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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逃跑的異寶

  他說起來臉上有自得之色。在馮妙君猜想,大概是賊人自己抽簽玩兒,結果抽中了曹卜道寫給他的恐嚇之語,比如不把簽籠送回來就要死全家之類。后面大概又有意外驗證了他的讖語,所以把這賊人嚇得趕緊送簽籠回來消災。

  但無論如何,這個事件也側面證實了曹卜道的本事,讓她有幾分小期待。

  劉叔抱起了簽籠:“二位,誰來?”

  “只得一人么?”

  “無論同行多少人,都由主事者抽取。”

  馮妙君聳聳肩,知道自己沒戲,后退一步。

  云崕接過簽籠,隨手甩了兩下,就有一支竹簽飛出、落地。

  馮妙君眼睛尖,一下就望見簽上的小字:

  云開月明照君歸。

  嘛意思?

  她從前也去廟里抽過簽,這不太像會寫在簽子上的話罷?

  云崕俯身拾起,長眉微蹙,看了她一眼才問劉叔:“何解?”

  劉叔也好似呆住了,云崕連問兩聲他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怎么是這支簽子!”忽然轉身往屋角去,“請二位稍候!”

  接下來,三人就眼睜睜看他在幕后壁角挖下一塊方磚。

  這磚頭是松動的,但大概從來無人取下,表面蒙了厚厚一層泥灰。劉叔拿短鍬把它砸開,才看出這是一塊空心磚,里面藏著一封書信。

  信封上的標題,就是簽上那行小字。

  “其他解簽語都收在錦囊里,只有這支簽子不是。”劉叔輕吁一口氣,“五十年前,曹先生當著我的面,親手將信封塞進磚頭里、砌在墻面上。”他指了指簽籠,“這么多年來,簽子都被抽走了大半,我以為自己等不來開磚的人。”

  他也像了卻一樁心事,笑瞇瞇道:“你們慢慢看,我去做飯。”揮手召過曹卿河,“小小少爺,可愿意給老頭子打個下手?”

  曹卿河還未回答,云崕已經道:“請稍等,曹先生好似也在信中提起這孩子。”

  “這樣?那么小小少爺留下吧,我自己做飯便可。”劉叔轉身,很快出去了。

  云崕拆信展開,馮妙君立刻湊了上去,被他瞟了一眼。

  她厚著臉皮:“這孩子是我們一起救的。”她也是當事人,憑啥不能看?

  云崕沒吭聲,她就當是默認了,蹭在他身邊看信。

  信紙是好大一張,曹卜道也寫得一筆好字。馮妙君看了幾眼,忽然道:“這不是解簽,這就是一封信。”

  對的,信上的內容無關占卜吉兇財窮,而是曹卜道正兒八經寫下來的一封書信,首四字是“見信如晤”,也沒注明收信人是誰。

  信上的字句簡明扼要:“如解此簽,我曹氏已遭滅頂之災。托閣下洪福,保我曹氏一脈尚存,曹某愿以異寶饋謝,聊表心意。”

  馮妙君笑吟吟道:“這人還挺上道兒的,也猜得挺準,就是小氣了些。只說送我們寶貝,卻不說寶貝在哪,好沒誠意!”

  云崕也是微微一笑:“這倒未必,說不定他已經送到眼前,只等我們自取而已。”

  曹卿深看看他再看看馮妙君,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人打的什么啞謎。他再聰明也只有五歲,弄不清這當中玄機。

  他懷里的竹籃突然一動,原本懨懨窩在里面的白貂一閃而出,往門外躥去。

  它動作快成一道閃電,怎奈迫近門縫時,忽然迎頭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它沖出去時有多快,撞得也就有多狠,險些還被反彈回來。

  不過空氣中那道屏障也是一陣顫抖,顯然要阻住它這一下耗能甚劇。

  它也沒被撞暈,翻身換了個方向不再找門,逕直往灰墻撞去。

  這堵墻后面就是劉叔開的菜地。

  不過有人比它更快。

  白貂才躥出去一丈遠,云崕手里的繩索就已甩了出來,唰唰將它捆了個緊實。

  這小東西落在地上,急得吱吱直叫。

  曹卿河如夢方醒,驚叫道:“不要欺負我的貂兒!”沖上去就要抱住小貂。

  馮妙君卻抬手將他輕輕隔開:“那不是貂。”

  那不是他家養的小貂是什么?曹卿河剛要開聲,卻見云崕掌刀切落,居然將這貂兒從中間給剖成了兩半!

  溜到嘴邊的話一下子變成了尖叫。

  可是緊接著,白貂不見了。

  它的消失非常突兀,就好像……

  就好像冰河上偷襲陸茗而被馮妙君剁掉了手的那頭妖怪!

  當時,它也是這樣人間蒸發,卻留下了自己的胳膊和武器。

  武器?

  馮妙君再凝神細看,忽然望見地上并非空無一物。至少捆仙索還捆著一樣東西:

  一個項圈。

  這是先前戴在白貂脖子上的項圈,色澤黯淡,像是劣質金屬制成。

  望見它第一眼時,馮妙君還奇怪小動物為什么要戴個這樣沉重的金屬圈來著。

  當然,現在她知道了。

  白貂無關緊要,不過是個障眼法,就像巨蛟、鱷妖和那名斷手的刺客。

  重中之重,是這枚項圈。她俯下身來邊觀察邊驚嘆:“這東西也能成精?”

  排除掉不可能,剩下那個選項哪怕再怎么不可思議也是真相。她做的就是這樣的排除法,同時感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不枉到這個世界走一遭兒,真是處處都長見識。

  云崕伸足踢了踢項圈:“還想變什么模樣來唬人,趕緊。”

  項圈動也不動,仿佛死物。

  “收起來。”云崕對馮妙君道,“我熔了它,給你做個項鏈。”

  “好。”她喜孜孜地,“給我嵌個鴿血紅,要有真鴿子蛋那么大。不過,它現在還能傷人不?”

  “它在河底重變作白蛟,被我打爛了滿口牙,估摸著是傷到這東西的本體了。你就算將它熔掉,它也沒有反抗之力。”

  她正要伸手去抓項圈,不意這東西忽然動了一下。

  白貂又出現了,項圈依舊戴在它脖子上。它將自己蜷成小小一團,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你們何時發現的?”

  云崕恍若不聞,給馮妙君科普道:“這是個稀有品種,喚作液金妖怪,我從前也只見過一回。”

  液金?“是液態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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