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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5 遷居雍都

  接下來將近一個月的日子里,閻貝都安安分分待在棫陽宮,過著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靜靜等著嬴政下令把自己攆到距離咸陽二十里外的秦朝老都城雍都去。

  當然,她這些日子也不是真的吃了睡睡了吃,而是每天拿著個繡花繃子,用自己那套特殊的針線練習刺繡。

  繡的呢也不是花鳥蟲魚、云霧山川這樣的大制作,而是上次出現在她腦海中那位紅衣女子繡過的神秘符文。

  當然,如果可以,閻貝是不介意繡那氣勢恢宏的云霧山川的,只是當她拿起針線想著要去繡這些東西時,腦子里便是一陣刺痛,根本不能讓她繼續下去。

  唯有繡那些神秘符文才沒有刺痛感,閻貝猜測這些東西也分等級,符文最低,花鳥蟲魚高些,云霧山川最難。

  做為一個繡花零基礎的人,閻貝選擇聽從身體的安排,先從最簡單的開始。

  不過剛剛起步,閻貝就遇到了一個大難題,她一開始用的是床簾上那種麻布來繡,銀針落下,線剛拉起來,“刺啦”一下,麻布就碎了。

  一開始可真是把閻貝難倒了,因為她這棫陽宮里根本就沒有閑置的上好布料,加上她心里清楚自己這副針線威力有多大,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找到合適的布料練習。

  不過這樣的憂愁沒有維持多久,當閻貝翻箱倒柜,把趙姬所有衣服全部搬出來后,她發現,有一種布料可以勉強承受住銀針的威力。

  那就是......上好的綢緞!

  桑拿著抹布在殿內擦洗地板,一邊擦,一邊忍不住那眼看向正坐在門檻上拿著繃子繡花的閻貝。

  看著她腳邊竹簍里那姜黃色的綢緞碎片,她就忍不住在心底感嘆,太后或許是真的瘋了,居然把衣柜里唯一一件綢緞衣裳給剪了,要不是瘋了,一般人根本下不去手吧......

  “唉~”桑嘆了一口氣,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坐在門檻上的閻貝,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正擔憂著,緊閉了將近一個月的院門被門口的侍衛打開了,跟在嬴政身旁的老太監領著一位小跟班一起走了進來。

  桑聽見這動靜,趕忙站了起來,放下抹布垂目站在閻貝身后。

  閻貝身旁拿著剪刀的良異見是干爹親自過來,猜到事情不簡單,趕忙低聲喚了聲“太后”,以做提醒。

  可惜,他口中的太后一點回應也沒有,專心致志的繡著她的神秘符文。

  老太監一進來就遭到如此冷遇,有點尷尬,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的先行了禮,而后開口道:

  “陛下有旨,準許太后遷居雍都,為先皇守節!”

  “......”

  沒有應答,老太監尷尬的低咳了兩聲,還是沒有反應,只好又說了一遍。

  “太后,陛下有旨,準許太后遷居雍都,為先皇守節!”

  “......”

  “太后!陛下有......”

  “知道了。”就在老太監準備再說第三次時,閻貝總算是舍得把眼睛從繡花繃子上挪開。

  她看了老太監一眼,沖他招了招手。

  老太監一怔,不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也有點怵她那已經在侍衛中間傳遍的拳頭,假裝沒看到,低頭拱手道:

  “既然太后已經知曉,那奴才就退下了,還望太后加緊準備,陛下說了,明日午時便由蒙毅大人親自護送太后前往雍都。”

  說完,轉身就要閃人,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宦人且慢!哀家還有一事相托,還請宦人慢些走。”閻貝出聲喊道。

  眼見老太監停了腳步一臉生無可戀的走回來,笑著起身,不緊不慢的把自己的寶貝針線放好,而后把繃子上已經修好的方巾取了下來,仔細疊好,遞給老太監。

  “太后,這是?”老太監疑惑,手伸了出去,卻不敢接。

  “這塊方巾是我親手繡的,麻煩宦人代交給政兒。”說著,硬是把方巾塞入老太監掌中,順帶還幫他把手合上,眼含威脅。

  被這種目光看著,已經感受了閻貝巨力的老太監哪里還敢不從?點點頭,弓著身子退下,立馬開溜。

  閻貝站在寢殿前目送他離開,這才回身命良異和桑兩個收拾東西,準備搬窩。

  第二天中午,果然如老太監所說,由嬴政身邊的寵臣蒙毅親自帶人來接。

  蒙氏兄弟在劇本里的出現的次數很多,在閻貝讀過的劇本里,這兩兄弟一文一武,是嬴政身邊的得力大將,同時這兄弟倆對嬴政也十分忠心。

  這鮮明的立場,在劇本里一直都是和女主一方對著干,最后得了一個身死異處的下場。

  閻貝領著桑和良異走出棫陽宮大門,看著眼前這個身穿便服,打扮樸素,面容俊雅的年輕男子,感受到他對自己那份隱藏的厭惡,剛因為帥哥護送飛揚起來的心頓時一塞。

  果然,便宜兒子派到她身旁來的人就沒有一個是不討厭她的,眼前這個帥小伙一看就知道他和便宜兒子站在同一戰線上,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護送途中能不能愉快玩耍。

  “太后,上歩攆吧,時辰不早了。”眼見閻貝出來,蒙毅便上前如此說道。

  語氣聽不出來有什么情緒,但這催促的話就已經表明,他并不喜她。

  他這些日子聽了不少關于太后的傳言,對這位給自己大王嬴政造成巨大心理打擊的太后并沒有什么好感。

  特別是在感受到閻貝那打量的目光時,總會想起這位太后以前的放浪生活,那感覺,別提有多令他討厭了。

  感覺到被嫌棄的閻貝已經放棄了給自己辯解,直接坐上歩攆,四十五度角望天,期待著抵達雍都后,遠離咸陽的自由生活。

  嬴政頂著六月的火辣日光站在宮門前的高墻上,看著緩緩駛出咸陽的黑色馬車,暗自握緊了手中姜黃色的方巾。

  他目送馬車離去,直到隱入街道看不見蹤影,這才垂目看向掌中的方巾。

  方巾上只有一朵嬰兒拳頭大小的六角雪花,看著這朵雪花,嬴政感覺自己手里捧著的真的是冬天的寒雪一般,烈日中他只覺渾身涼爽。

  同時,在心中的某一處,也漸漸升起了一股說不清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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