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琊看著她,笑的無奈:“偷聽是你的興趣?”
“少冤枉我!我剛才還跟老爹呆在一起……”
“你為什么離開了洛爵?”
本以為還要在偷聽的問題上爭論一會,鯉笙還在瞪眼,卻聽到了想不到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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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噎住,無所適從,“你問這個做什么?搞的你好像很有興趣似的……”
“我是鯉魂之一,會擔心很正常吧?”龍琊反倒有理,再次把鯉笙整的一愣一愣的。
話說,這個,是現在的龍琊該關心的嗎?
龍琊見鯉笙不語,便又追問:“怎么?不打算告訴我?”
“不、這個……我說龍琊啊,既然你會擔心,那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同意跟我一起回去的意思?”鯉笙自己說出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話說,她還以為龍琊一定會像開始的時候,認為她會因為他跟阿蘭鬧掰而不待見她。
出乎意料哎。
龍琊看鯉笙驚奇的厲害,便笑了笑,又重新看向阿蘭離開的方向,“你若是不希望的話,那我不跟著回去也未嘗不可……”
“不不!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鯉笙急的趕緊拉住了龍琊的衣角,使勁的往后拽他:“我這不是擔心你因為阿蘭的事情悲傷嘛,哎呀,哪里想到你是真的想要跟我一起走?”
“我與阿蘭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龍琊并沒有急著像之前那樣甩開鯉笙,而是極為淡定的提起阿蘭之事。
那個方才才離開的女人,如今提起,龍琊除了心口如同空了大塊外,卻體會不到流血的感覺。
心已經麻木了。
鯉笙聞言,倒是自己松開了手,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龍琊的側臉。
騙子……
內心如是生騰起兩個字,瞎子都能看的出來,他這是自欺欺人。
但凡用了心的感情,怎么可能在一瞬間理清,又不是手機相冊,只要按下刪除就真的會不見。
不過,既然龍琊已經下定決心要重新開始,那鯉笙自然也不會刻意給他添堵。
便抬手,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會好的!”
“哈哈!”鯉笙仰天長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龍琊始終沒敢將視線長久的在阿蘭消失的方向停留,收起視線,看鯉笙在蒙蒙雨中有些柔和的側臉,痛苦與著留戀,仿佛在一瞬間得以凈化:“……大概吧!”
鯉笙回頭,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又調皮的伸手接過雨水,嘩啦啦的彈在他的臉上。
龍琊明明已經用用盡了全力在偽裝,卻被鯉笙的調皮弄到眼睛發酸,嘴角不自覺的揚起,至此以后,笑成了殤。
阿蘭回到涼亭,雨打濕了衣衫,手里攥著西海珠,在看到等待的著急的老爹后,細目相交,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老爹早就知道她會這樣選擇,除了將女兒抱在懷里,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嗚嗚,我的心好痛啊!”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見到小龍蝦了吧?我想他了該怎么辦?爹,我現在已經開始想他了……”
老爹聽著女兒哭著訴說自己的不甘,可卻只能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深深的壓低了聲音:“傻丫頭,你要明白,這世上會有很多無法按照你的意愿達成之事。失望,遺憾,后悔……而當你能習慣這一切的時候,就證明你真的長大了。”
“可我……”
“你更要明白,爹爹已經老了,會比你早一步離開這個世界……”..
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阿蘭的哭聲一下子收住了。
抬頭,看著老爹不知道何時已經淚眼婆沙,那個自她娘親走后就再也沒有哭過的男人,卻因為這種事而流淚。
這是何等的不孝。
阿蘭使勁,再使勁,知道用力到心口的疼痛變得麻木,才摟過老爹的脖子,哽咽著答應道:“女兒明白了,女兒不要了!爹,你別哭啊!”
老爹知道自己對阿蘭有多殘忍,可他也是為了她好。
人跟妖,自古在一起就沒有什么好結局,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凡人一樣,度過充實而又幸福的一生。
與妖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阿蘭,我們回去吧!”
