你會!人心隔肚皮,為何燕好有孕了,身子那么精貴,卻還經常叫我們來。因為一來,我擅長做吃食,燕好胃口不好,就想念剛入宮時,我們三人一起吃的那些清粥小菜。”

  “我們三人都出身低微,進宮之后,經常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欺負,份例表面上齊全,但實際上……小娘子哪里有不嘴饞的,我們一塊兒偷摘宮中的桑葚,做桑葚糕,偷摘桂花,釀桂花酒,偷摘荷葉,蒸荷葉飯。”

  小皇帝有些無語,你們到底吃了宮里多少花花草草……當我的后妃就這么慘……連葉子都吃……

  “而你,你懂藥理,燕好剛剛受寵的時候,有一次險些中了毒,是你發現了,悄悄告訴她的。而且你很會推拿之術……燕好無權無勢,宮中那些醫女,誰知道是不是誰派來的害人精,是以腳抽筋了也不敢說。”

  “只悄悄的叫你來推揉一番。不然的話,哪里來那么多次,同榻而眠?”

  “燕好待我們那么好?宮中的人,誰都看不起我們,只有燕好,幾次三番的救我們,為了我們,還頂撞過皇后。”

  “我們生得凡凡,不受寵愛,燕好經常故意在陛下常來的點,叫我們過來說話。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若不是燕好,我們怕是白了頭,也見不著陛下一面!”

  姝美人聽著,哈哈大笑起來,她猛的站起了身,面露猙獰之色,“燕好燕好,一個個的,整天都是燕好!你當她名字里有一個好字,便是燕三好了么?”

  “可惜陛下同你二人,白長了一對招子,竟然是被屎給糊住了!”

  “燕好為了我們頂撞皇后?那是她恃孕而嬌,想在皇后面前顯示自己的地位,出以前的惡氣罷了。”

  “燕好幫助我們承寵?那是她自己個不能伺寢,拿我們來固寵罷了。”

  “燕好叫我們來,是信任我們?那不過是把我們當廚娘和醫女使喚罷了!你好好用你的豬腦袋想一想吧!”

  “她一個出身低微之人,若是沒有半點心機,如何能夠一躍做了燕妃,還懷有龍胎?”

  姝美人說著,看向了皇帝,“你成日里左一個皇長子,又一個皇長子。你可知道,你的第一個孩子,根本就不是燕好肚子里的那個。”

  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他曾經短暫的待在我的肚子里,然后又沒有了。那個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連太醫都不知道的孩子,才是你的皇長子!”

  姜硯之聽了,看了小皇帝一眼,唉,看吧,這就是花心大蘿卜,搞后宮七十二妃的下場啊!

  弄得好叫齊人之福,弄得不好,那叫血光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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