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就是這樣,完全看天吃飯,一個不小心,老天爺不開心,一年的收成就要受到影響。
雨來得又大又急,已經割下來的稻子倒還好,出太陽重新曬曬不會損失多少,但還沒來得及割下的稻子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這邊的稻子桿小而矮,雖然大雨很快就過去,但大風一刮,全部倒在了田地里,田里積了水,如果不能抓緊時間割下來,就會爛掉,損失簡直不可估計。
閻貝站在自家田地里看著林家一個老太婆哭天搶地的罵老天爺不仗義,只能無奈搖頭。
嘆了一口氣,把自家的油紙收好,把稻子一捆一捆綁起來,用扁擔挑回家。
她力氣大,要不是怕嚇到人,早就一甩袖全部收入倉庫帶回去了,不過到底不想引起太大(騷sāo)動,還是一挑一挑慢慢挑回了家。
總共兩畝地,可弄下來的稻子卻沒有多少,閻貝全部把它們堆在雜物房外頭的空地上,撂下扁擔,出去看看有沒有誰家需要幫忙。
等下午回來時,屋子里那一群醉鬼已經全部醒來,一個個捂著額頭,暈乎乎的喝著蘇云琪給煮的醒酒湯。
東方宇也斜斜歪倒在椅子上,迷瞪著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怔怔出神,根本就沒想起來自己睡之前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一群漢子默默看著閻貝一個人忙里忙外的搬稻子,暈得連驚訝的表(情qíng)都做不出來,麻木了。
等天色擦黑,飯菜香氣傳來,這才覺得有了力氣,一個個搶著借用閻貝家的衛生間洗漱,把自己整得精精神神,出來就坐在飯桌上等著投喂。
東方宇見他們這么不要臉,遞出一個鄙夷目光,獨自躺在椅子上不想動彈。
蘇云琪領著軒兒在書房寫字,透過門縫瞧見東方宇那懶洋洋的模樣,忍不住升起一股同(情qíng)。
可憐的家伙,被我家娘子忽悠了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一會要有罪受咯。
“開飯了!”
蘇云琪正同(情qíng)著,閻貝的大喊聲在院內響起,聽得大廳里等投喂的一眾護衛立馬精神起來。
一個個端正坐好,等著開飯。
“咳咳!”躺在椅子上不想動彈的東方宇重重咳了兩聲,提醒眾人不要忘了自己。
幾名護衛聽見他的提醒,立馬有兩個過來扶他。
這一扶,才發現原來不是自家老板傲(嬌交)不愿主動過來,而是他還沒徹底醒酒,雙腿軟乎乎的,根本不能站起來行走。
小心翼翼把東方宇搬到板凳上做好,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閻貝端著飯桶走進來,一邊喚蘇云琪父子倆出來吃飯,一邊對東方宇笑瞇瞇說:
“東方老板,上午咱們說好的事就麻煩你了!”
“麻煩我?什么事?”東方宇一頭霧水。
閻貝放下飯桶,把承諾書從兜里抽出來,遞到東方宇面前:“就是這個啊,你看看,這稻種我什么時候給你呢?”
“什么稻種不稻種的,你到底在說什么啊”東方宇一邊吐槽一邊看承諾書,聲音逐漸消失,面上的表(情qíng)也變得古怪起來。
謎一般的寂靜過后,東方宇的怒喝響徹整個院落,震得樹上的鳥兒全都被嚇走了。
“小閻氏!你居然敢訛我!看老子不殺了你!”
過分!
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趁人之危,卑鄙無恥!”東方宇氣急大罵。
然而,閻貝卻淡定的靠在門框上,笑道:“放心啦東方老板,不會讓你虧本的,種了我的稻,你一定不會后悔的。”
“嗯,當然,你要是拒絕的話,那什么方巾啥的,咱們就不談了哈。”閻貝又補充道。
一句話,正正戳到了東方宇軟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榮華富貴,他忍了!
大不了就讓土地虧空一年,反正那點損失連方巾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如此一想,東方宇妥協了,但他卻并未從閻貝這里帶走一塊方巾,反倒是拉了三大馬車的稻種回去。
至于如何應對上面的貴人,閻貝直接給出了解決辦法。
她道:“你就說,方巾有,卻要是有緣人才能得到,緣之一事,多著一兩年,少則天,都說不定。你就用這句話去回復即可,等明年稻種種成,你就再也不用擔心那貴人還會再這件事上糾結。”
“那若是明年稻種種成,貴人卻還不放過方巾一事呢?”東方宇也不是笨人,當即便要一個更加肯定的保證。
閻貝早想好對策,甩著繡花針答道:“大不了賣你一塊方巾便是。”
“你果然還有!”東方宇激動道。
閻貝挑眉,幽幽來了一句:“可我若不想賣,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拿去!”
一句話,說得東方宇無言以對。
是了,這個女人神秘得要命,手里底牌藏得這般深,與她作對,他根本沒有勝算。
如此,東方宇暫時歇了心思,帶著護衛和稻種,回京種田去了。
時間趕著時間,秋收后,八月十五中秋到,雖然之前稻子有所損失,但到了這天,家家戶戶都暫時放下那令人不高興的事(情qíng),為節(日rì)開心忙碌起來。
聽說鎮上要半個燈會,楊三娘家舉家都要去,老早就起來準備,打算晚上在鎮上過中秋。
閻貝聽到風聲,也打算帶上自家人到鎮上去(熱rè)鬧(熱rè)鬧。
軒兒自打記事以來就沒有過過一個開心的節(日rì),一聽見閻貝說要帶自己和爹爹去鎮上過中秋,開心得不得了。
一大早吃完早飯,自己就跑到房間里把娘親親手做的新衣服新鞋子換上,眼巴巴等著爹爹娘親收拾好。
被小家伙這份(情qíng)緒感染,閻貝也對今晚充滿期待。
換上正式一點的衣裳,又帶上自己做的月餅,牽著娃,領著書呆子相公,歡歡樂樂坐上驢車,往鎮上出發。
不過,蘇云琪似乎是有心事,一路上神(情qíng)都顯得十分緊張,時不時用手摸摸(胸胸)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qíng)況。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閻貝輕聲問道。
專注于某件事的蘇云琪被她突如其來的詢問驚了一下,側頭來看,見她滿眼擔憂,立馬搖了搖頭,回道:“沒事。”
閻貝掃了他一眼,見他不像要犯病的樣子,也就隨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