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未未是遺傳了你的啊,我說這孩子怎么這么怪呢。”莊立軍故意打趣。
“怪?”劉好好哼哼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他立刻很配合地改口,“不是怪,是聰明,絕頂聰明!”
“哼,我聰明歸聰明,但是不絕頂。”她白了他一眼。
“不過還是你媽這一招好,下回我也讓他自己看書去。”
和他聊過之后,劉好好的心境開闊了許多,如果說之前還是心有芥蒂的話,現在已經完全看開了,太過執迷于提拔這件事,和那些官迷有什么兩樣?所以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工作上。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之前陳開進找她談話是私下進行的,她的口風也很緊,但是傳言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是流了出來。
雖然暫時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但是縣里都在暗地里傳說她要調到市里去了,她的位子一動,下面也有不少人會跟著動,于是許多人人蠢蠢欲動,王大宇的心思也浮動起來,沒敢直接問,只是三天兩頭找她探口風。
她每一次都態度堅決地表示,她會繼續留在長福縣,不過王大宇臉上的表情卻告訴她,他并不相信。
無風不起浪,這樣的傳言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上面有了提拔她的心思。
現在市里幾個縣的主官,雖然是劉好好年紀最輕,資歷最淺,但是她的能力最強,成績也最突出,就憑她三天兩頭在全國性的刊物上發文章,這知名度就遠勝于其他人,這個時候她不動,還有誰能動?
很快這個傳言飄出了機關大院,飄向了長福縣各處,也飄進了產業園里的劉天天耳朵里,她聽說這個消息,也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劉好好還在上班,急吼吼地趕到了她的辦公室。
“大姐,他們說你要被調到市里去了,是不是真的?”劉天天風塵仆仆,形容狼狽,顯然是從外地剛趕回來,連臉都沒來得及洗一把就到了她這里。
劉好好微微皺眉,幸好這會兒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不然劉天天這么一咋呼,傳言恐怕是要愈演愈烈了。
“胡說八道,絕對沒這回事,你別聽外邊那些人亂說。”劉好好放下筆,給她打了盆水,“去洗把臉,你這是從哪兒回來?臟成這樣。”
“從東北回來,坐了好幾天火車呢。”劉天天微微松了口氣,大姐總不至于連她都騙,她把話說得這么堅決,看來是確無其事了。
“你把生意都做到東北去了?不錯不錯。”劉好好看著劉天天,眼中有著欣慰,劉天天的年紀不大,但現在看起來已經十分沉穩了,生意也越做越大,在這一點上她還挺佩服她的。
“認識了一倒爺,把我們這兒的東西往國外倒呢,他直接從我這里拿貨賺的多,我看得眼饞,也親自過去插了一手,還真別說,挺賺錢的。”劉天天眉飛色舞地說道。
這些年邊境貿易也慢慢興盛起來,國內的輕工業就如插上了翅膀一樣,發展得非常快,反倒是鄰國發展緩慢,需要從國內進口輕工業產品了。
劉天天洗干凈手臉,散開頭發重新梳了一遍,整個人也放松下來了,但還帶著那股剛從外地回來的興奮勁兒,“姐,我和你說,他可帥了,一米八的個子,身材魁梧,肩膀寬闊,劍眉星目,一點都不輸我姐夫。”
“誰?”劉好好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才不是在說賺錢的事嗎?怎么突然夸起男人來了?
“就我說的那倒爺啊,他人很聰明,特別會說話,還特別仗義!”劉天天的眼中閃著小星星,顯然很崇拜對方。
這一波贊美簡直停不下來啊,劉好好有些發懵,下意識地問,“你看上了?”
“對啊,特別談得來。”劉天天毫不害羞地點點頭。
“那你這是要嫁到東北去?”她好奇地試探,雖然她不會干涉劉天天的婚戀,但是一手帶大的妹妹要遠嫁,她還真是舍不得。
“憑什么啊?憑什么就不是他來我們這兒?我的廠子都在這里,我才不離開咱們這兒呢。放心吧,我是打算在這兒長期發展的,這不是聽說你要離開長福縣,我就馬上趕過來探消息了嗎?你要是走了,誰知道這產業園還開不開了。你知道嗎?現在外頭都在傳你要走,我那些朋友都擔心死了。”劉天天抱怨,“誰這么缺德傳這種消息出來。”
“趙書記找我談話了,他要我繼續留在長福縣,所以我留下來的事是板上釘釘了。”劉好好平靜地說,“你回去盡管讓大家放心,不過長福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就算我離開這里,下一任縣高官也照樣能把工作做好,不要有什么顧慮。特別是你,你是我妹妹,你一慌,別人也就跟風,到時候人心惶惶,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亂子呢。”
“趙書記找你談話了?看來之前傳出來的風聲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啊。”劉天天的注意力在她說的另外一句話上,“姐,你可真能沉得住氣。”
“好了,這事你心里有數就可以,不要到處亂說。”劉好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工作上的事情不便和劉天天細說,而且相比之下她更關心妹妹的終身大事,“你剛才說的那個倒爺是個什么情況?”
“他啊,三十五歲啦,還沒結婚,原來在一個小工廠里當機修工,后來嫌賺得少就跳出來當倒爺了,特別爺們,特別大氣……”劉天天就如一個墜入愛河的小女人,滿嘴都是對愛人的贊美和夸獎。
劉好好下意識就不是很滿意,這年齡也差得太大了,不止是年齡的問題,還有人生閱歷的問題。
劉天天雖然走南闖北做生意,但背后一直都有劉好好為她撐腰,所以她沒有見過太多人世險惡,她的閱歷和她喜歡上的男人相比,實在是單薄得可憐,她對他們兩個的將來很不樂觀,同時也更怕她會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