老爹看著鯉笙走后,出現在桌子上的紙條。
那是鯉笙在方才離開之前留下的,上面很簡單的只寫了一句話。
“該離開的是我們。”
以及,畫的很奇怪的笑臉。
雨停了。
老爹與阿蘭,互相扶持,踩著泥濘,慢慢往回走。
阿蘭并不知道,她所以為的一生都無法再見到的龍琊,卻在她生命的最后,即將逝去之時,看到了那張令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愛了,等了,盼了一輩子的男人。
另一邊。
鯉笙看著雨漸漸停下,便扭頭看向也在靜靜等著雨停的龍琊,只是并不說話。
龍琊察覺到她的視線,慢慢回頭,四目相交,倒是誰都沒有閃躲。
鯉笙抿唇笑了笑,“我想去西國……”
“那就去。”龍琊回答,從容而又不迫。
鯉笙微微揚起臉,似乎連側臉都在笑一樣:“好。那就去。”
不知道為什么,與龍琊一同經歷了這些事后,兩人的關系也變得緩和了許多。
說著,鯉笙站直了身子,伸了個懶腰。
“我的靈力沒有恢復,你快些制造一個去西國的傳送法陣,然后可以嗖的一下過去……”
“不行。”龍琊卻斷然道。
“為什么不行?”
“西國現在已經打開了防龍結,一旦我靠近便會立馬被發現。”說到這里,龍琊頗為無奈的伸出胳膊,手腕上一條鮮明的如同被火灼燒的疤痕,如此扎眼。
鯉笙愕然,伸手去摸,“這是怎么……”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回去查清楚嗎?”龍琊深深嘆氣:“當我一靠近就被結界打傷不說,更傷了元氣,不然,你以我是怎么認識的老爹和阿蘭?”
鯉笙自然吃驚,但也只是一瞬。
如眼睛看到的一樣,那個她所認為的冷漠無情的男人終究是不存在的。
呵呵一笑,又托起了下巴,像個孩子一樣:“那我們怎么去?走著?”
“比起去西國,我想問你,洛爵現在在哪里?”
“啊,這個……”提到這個,鯉笙就有些傷神了。
急匆匆從幻都出來不說,又沒有留下她會去哪里的口信,而洛爵在哪里,她并沒有從夢璃那里聽到什么消息。
所以,綜上所述,她也不知道目前的情況。
索然嘆氣:“那去西國的路上打聽一下吧?”
看到龍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鯉笙又呵呵的笑“我是偷著出來的,怎么可能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哈哈……”
“快隨便去個地方再說。哈哈……”被龍琊盯得不好意思,鯉笙急忙打哈哈。
邊說邊拽著龍琊的胳膊。
龍琊又不是不知道鯉笙這個人,倒也無奈的點頭:“也好。那先就近去羅云鎮看看吧!”
羅云鎮,距離他們現在所在之地足足百里之處,是一處建立在山坳上的城鎮,鎮上人口并不算多,且以到臨近的山上采取靈石為生。
那種靈石場上,自然也有很多的仙靈人士出沒。
話不多活,龍琊制成結界,兩人便一起去了羅云鎮。
此刻的羅云鎮還在下著大雨,因此,當兩人憑空出現在城門口,衣衫便打濕了幾分。
龍琊剛要制成結界,卻被鯉笙阻止。
鯉笙含笑如花,用袖口指了指城門后的店家,只見那是一處客棧,‘羅云客棧’四個大字明晃晃的扎眼。
龍琊皺起眉頭,還未說話,卻被鯉笙一把拉著沖進了城門。
小地方,所以城門無人把守。
下雨關系,街上人很少,三三兩兩,看來并不是本地人。
鯉笙沖進客棧大門的時候,一頭黑發被打濕了幾分,可卻也被雨色襯得越發美麗動人。
龍琊使勁的撲打了沾染了雨水的衣衫,滿臉的不悅。
鯉笙看了去,不免調侃:“你說你堂堂龍族,操縱雷雨之人,不過沾了點雨水,還用這等嫌棄?真是一點浪漫都不懂……”
聽得這話,龍琊的眉頭便皺了更緊:“你被關個八百年試試……”
呵,這話說的。
鯉笙翻了個白眼,“在九哀把我從結界救出來之前,我可是被封印了幾萬年,你那八百年……”
龍琊似乎很吃驚,眉眼微微一瞪,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和。
深吸口氣,也不知道該拿什么話來懟鯉笙,只好做了個請:“先進去吧!”
