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公社的干部們不喜歡張書記,他在金花公社干得也不算開心,現在終于可以離開了,還是回到市里去,自然高興得不行。
“你向我道喜,我也得向你說一聲恭喜,咱們倆是同喜同喜啊,趙高官很看重你,這回欽點你到省里去工作,你也得好好干,咱們將來互相也能有個照應。”在張書記的眼里,劉好好已經不是他的下屬,而是和他平級的同僚了,到了省里平臺大,發展的空間也大,又有趙蘭舟的賞識,她的將來可謂是一片光明。
既然張書記也要走了,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把李蓉的事情提出來,相信他會很愿意做這個順水人情的。
她自己深諳為官之道,對張書記的心理自然把握得十分到位,提出來的時機恰到好處,張書記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沒問題!正好你要去省里,公社里就缺了一個文書,我馬上就把她借調上來,你們正好也能辦一下交接手續,對了,今年推薦上大學的名額出來之后,給她留一個。”
好人做到底,張書記不僅爽快地答應了調李蓉上來的事情,還把推薦讀大學的名額許諾給了她,算是賣了她一個極大的人情。
對那個推薦上大學的名額,劉好好倒是無所謂,張書記馬上就要走了,推薦上大學的人選卻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確定,到時候的新書記未必會認賬,她壓根就不抱任何希望。
等李蓉上來之后,她要鼓勵她好好準備正經高考,那含金量可比推薦上大學高多了。
有了張書記的授意,劉好好很快就拿著調令去了月洲生產隊,李蓉的燒沒有退,但好歹知道乖乖躺在床上休息,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一臉懇切和抱歉,“好好姐,我只是低燒,沒什么關系的,不用去衛生院。”
“這回由不得你了,我說話算話。”劉好好難掩憂慮,李蓉覺得低燒不是什么大事,她卻記得母親提過李蓉是低燒了一個月之后去世的,越想就越覺得是這次的低燒要了她的命,“我現在就給你收拾東西。”
“不用了,好好姐,這樣不好……”李蓉哀求地看著她,“大家都很照顧我,我平時干得已經比別人少了,因為她這么小的事兒就上衛生院,肯定會讓人覺得我嬌氣。”
“身體才是本錢,上衛生院看病是天經地義的,怎么就嬌氣了?誰要是敢在背后嚼舌頭,我就去找他好好理論。”她沒好氣地說,“你就是太在乎別人怎么看你了,有的人應該要在乎,有的人無論說什么你都別放在心上,就算你不去衛生院,就這么硬扛著,不喜歡你的人照樣還是不喜歡你,那些人的想法,你又何必在意。”
李蓉羨慕地看著劉好好,她最崇拜的就是她的霸氣,可惜她永遠做不到,“不努力表現得好一些,我怎么能夠爭取到回城的名額呢?”
她低低地說出了心里話,那些好聽的口號她平時沒有少喊,可是從城里到農村過苦日子,哪個人能夠完全習慣?她無時無刻不想著能夠回城。
“過不了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多久你就能回城了。”劉好好自信地說,“你放心吧,不會有人拿你的身體說事兒的。”
見她一臉不信,劉好好朝她揚了揚手里的紙,“你看這是什么?”
“調令!”李蓉不可置信地接過那薄薄的一張紙,驀地睜大了雙眼,“竟然要調我去金花公社!”
“對,我今天就是來接你上去報到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別人說閑話,你回城的事兒是板上釘釘的了,完全不用著急,對了,你的行李在哪里?”劉好好風風火火地準備開始幫她收拾東西。
“我,我……”李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要說她不愿意去公社,想在生產隊里種地那顯然是騙人的,她是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謝謝劉好好了,好像任何語言在她的恩情面前都顯得十分蒼白無力。
“別我我我的了,干脆一點,今天上去報到,正好去衛生院把病給看了,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到公社就和我住一間宿舍,等我去省里了,你就一個人住。”劉好好做事向來干脆利落,已經開始幫她打包行李了。
“好好姐,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李蓉激動得語無倫次,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
“你覺得我是貪圖你那一個‘謝’字嗎?”劉好好停了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蓉慌忙解釋道。
“那就別和我提‘謝’字,你叫我一聲‘姐’,我也是真心把你當‘妹妹’看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劉好好頓了頓,“你身體弱,在月洲生產隊你家人也是提心吊膽的,到了公社,活沒有這么重,你也盡量少下基層,就坐在辦公室里寫寫材料,要是不舒服了,隔壁就有衛生院,我也放心一些。”
李蓉感動得直抹眼淚,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好姐,你要去省里了?”
“是啊。”
李蓉一臉不舍,但也知道這是好事,還是笑著恭喜她,像劉好好這么優秀的人,到了省城才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你也別難過,知青很快也會大量返城了,你先在金花公社待幾個月,過一段時間咱們在H市見。”劉好好安慰道。
“嗯。”李蓉對劉好好現在是處在一種盲目相信的狀態,她說知青會返城,她就毫不猶豫地相信,不像別人那樣不可置信地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劉好好向月洲的生產隊長借了板車,準備推著李蓉上公社去,生產隊長和劉好好的關系向來不錯,李蓉又被調到公社去當文書了,自然樂得賣兩人一個人情,派了工讓人幫忙拉著板車上去。
還在發著燒的李蓉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躺在板車上一臉不安,“要不我還是下來走吧。”
“你乖乖躺著,燒了這么多天,哪里還能走?你要是無病無痛的,我肯定不攔你,讓你自個兒走著去,可你現在病成這樣,還下來走上半天,到時候病要是加重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