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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可憐’的姑娘

  待林氏醒來后也是后怕不已,心里想著,今年還真是怪事連連,這雨神娘娘頻頻發威也不知是好是壞。

  她醒來時莫思煙早已被莫志新接走了,倘若她不在跟前,估計莫老太太到時見她不在,又要一番怪罪。莫志新還是挺疼自己這唯一的妹妹。

  “要我說啊,你家那姐姐不定是對長輩不敬這才驚了雨神娘娘呢。要知道當年娘娘可是最注重孝道的。”蘇黛在一旁涼涼的說了句。

  剛才那莫老太太醒來就使勁發飆,還埋怨林氏沒去跟前伺候。蘇黛看著也是醉了,你自己把人家打了好幾巴掌,人都暈了還想讓人家出來伺候你?腫著個臉出來伺候你你也好意思?!

  此話一出,莫青葉便見周圍不少人耳朵動了動。

  小小的太平鎮,多是普通民眾,平日里最關心的無非收成,最八卦的無非別家的家長里短。小團子臉上笑的見牙不見眼。

  莫青葉也不解釋,她今年十二,不管周家秀才成不成怎么都輪不到她的親事。莫青山今年也不過十四,也還不急。這莫美蓮的名聲出去了,頂多是讓老宅費心而已。這樣算來,老宅似乎段時間內也沒時間來理會他家了。

  任大夫一臉世外高人模樣走出來。“神醫,孩子可保得住?”林氏一見任老爺子出來便著急的爬了起來。

  除了王氏,她跟柳氏平日里還是很合得來。估計是因為沒分家那幾年莫老太太對她倆人不喜,讓她倆頗有同病相憐的感覺。這么多年,柳氏都未生子。莫老太太不知多少次用七出之罪,無后為由想把她休了。

  倘若不是莫二伯強行分家脫離老宅,估計柳氏早就出了門。

  這么多年,兩人想要個孩子林氏都是看在眼里的。

  任大夫眼睛一斜,似乎很不滿林氏質疑他的醫術。“老夫出手還有錯的么。”不過看莫青葉在一旁淡淡的看著他,似乎又覺得自己在孩子面前失了威嚴。“咳咳。”

  “婦人年齡太大,如今已是高齡產婦。孩子是保住了,不過生產恐怕會是有一定風險。”任大夫搖了搖頭,那胎兒已經六個月了,還真不知能不能平安生下來。

  林氏臉色一白,吶吶道“神醫,求你救救弟媳。她這么多年有個孩子不容易啊。”莫青山扶住林氏,眼神里也微微祈求。當年二伯娘還常常把自己剩下的口糧分給自家兄妹。

  那時小樹尚未出生,青葉還小而且神志不清,在家是常常餓肚子。那二伯娘是常常抱著青葉找吃的。

  莫青葉也不是知恩不報之人,二伯娘對她那還真是沒的說。多數的事那傻子莫青葉都記不清。唯獨把那二伯娘每次給她吃的一幕幕都記了下來。青葉暗嘆,因果輪回,果然老天爺是公平的。“還望任大夫成全,青葉定知恩圖報,求任大夫救救我1.”莫青葉板著臉,狀似嚴肅的說道。白嫩的臉上滿是認真。

  看的任老爺子不禁一樂,這團子般白皙的姑娘雖說長得跟個團子似的,不過唯獨缺了一樣。這姑娘身高比她那兩哥弟差遠了好么?

  “還是等你長高了再來求老夫吧。”任老爺子撫著胡子一副世外高人模樣。作為醫者,他還是能看出來莫青葉骨齡已有了十一二歲,不過這身高如八九歲孩子似的。定是家族遺傳。

  不過看到莫家幾個孩子都挺高,不禁又有了疑惑。怎么這姑娘跟南方水鄉人似的嬌小。

  “噗嗤”小樹躲在林氏懷里沒忍住,憋紅著小臉看著自家二姐越來越黑的臉。

  莫青葉臉色一黑,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身高啊!!!她這輩子穿越過來唯一的痛!!!莫青葉只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默默的看了大哥一眼,十四歲的少年目測已經一米七多了,小弟雖說瘦,可身高也是比同齡孩子高了一截。

