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立,本庭宣判……”
法庭肅穆莊嚴,法官用他沉穩又不失威嚴的語氣,宣讀著720殺人案的宣判結果。
“被告人李少瑾謀殺被害人李瑩雪,顧廷舟罪名成立,其手段殘忍,社會影響極大……今判處李少瑾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這已經是最后的上訴結果,法官話音落下,就有警衛人員到被告席上去帶人。
旁聽席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大叫:“姐,姐,我知道你是委屈的,我給你上訴,我給你上訴……”
可是他的吵鬧,因為影響了法庭秩序,很快就被人帶走了。
警衛人員這時候走到被告席:“李少瑾,法律是嚴明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走吧。”
被告席上的女人臉上一片淡然,在警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嘴角翹起一抹諷刺弧度。
她就是李少瑾,今年三十九歲,D都最負盛名醫院的主治醫師,教授頭銜。
如果沒有發生殺人事件,她很可能進入專家組,成為“首席御醫”,繼承爺爺的事業。
理想破滅了,因為她殺人而戛然終止了!
李少瑾茫然的跟著執行人員走。
“李少瑾,你罪有應得,你會下地獄,我要給你塑跪像,讓你給瑩雪跪道歉,跪永生永世。”突如其來的罵聲傳來。
李少瑾陡然間轉身,是一個老女人,巴掌大的小臉不見皺紋,優雅的套裙上領口鑲著一圈珍珠,她嗓子已經沙啞,哭的!
容貌未見蒼老可一臉的疲憊,眼睛是血紅的,發絲也凌亂梳的不整齊,她受了很大的打擊,之前這女人春風得意,每天都裝的像個名門闊太太,從來沒有這樣狼狽。
顧夢!
母親!
李少瑾怒火將全身的血液燃燒起來。
她不顧警衛人員的阻攔,恨不得撲向顧夢:“到底誰要給誰跪下?要不是你,你們設計我,我怎么會成為一個壞人?”
“你自己摸著你的良心,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讓李瑩雪和顧庭舟拿茵茵的心臟去給李瑩雪換心,茵茵是我的親生女兒,那也是你的外孫女,你怎么忍心?你不配做母親,你有什么資格罵我?!”
“你不是我女兒,你蛇蝎心腸,你親妹妹和老公你都殺,你根本沒有人性!”
“最該死的就是你,我就是沒來得及,來得及我要把你也殺了,我最應該殺的就是你……”
李少瑾激動起來,瘋狂的喊著!
顧夢不怕,叫囂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們都聽見了,她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槍斃了她,立即就槍斃了她!”
警衛人員高聲的警告李少瑾:“李少瑾,你老實點!”
“我不老實,我要殺了她……”
“你們說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那為什么顧夢還活的好好的?我大學沒畢業她就讓我跟顧庭舟訂婚,她明知道顧庭舟喜歡的是李瑩雪。”
“她為了李瑩雪的前途用我的婚姻當交易,讓顧家用資源保護李瑩雪高升。”
“李瑩雪控制了我的婚姻,她不讓顧庭舟回家顧庭舟就不回家,她讓顧庭舟跟我生孩子顧庭舟才跟我生孩子。”
“我奮斗努力,我本來有美好的人生,都是被他們給毀了,到底誰是壞人!”
李少瑾回憶起往事,不甘心,仇恨像是一把利刃,插在心頭痛不欲生,她哭癱坐在地上起不來。
法官嚴肅的敲著法錘:“肅靜肅靜。”
警衛人員拉著李少瑾:“李少瑾,你已經是死刑犯了,竟然還不知悔改。”
絕望,痛徹心服的絕望,自己殺了改殺的人,為什么自己成了死刑犯?!
“你去死吧,李少瑾你死了大快人心……”顧夢的罵聲漸行漸遠……
李少瑾被執法人員帶出法院,她上了一臉車,之后一個黑色的紙袋子套在腦上,一直沒有哭的李少瑾,在沒人能看見的地方落下了眼淚。
她不后悔殺人,她只是還沒有完成心愿,她要再殺了顧夢才解恨。
但是沒機會了,她要去見女兒了。
出生在不被喜歡的家庭,擁有了不幸的婚姻,造成了大半生的悲劇,還搭上了女兒的性命。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再也不會忍讓,這就是她為什么要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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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槍響。
李少瑾倏然驚醒。
她睜開眼睛,還來不及想怎么回事,門口就傳來敲門聲:“少瑾,起床了,今天都晚了,再不起來上學該遲到了。”
這是陳阿姨的聲音。
陳阿姨是家里的保姆。
她不是被槍決了嗎?怎么還能聽到陳阿姨的聲音。
李少瑾坐起來打量屋子里的一切。
這是個靠北的房間,清晨見不到東升的太陽,屋子顯得有些陰暗。
雪白的墻壁沒什么裝飾,床的對面墻角,有個書桌。
說桌微亂,有臺燈,書籍,紙筆,還有個試卷封面特別醒目“金榜題名高三數學沖刺真題。”
李少瑾:“……”
這是她上高中時候的房間,是李家,但是她已經自己買房子了,怎么會在李家?
李少瑾習慣性的咬著指甲,腦中涌起了在法院時候的情景。
也不對啊,妹妹李瑩雪有心臟病,發病了。李瑩雪就設計女兒茵茵,讓茵茵出了車禍,前夫顧庭舟在她沒有到場的情況下,就放棄了治療,直接把茵茵的心臟捐給了李瑩雪。
事后顧庭舟不承認,說茵茵就是沒救了。
但是李瑩雪給她打電話挑釁,說就是她安排的,于是她以爭奪兒子撫養權的名義,引誘李瑩雪來見她,李瑩雪不肯放棄奚落她的機會,可能也是沒想到她敢殺人,就真的來了,所以她把李瑩雪殺了。
顧庭舟找不到李瑩雪來找她,也被她用手術刀割了喉。
李少瑾心想我殺了兩個人,被槍決,應該死了啊。
墻上掛的衣服只有藍色的寬大校服,李少瑾心不在焉的穿上,然后去洗漱。
家里是復式結構的樓房,二樓的洗漱池就在樓梯前面。
李少瑾洗完臉,對著鏡子一照,特別顯眼的平頭,黑瘦的臉,眉毛濃重眼神銳利,胸也沒有,不出聲別人不知道性別,還真的是高中時代那個假小子的她。
她想到了什么,回到書桌旁看向墻上的日歷——1997年5月19號。
李少瑾掐了掐自己的臉蛋,知道疼,所以這好像不是夢,她莫不是重生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