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柜子隔板邊上的花紋。”楚城看著自己手里的方巾開口。
而旁邊床上的君樓已經下去了。
他來到任霖的柜子前,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抽出了隔開最底層和倒數第二層的隔板。
楚城也走了過去。
君樓抽出隔板先是端詳了一下,緊接著又想到什么一般把它翻了過來。
隔板反面的邊緣也有這種花紋。
并且這刻著花紋的長鐵片好像是后來加工上去的,和隔板本身之間有一道及其細小的貼縫。
楚城看著隔板反面的貼縫,突然發現了一樣東西。
他伸手拿過君樓手里的隔板,然后掰了下反面刻著花紋的鐵片,原本細小的縫隙變大了一點。
楚城就在這縫隙中揪出幾根兩厘米左右長的頭發來。
再用浸濕的衛生紙擦一下這被掰開的縫隙,竟然還擦下些許變色的血跡。
“這個隔板……”君樓看看隔板,又看看楚城手里的頭發:“用來打過誰的頭?”
打過頭所以邊緣的縫隙中才會夾住幾根頭發。
而任霖床上的那塊方巾估計就是擦過這隔板上的血跡。
“打的是誰的頭呢?”楚城一邊考慮著一邊把方巾整整齊齊的疊起來塞進口袋里。
回頭是要上交給警局驗DNA的,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關鍵的證據警察竟然沒發現。
君樓把隔板倚在墻上:“打人的會不會是任霖?”
兇器是任霖柜子里的,而且染血的方巾也是在他床上找到的,這種猜測也不是沒可能。
“既然是宿舍柜子里的隔板上有血跡,就說明沖突極有可能是在這里發生的。”
反正楚城覺得不會有人提著個隔板上街打人。
“也就是說發生沖突的人八成是這個宿舍里的。”
再加上任霖柜子里的老鼠藥,可能他的確和某個舍友有沖突,沖突到要下毒的地步。
雖然表面上來看任霖是跳樓自殺,但其中必定還有更深的原因,他的死亡也很有可能和宿舍沖突有關。
但如果這么猜測的話,第二個死者張倫的死亡就有點摸不清了。
如果第一個死者任霖是因為宿舍沖突死亡,那這和張倫有什么關系呢?
總不能沖突的是他倆,張倫一氣之下把任霖扔下去,后來良心過意不去也自殺了?
“對了”君樓突然看向楚城:“張倫是怎么死的來著?”
“也是墜樓身亡”楚城道:“不過是在校外墜樓的,警方暫時判定是自殺,但是卻沒有留下遺書之類的,并且之前也完全沒有自殺傾向。”
這就奇怪了,君樓走了兩步挪動到張倫的床邊:“兩個死者之間一定有什么關系,但我們暫時還沒發現。”
此時宿舍里的學生已經開始午休,走廊上重新安靜起來,巡邏老師已經查過了兩三遍。
窗外正對著操場,陽光照射在操場上的假草上,綠油油一片。
外面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楚城看向主席臺的方向,也不知道胖子和高大壯從后面出來了沒有。
就在他看著操場的方向時,余光突然注意到一個人。
楚城順著余光的視線低頭看去,只見一個人正蹲在樓下。
正對著這個宿舍窗口的下方,緊貼著公寓樓的地面上,有個人正蹲在那里,面前還擺上了三根煙。
外面的冷風吹著,但這人渾然不覺得冷一般,他穿著不算厚的校服雙手合十,佝僂著腰閉著眼,嘴哆哆嗦嗦的一張一合。
像極了清明節那些給祖宗上香的人。
君樓也跟著楚城向下看去。
那人正對著二人所在的窗口下方,君樓頓了一下,然后開口:“他蹲的那個地方……”
應該就是任霖摔下去落地的地方。
這個人很可疑啊,趁大中午沒人的時候來給任霖上香?
還蹲在人家以前的尸體上,不嫌滲人?
說話間下面的人就已經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他似乎很害怕,兩根腿不斷地哆嗦著,用手撐住才能勉強走路。
他離開的時候左顧右盼,賊眉鼠眼,生怕自己被人發現一樣。
沒一會這鬼鬼祟祟的人影就離開了二人的視線。
君樓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我懷疑他是任霖和張倫的舍友。”
并且很有可能和任霖的死有點關系。
因為這人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太心虛了。
“下午去1308看看……楚城”君樓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轉了調,半路上叫了楚城的名字。
被點名的楚城從樓下的三根煙柱上收回目光:“嗯?”
“你看那邊。”君樓正注視著一個方向。
楚城聞言也朝著那方向看去,只見那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來一個人。
是一個少女。
她站在一顆銀杏樹下,稍卷的頭發被微風撩起。
皮膚白皙,眼睛澄澈,氣質溫暖,有陽光打在她身上,顯得她整個人更加透明。
此時她正微微歪頭看著剛才那人蹲過的位置。
好像天使啊,楚城摸摸下巴。
“如果頭頂再頂個圈圈就好了。”
這時銀杏樹下的少女似乎注意到了窗邊的二人,她仰頭向上看,正好和楚城來了個對眼。
天使沒什么過激反應。
她沖著窗邊的二人揚起一個明媚的笑,然后突然轉身,似乎心情很好的離開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正午時分在任霖死亡位置祭拜的神秘同學,還有那個氣質像天使一樣的女生。
這兩個人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而此時君樓正盯著天使離開的方向,似乎陷入了沉思。
楚城戳他一下:“你干嘛呢?”
君樓搖頭:“那個人……”
他說的是剛才離開的女生。
“她可能這里不太正常。”君樓一邊說著一邊指指自己的頭。
腦袋不正常?
楚城頓了下:“其實我也覺得她不太正常。”
看樣子她應該是知道這里死過人的,也知道楚城二人所在的這個宿舍已經被封鎖。
一般人看見死過人封鎖了的宿舍露出兩個人頭來不都該大驚失色嗎?
但那個女生不一樣,她還笑了?
而且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話說聯華七中現在已經墮落到從神經病院里找學生了嗎?
楚城正思考著,身后就突然傳來一聲詭異的“吱呀”
身后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