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靜。
林雨蘭、邢勝男可能是累了，全都睡得很沉，小蘿莉蜷縮在房間的一角，那里有一張充氣床墊，不過就算沒有充氣床墊她也能夠睡得很香，因為她的一左一右躺著兩條狗，腦袋后面還枕著一條。
杜南沒睡，他還在打電腦。
當初去中東之前，他正打算開發一套軟件，一套能夠讓他快速學習各種軟件的輔助軟件。
這玩意兒是仿照未來的一款叫Eigu的軟件開發的。
結果弄到一半，他就不得不跑去中東了。
跑了一趟中東，他突然發現這套軟件還能夠派別的用場。
為什么只局限在軟件的使用上？為什么不能拓展到別的方面？比如開車或者開飛機。
他們幾個人，包括清潔工阿姨、何敏，也包括小女孩莎拉都是會開車，也會開飛機的，更不用說他和老黑了，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什么飛機都會開。給他們一架民航客機，他們恐怕連哪個按鈕派什么用場？都搞不明白。
這其實不難，只要搞明白那些按鈕的用途，至少他和老黑肯定能夠讓飛機飛上天，降落應該也是可以的，頂多撞上點什么東西。
另外在莎拉的時空，混合和制造土炸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但是偏偏小女孩為此花費了不少時間，因為負責操作的人怎么都教不會。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其實根本用不著過夜的，當天下午就可以離開了。
最后，他原本還打算給他以前的那些同事培訓，本來他打算用一個月到一個半月的時間，讓他們成為熟練工。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如果有一款帶有教育性質的輔助軟件，他完全可以讓他們一邊學習，一邊工作。
這樣的效率只會更高。
另外，他不是還要弄摩托車和汽車改裝嗎？
本來他打算把那些人分拆成兩組，一組仍舊搞工業控制，另外一組搞汽車和摩托車改裝，但是現在好像根本用不著了。
只要有這樣一套軟件，每一個步驟全都事先輸入到軟件里面，完全可以讓他們勝任任何工作。
正因為如此，杜南有點急不可耐起來，他要盡快完成這個軟件。
原來那套軟件其實已經搞得差不多了。
當初去中東之前，他已經把框架給搞出來了，核心模塊也已經完成，外圍的功能完成了七七八八。現在他只要往里面添東西就行。
這套軟件的核心其實是圖像識別，原來需要識別的是那些程序界面，現在他需要增加一些東西進去，主要是能夠識別儀表盤，機械零部件，安裝架之類的東西。
時間一點點過去。
這套軟件漸漸成型。
杜南甚至都用不著調試，全都是一次過。畢竟那些代碼都不是他寫的，他需要做的只是從網上下載各種源代碼，而這些源代碼全都是何敏時空的人工智能幫他找出來的，他需要做的只是把源代碼修改一下，然后拼湊起來。
“OK，完成。”杜南連上了最后一個模塊。
這玩意兒還沒有徹底完成，還要連上數據庫，不過那就用不著他費心了。
數據庫的格式是固定的，他早就交給了清潔工阿姨，而清潔工阿姨將來發展的方向是硅谷，她早已經雇傭了一批人，讓他們負責這個數據庫的擴充和維護。
他需要做的只是和遠端的服務器相連接。
杜南在做測試。
之前讓邢勝男幫忙搞定的那些正版軟件，現在全都有了用武之地。
他快速地切換著，很多軟件他以前用都沒用過。
此刻的他戴著頭盔，投影鏡片也被翻了起來。
這套軟件必須和AR或者VR系統相連，比如他想畫一個圓球，只要嘴里輕聲說出來，眼睛里面立刻會看到紅色的光標，只要跟著光標按下去就行，又比如要做些什么調整，他甚至都用不著拿鼠標去點，瞳孔盯著哪里？這套軟件就會自動鎖定那里。
當然，他搞出來的東西也不是十全十美，真正的Eigu是直接讀取腦波，另外還有行為模擬，需求預測，復雜邏輯推演之類的功能，真正能夠做得到智能化輔助。
現在可不行，現在的科技根本達不到要求。
如果說正版的Eigu是一個老師的話，那么眼前這個盜版貨只相當于步步高學習機。
好在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下一瞬間杜南進入了意識世界。
意識世界里面沒人，連老周都不在。
杜南并不認為老周也去了莎拉的時空，這家伙對殺人并不感興趣。
胖子轉身就進了清潔工阿姨的時空。
清潔工阿姨并不在她自己的身體里面，這個女人最近一直在莎拉的時空。
杜南感到有些頭痛，清潔工阿姨不在自己的時空，她的時空就是靜止的，他還等著2009年的到來呢。
“帕特米拉，你幫我跑一趟大拇指工作室，我需要他們幫我錄入一些新的內容。”杜南頂著清潔工阿姨的身體說道。