鯉笙知道自己勝出,便笑瞇瞇的進了去。
一進大門,看著空曠的大廳,連一桌客人都沒有,這種情況可聽不到閑言碎語。
龍琊自然有些猶豫。
鯉笙卻駕輕就熟的直奔在打瞌睡的柜臺而去,纖巧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了下,“喂,不招呼客人了?”
“啊。不,招呼!”帶著方巾的老頭,一邊擦著嘴,急忙放下手中的算盤。
瞇著眼睛看向鯉笙。
似乎眼神不好,“幾位?想吃點什么?”
鯉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龍琊,客氣的道:“兩個人。你們這里的特色小菜好酒都上來點就行!”
“好,這就讓人去做……”a那老頭邊說,邊瞄了龍琊一眼,比起鯉笙,自然認出了長著龍角的龍琊是妖怪。
但他并不多怪,又道:“最近這世道不太平,還是不要如此張揚身份的好……”
聽的出他是好意提醒,鯉笙笑了笑,這就有的聊了。
沖龍琊使了使眼神,龍琊還是那般要命的揚起了下巴,卻在鯉笙的注視下,將龍角隱藏起來。
少了龍角,那張英俊臉蛋更顯出眾,使得剛從后邊的女娃子,將龍琊好一個瞅,邊看邊咯咯的笑,紅了臉頰。
“啪嗒”
鯉笙從袖口摸出一塊菱形的靈石,從成色見,是很少見的具有加強之力的增靈石。
也不知道她從哪里摸出來的。
老板一看,眼神自然亮了。
剛要伸手去取,鯉笙卻將靈石往后一扒拉,弄到了自己面前:“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老板面露難色:“我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他的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靈石上,半分都不得轉。
鯉笙又從袖口摸出一塊,“你可聽聞過洛爵的事情?”
“啊,就是那個洛世奇的弟弟?”老板的口開始松了。
鯉笙笑了笑,“你要是告訴我他的行蹤,這些靈石便都是你的了、”
“嘩啦啦”
邊說,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靈石,什么樣的都有,看的老板眼花繚亂。
那老眼昏花的眼睛,立馬瞇成了一條線:“傳聞最近他與魔族勾結,意欲引發人魔之戰,如今四大派也已經盯上他了。”
“與魔族勾結?”鯉笙愕然,這什么鬼?
“不日前,剎神宗的百里仙便中了他與魔族的計,死傷百十人不說,百里仙現在更是蹤跡不明。”老頭邊說,邊將桌上的靈石往自己面前劃拉。
看鯉笙并不在意,便又一顆顆的拿起來,掏出了一塊圓水晶,仔細的打量著:“更有傳聞說,洛爵集結了一眾大妖怪,如此作亂的目的便是為了奪得引鯉樽,好向他哥哥洛世奇報仇……”
鯉笙怎么也不會相信,洛爵會跟魔族勾結,這簡直扯淡:“所謂的魔族可有人親眼看到?長什么樣?幾人?”
“看到魔族的人都死了……啊,不對,剎神宗的斬男還活著。但現在沒人能見到他……”老頭在提到張斬男的時候,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剎神宗的人也不算個好東西,但比起無惡不作的鬼武堂與羅生門,倒是還算有點人性。百里仙落到那個下場,也著實可惜..”
如此聽來,百里仙倒是個好人。
鯉笙與龍琊相視一眼,自然都不解的很。
鯉笙知道百里仙是鯉魂,也知道洛爵便是為了找他才將他單獨留在了幻都,可那就奇怪了。
明明是為了尋找百里仙,怎么到最后卻變成了與魔族勾結,并害死了百里仙呢?
這不可能。
鯉笙知道這里面肯定存在著誤會,但又不能替洛爵說話,面色一沉,多了幾分擔心:“那你可知道如今洛爵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