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的小子不肯吃肥肉,每次都把肥肉偷偷吐在地上,她記著他爹娘的囑咐,愣是好言好語的哄著他吃肥肉。
“這肉一點都不膩,你吃一點,吃一點你就知道老娘我的手藝有多好!”
“不要!”李哪吒把頭往一旁一偏,撅著嘴,“不要吃肥肉!”
“你真不吃?”她皺眉問道,言語間多有威脅之意。
李哪吒還真有些怕她,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見她寸步不讓,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但是,就在他準備勉為其難吃一口時,白色廣袖忽然掃了過來,“嘩啦”一下將整盤紅燒肉部掃到地上,直把李哪吒嚇了一大跳!
“師父?!”他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白衣男子,騰的站了起來,驚色化成喜意,一把抱住他,“師父!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不過紅燒瘦肉好吃的啊,師父你下次把肥肉部弄掉就可以了,瘦肉可以留下來。”
哪吒歡喜的說道,滿心都是感動。
然而,還沒等他感動完,紅色混天綾忽然出現,將毫無防備的他捆了個結實!
“師父!”哪吒眨巴眨巴大眼,茫然的看著他,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太乙真人?”她亦是不解的望著他。
林憲看著地上撒了一地的紅燒肉,冷聲道“你怎么可以給他做紅燒肉?”
聲音極低,近乎呢喃,聽得閻貝整個一楞,滿腦子都是問號。
她為什么不能給哪吒做紅燒肉?
誰規定了紅燒肉不能做給別人吃?
“咚”的一聲,李哪吒被丟進禁閉室,簡直是天降橫禍!
她以為他終于良心發現準備把哪吒接管過去,大喜過望,一把抓起他的手,激動的握了握,“真人,那這小子就麻煩您了,我走了,再見!”
說完,抽手就要離開,片刻都不愿多待。
手怎么被抓住了?
她疑惑回頭,面上浮現出壞笑,“真人,你這樣抓著人家的手,是不是有點不禮貌呢?”
“我抓了又如何?”林憲握得更緊,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面上壞笑終于掛不住,收起玩笑,一把將手給抽了回去!
“你不許走!”他冷聲喝道,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似乎怕她立馬就要消失一般,匆匆找了個理由,“那混世小魔王頑劣不堪,日后定要闖下大禍,我現在便餓死他,永絕后患!”
聽見這話,她楞了一下,明顯的不相信,但卻沒有再提要走,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步去了禁閉室,安慰那小妖怪?!
林憲眼睜睜看著,心中憋悶,卻還是沒忍住挪回目光,直直看著禁閉室內的二人。
“園長,我師父他怎么了?怎么感覺變得好兇?都不疼我了。”小妖怪委屈的窩在她懷里抱怨。
真會裝!
“沒事,你師父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他不是沖你撒氣兒,乖,你少鬧些,他就會放你出去了。”
“真的嗎?”
“當然啊,園長會騙你嗎?”
“可是,可是要是我師父一直沒消氣,我可怎么辦?園長!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她會答應嗎?
“好,放心吧,等你師父正常了,我再走。”
“嗯嗯!那我就放心了,嘿嘿,園長,莫尼叔叔長得又好看,身體又強壯,還經常帶團子姐姐過來陪我們玩,那么好的人,你什么時候才會嫁給他啊?”
嫁給他?
她居然還要嫁人?!
林憲繃不住了,急忙上前兩步,看著角落里那兩個人,陰著臉質問道“你要嫁給誰?”
突然插進來一個人,二人都有些嫌棄,但她還是搖搖頭,無奈答道“沒有啊,莫尼是我的朋友,小孩子不知道情況,瞎說的,怎么,真人你對我是否結婚有興趣兒?”
“看到好看的男人,你就這般按耐不住?”他冷嗤一聲,拂袖離去。
她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個太乙真人有點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勁,畢竟她今日才第一次見這個人,沒準這太乙真人脾氣就是這么古怪呢?
還有,看到好看的男人她多看兩眼又怎么了?
她看的不是他嗎?這代表著他魅力不錯,他應該高興才對啊!
閻貝聳聳肩,懶得去猜男人的心思,摟著懷里肉呼呼的哪吒,繼續安慰他,企圖用自己的溫柔感化這個混世大魔王。
夜已深,禁閉室內二人早已經歇下,洞府內的林憲卻毫無困意。
他看著禁閉室內那道紅色身影,神色不停變換,最后站起身,提著劍朝她走了過去。
回憶涌入腦海,只讓他的心疼得發麻。
“林憲,你真想造反嗎?”她疑惑的問他。
“你覺得呢?你想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嗎?”
她搖頭,用雙手溫柔捧起他的臉,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微笑答道“我不想,我就想你活著,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活著。”
“你陪我活著嗎?”
她頷首,“嗯嗯!”
“我知道了。”
聽見她那話,他信了,那時他便暗暗的想,這輩子絕對不給她反悔的機會,他要將她捆在自己身邊,極力吸取她身上的溫暖,來驅散自己心中那片陰暗。
可孟婆酒吧里留下來的那封信 閻貝,昔日你將我從深淵中帶出來,保證不會撇下我一人,如今卻又再一次將我拋入深淵。
你食言了!
銀芒閃過,尖銳的劍抵在了她細嫩的脖頸上,只要再往前刺入一寸,劍下這條鮮活的生命便會徹底消失。
“唔唔”她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劍尖險些從她頸間劃了過去,他慌忙抽回手中劍,受驚似的往后猛退了一步,背抵在冰涼的墻上,滿目悲涼。
他下不去手,他殺不了她!
“吧嗒”一聲輕響,什么東西從她袖里落了下來,他凝神看去,眼睛下意識瞇了起來,冰冷的心忽然暖了起來。
荷包,松枝荷包,她送給他的松枝荷包,哪怕已經破舊不堪,但他永遠都記得,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
她居然還收著這個荷包,難道她對他還那那封分手信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他記得她的筆記,那封信就是她親手所寫,絕對不是那個神秘的黑衣女人故意誆他。
林憲皺起了眉頭,但凡還有一點點走向光明的機會,他都不想放棄。
萬一呢,萬一是他誤會了呢?
在殺她之前,他是不是應該再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