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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宋缺:學新本領了

  這個人當然是崔幼年,馬小玲蹙眉看著崔幼年。

  崔幼年道:“奶,我不是為了李佳明,我是為了少瑾啊,少瑾已經結婚了,應該有新的生活,顧夢死了,姑姑的仇報了,李佳明是少瑾的爸,如果李佳明罪名落實了,少瑾在王家抬不起頭,如果王家人知道是少瑾故意陷害李佳明呢?!”

  那李少瑾的品行就太差了,陷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孩子已經長大,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不應該活在仇恨之中。

  馬小玲和崔懷仁看了李存善一眼,同時嘆口氣。

  李存善剛毅嚴肅的臉上,臉頰紅了,好似是內疚,但是他不說話,誰知道是不是激動呢?

  不過崔幼年沒有計較,他道:“您老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去見少瑾。”

  李存善嘴唇動了動,但是沒有發出任何音調,最后看著小張和李握瑜道:“咱們走。”

  城郊墓地之外,有個小山,那里二十多年前是荒山,沒人管的,崔安寧死后,崔懷仁找的陰陽先生,就給葬在了這里。

  現在還是山,快要成了保護區了,反正不讓開發,所以墳還在。

  當然,再想往這地方埋是不可能的了。

  此時陽光明媚,但是春寒料峭的寒風卻一點也不溫暖。

  一個高挑的女子穿了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帶著禮帽,規規矩矩的跪在墳前,這墳前還放著一束菊花,山風凜冽,花瓣都在顫抖。

  但是女子上身凜然,這么冷的風,好像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人當然就是李少瑾。

  顧夢死了,李少瑾還沒來拜祭過母親。

  當時說在母親的忌日就要殺了顧夢,給媽媽報仇,可是有些事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失言了。

  好在時間并不長,終究還是實現了這個愿望。

  李少瑾已經跟崔安寧說了一陣子話了,說到難過處,摸了摸墓碑前面的基石,年前的時候來過,現在已經沾了灰。

  李少瑾拍了拍道:“媽,不知道你碰沒碰見顧夢呢,我告訴顧夢了,她害死了你,碰見了,得跟你賠罪。”

  沒人回答她。

  李少瑾抿嘴苦笑一下,道:“還是媽,你其實根本不想見到顧夢吧?我也想過,這些年,你或許都釋然了,應該轉世了,不然記得那些仇恨干什么,對你不好,我是希望你忘記的,然后再也碰不到壞人,可是我自己忘不掉。”

  忘不掉,一定要殺了顧夢。

  或許媽媽并不想要這個正義,可能不想跟顧夢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但是自己需要。

  李少瑾說了聲:“對不起,你的女兒,擅作主張,可是我太需要這個正義,人間也需要,不然怨氣如何平?!”

  還是沒人回答,所以媽媽已經死了。

  人死如燈滅,唯物主義說,肉體消亡,精神不附著,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也沒有這個人,再也沒有媽媽,所以媽媽只是來世上走一遭,已經去世了,沒了,什么都沒有了。

  也就是說,不管她做什么,媽媽都不知道,媽媽都看不見。

  她也見不到媽媽。

  只有活著的人才有感覺,媽媽不知道。

  李少瑾突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泣不成聲道:“媽,我們母女緣太薄了,竟然一眼都沒見過,媽……我……我其實很想你,你一定要見見我。”

  山風很大,可是李少瑾依然能聽到自己的哭聲,確切來說,在這樣的氣氛中,顯得有點悲愴和瘆人。

  她收了收聲音,擦干了眼淚道:“所以媽媽,你一定要看得見,而且要幫我做個決定,我不僅殺了顧夢,我還恨爸爸,我想讓他把牢底坐穿,但是心底同時有另外一個聲音對我說,不能制造冤假錯案。”

  “媽,我有點累,我有點累。”

  李少瑾一邊想報仇,一邊感覺自己要被仇恨吞噬,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猶豫和彷徨之中。

  尤其是看到宋缺和宋展眉之后,別人那樣陽光,她感覺自己像是躲在地里的老鼠,是那么的陰毒險惡,見不得光。

  該怎么辦?!

  這也是她今天來找媽媽的原因,真的要崩潰了,情緒無處發泄,希望天上有媽媽,可以指點迷津。

  突然旁邊傳來沙沙的響動聲,這個聲音李少瑾并不陌生,是笤帚掃東西的感覺,她抬頭一看,就見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軍綠色的身影。

  這身影在灰突突的礦野之中,十分顯眼,行為也特立獨行。

  是宋缺拿著掃把在掃墳墓周圍的灰塵,口中還念念有詞:“媽啊,這兩天風大,屋子有灰吧?我給你掃掃,掃干凈了,鼻涕鬼李少瑾就不哭了。”

  她擦了擦鼻涕,不解的問道:“老公,你怎么回來了?!”

  顧夢死了,老婆還總是心不在焉,說話吞吞吐吐,當老公的怎么能不擔心,過了年,正好借著顧夢的死,宋缺請探親假。

  宋缺給崔安寧掃完了墳,旁邊的落葉堆的遠遠的,然后拖著笤帚回來,用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李少瑾。

  她抽了抽鼻子,然后垂下頭。

  宋缺問道:“你怎么了?為什么覺得很抱歉?!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李少瑾怎么好意思說,她不希望李佳明出來。

  宋缺放下掃把,把老婆扶起來,李少瑾跪的腿僵直,有些站不穩,一下子撲在宋缺懷里。

  宋缺笑道:“你也注意點影響,咱媽還看著呢,總不能我長得秀色可餐,你就餓狼撲食吧?!”

  真是煩人!

  本來好心煩的,突然間……

  也不是不心煩,是不知道怎么心煩了,就不能讓人家好好傷傷心嗎?!

  宋缺轉過身,拉著李少瑾給崔安寧拜了拜,然后看向李少瑾;“少瑾,我新學了一堂經濟理論課,給你講啊?!”

  李少瑾心想這個時候講什么課?!

  宋缺道:“這個叫馬糞爭奪案。”

  李少瑾又想我看你能把馬糞說出什么花樣。

  宋缺開始滔滔不絕了。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說有兩個人,看見接上有馬糞,于是這兩個人從早上開始撿馬糞,一直撿到晚上,然后要回家吃飯了,這才發現,馬糞不能吃。”

  故事肯定不是這樣的,這小子在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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