他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之前他可沒想到那么多，所以數據庫里面只有和軟件有關的東西，現在他要把功能擴大到其他地方，那工作量就大多了。
“好的，老板。”被叫到的是清潔工阿姨新任命的副手，這個女人取代的就是背叛了她的那個叫安娜的女人的職位。
“你告訴他們，需要加入各種汽車、摩托車、飛機的操作，另外還有汽車、摩托車的修理和組裝，還有各種芯片的識別，包括民用芯片和工業控制芯片……他們也可以自己想一下有些什么能夠錄入的？另外你讓他們報一個價過來。”杜南說道。
他讓清潔工阿姨的副手親自跑一趟，而不是發一個郵件過去，或者進行視頻對話，原因就在于他需要對方報價，這里面肯定有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帕特米拉是這方面的行家。
做完這一切，杜南就打算離開了。
他用不著擔心這邊的時間停止之后，回到他的時空，數據庫里面會沒有他需要的內容。
杜南早已經證實了一件事。
只要他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發過命令，那么命令就會生效……頂多就是做不到，比如他讓黑爪的人查那個叫克雷格·詹姆斯的家伙，最后就沒有成功，但是絕對不會被拖延或者被忘記。
就在這時，他看到老律師馬克帶著一個瘦小的禿老頭走了過來。
杜南沒辦法離開了。
“芳，這位是洛梅倫先生。”馬克一過來立刻打招呼，他看到的當然不是杜南，而是清潔工阿姨劉美芳。
“我認識，您是為白宮里面的那位帶話來的吧？”杜南當然不認識什么洛梅倫，但是他可以瞬間切換到何敏的時空，搜索和這個禿老頭有關的一切，然后再請人工智能幫忙，分析如何和這樣一個人說話。
那個禿老頭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清潔工阿姨揭破了他的身份。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可不多。
他當然不知道眼前這位可以在不同的時空切換，剛剛那一瞬間，對于這位來說，卻是好幾個小時，已經把他查了個底朝天，所以他以為清潔工阿姨早就注意到他了。
這不能說禿頂老頭太過敏感。來這里之前，他先去過和清潔工阿姨聯手的那個老女人的公司，軟硬兼施，從那個老女人的嘴里套出了不少消息。
“我從米蓮那里聽說了很多有關您的事。”禿頂老頭笑瞇瞇地說道，老家伙是綿里針，他所說的米蓮，就是和清潔工阿姨暗中聯手的老女人的昵稱。
“我知道，甚至我都能夠猜到您是來干什么的……坐啊！站著干嘛？我想這將是一場漫長的交談。”頂著清潔工阿姨身體的杜南，盡可能學著清潔工阿姨的口氣說話。
請兩個人坐下，隨手關上了門。
現在清潔工阿姨的辦公室已經不是原來那座了。
自從次貸危機爆發，預言成真，她就再也用不著遮遮掩掩，所以辦公室也換了，飛機也買了。
她的辦公室并不奢華，也不是很大，和原來差不多，只不過是獨立的，和外面用玻璃擋著，而且是雙層玻璃，一旦關上門，里面說的話，外面根本就聽不到。
“聽米蓮說，您有參與政治的想法，而且是直接參與下一屆的總統選舉，甚至您連目標都已經選好了。”禿頂老頭說道，他停頓了片刻，然后又道：“看來您對民主黨非常看好。”
“那是當然，你的老板做了兩任，如果沒有這場金融危機的話，共和黨說不定還可以爭奪一下總統的位置，但是現在……”杜南頂著清潔工阿姨的身體聳了聳肩膀。
“這場金融危機的根源在前任身上，是他簽署了那個法令。”禿頂老頭點了一句。
“這幫不了你們什么忙，頂多就是讓那個女人稍微有點失分。”杜南淡淡地回答。
“如果我的老板能夠平息這場金融危機呢？并不是只有您和米蓮想到了破局的關鍵。”禿頂老頭說道。
“這不可能，你的老板現在已經是跛腳鴨子，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沒人相信他能夠做什么，頂多就是他現在發布一連串的法令，但是這些法令遞交國會通過的時候，十有八九會被打回票，等到下一任總統上臺之后，能夠想到的也只有同樣的辦法，然后也遞交一連串同樣的法令……這會讓他有點沒面子，但是國會肯定會通過，如此一來，雖然稍微失去了一些面子，但是大家仍舊會說下一任總統比你的老板有能力。”杜南在那里分析著。
突然，他正色地說道：“咱們不要再繞圈子了，告訴我，你真正地來意，我相信你的老板并不打算勸我轉而支持他所屬的黨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