  按理說,莫家夫妻身高都不矮,為啥就生了她這個小矮子?而且憑她這個團子長相,顯然莫家兩口子都是緊著她先吃。可不似短了吃的營養不良。

  林氏看著莫青葉小臉神游天外頓時一急,生怕她想出了什么。“你哥當年也是長得矮呢,咱莫家的孩子都長得慢。長得慢。。”緊緊拉著莫青葉,生怕她跑了似的。

  任大夫意味聲長的笑。“好了,我這有山參一枚,你這丫頭就拿去吧。”看著莫青葉死瞪著眼更是暢快一笑。哎呀,比家里那群笑不露齒的丫頭好多了。

  說來看診是蘇謹言發的話,可把珍藏的山參給了人卻是他自己的想法。這丫頭,還挺對他胃口。

  莫青葉狹長的睫毛一閃,也不知那老頭是何意。倒是林氏感恩戴德的說道將來一定還,一定牢記任大夫恩德。

  走時林氏還客氣的邀請任大夫來家里吃頓飯,哪知。。。

  任老爺子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雖然極力克制,可眼睛微微的放光還是讓莫青葉側目。“好啊好啊,老夫過兩日定來拜訪。”說完還屁顛屁顛的跑回來要了住址。驚得林氏一愣一愣的。這,這。。

  只有莫青葉撇了撇嘴,任老爺子,您就別裝高人裝穩重了!一眼就看穿了你吃貨的本質好么!

  蘇黛也不說話,見任大夫離開便把背簍放在哪兒告訴了莫青葉,自己便上了閣樓頂層。

  吳家眾人看林氏好了便也放了心,帶著幾個孩子臉色憂愁的去找吳家老太太。方才便傳了話,讓她過去。

  莫青葉幾人待到進了屋子,看到二伯娘躺在床上,莫青葉這會兒才有了幾分難過。這,也許是受真正的莫青葉的記憶影響吧。

  軟塌上的婦人呼吸平穩的躺在床上,臉上有著疲憊,但雙手微微護著腹部,不自覺得保護著肚里的孩子。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慈祥的笑容。莫青葉一愣,眼睛微微發酸。

  似乎想起了幾年前那個干凈愛笑的小婦人,林氏那會兒沉默寡言,常常被莫老太太派遣到家里的田地跟著一起干活。那時莫青葉多數是跟著二伯娘,莫青葉雖然癡傻可也不是不記事,能在她腦海中停留如此之久的記憶,可見對那時的莫青葉有多大的影響。

  “那時你二伯娘可疼你了,哎,你二伯娘這許多年也受了不少苦。”林氏嘆口氣。眼里微微泛著淚,自己雖然不受莫老太太喜愛,可畢竟有孩子。柳氏多年無子,還是私定終身。在莫家村本就受人詬病,承受的遠比她更多。當年未曾分家時柳氏著實幫了她不少。甚至葉兒沒有她,都不知有不有今天。

  記憶中的柳氏知書達理,愛笑而且平易近人。這幾年過去了,眉間多了幾絲散不去的風霜。林氏三十出頭,家里最大的孩子已經十四歲了。柳氏如今三十二,卻無子嗣傍身。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一切足以壓垮她。

  “娘,以后不是還有我們么。葉兒長大了,能照顧你和爹爹,以后還能照顧二伯娘呢。”莫青葉笨拙的替林氏擦了擦眼淚。軟軟糯糯的聲音頓時讓林氏心肝子都軟了。

  “是啊,以后有我們家葉兒呢。”林氏破涕為笑,心里也是想通了不少。

  莫志文和柳氏成親后,雖說最后還是走了三媒六聘,可私定終身到底傳了出去。那會兒沒分家前柳氏還常常躲在家,即使莫老太太不喜至少不會受人指點。后來被迫分家,柳氏一家在村里是怎么也抬不起頭來。甚至老宅那邊都與柳氏斷了聯系,吃飯商量大事,莫二伯來就行,你柳氏就別踏進莫家門了。甚至柳氏在莫家村都沒敢結交幾個知心知底的朋友。林氏幾次想接濟莫二伯家,柳氏都怕連累林氏,從來不在外面多與林氏多話。

  這下林氏倒是想通了不少,如今葉兒病好,家里幾個孩子也都大了。柳氏如今懷著身孕,倘若自己還真考慮那么多,那莫二伯家的日子也著實難過。

  即使這會讓莫老太太對她會更為不喜。

  林氏長吐一口氣,臉上淡淡一笑。“好,葉兒以后可要照顧二伯娘啊。咱們葉兒長大了。”林氏欣慰的看著幾個孩子。這么多年她也想通了,只要過好自家的日子也不管別人怎么想了。有兒女在身旁她也沒什么好怕的。

  莫青葉撅撅嘴,秀眉一瞪就知道林氏敷衍她。逗得青山也忍不住偷笑,屋內一片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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