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口稠密的市區,沿海公路周圍的死體完全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
偶有幾只無意中游蕩至此,也被疾馳的悍馬越野車接連撞飛,四肢扭曲的摔落到路邊的草叢當中。
沒過多久,羅戒便抵達了毒島冴子所在的那片無人海灘,并遠遠看到了那塊矗立在海邊亂石當中的那塊黑色巨巖。
他并沒有急于停車,而是繼續向前開了幾十米,制造出一種無意中路過的假象,隨后才一個急剎,緩緩將車倒了回來。
然而羅戒很快便發現,他這番加戲算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毒島冴子的身體已經被病毒侵蝕得相當嚴重,整個人完全處于昏迷狀態,身體更是燙得厲害。
事不宜遲,羅戒直接從儲存空間中取出一支Z藥劑,對準毒島冴子那如天鵝般優雅白皙的脖頸迅速注射了進去。
數分鐘后,毒島冴子皮膚表面那些蛛網般的藍色血管開始消退,盡管依舊高熱不退,卻明顯已經沒有了尸變的危險。
帶著這樣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任務NPC繼續趕路無疑是極為危險的,無奈之下羅戒只能先原路返回南里香別墅,等毒島冴子清醒過來再作打算。
將毒島冴子抱上二樓的臥室安頓好,羅戒打開無人機的通訊頻道嘗試呼叫了一下舞娘等人,然而并沒有任何回音,估計是已經離開了無人機的最大通訊范圍。
看了看時間,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
在前世,除非是條件不允許,否則在任何艱苦的條件下,羅戒都會認證的對待每一頓飯,哪怕只是下上一碗青菜雞蛋面,也很少去碰那些方便食品。
雖然南里香不經常在這間別墅居住,但鞠川靜香卻一直住在這里幫她看房子,因此廚房的冰箱中一直預備了大量新鮮的食材。
羅戒的廚藝不高,勉強也就是個家常小炒的程度,面對冰箱里面一大堆J國特色的食材和調料有點頭大,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下一鍋最簡單的番茄雞蛋面條算了。
就在面條即將出鍋的時候,廚房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毒島學姐,你醒了?剛好趕上,一起吃點吧。”
羅戒不用回頭也能猜到來人是誰,手腳麻利的盛出兩碗面條,轉身端到了開放廚房后方的餐桌上。
毒島冴子虛弱的倚著門框,向來以強硬外表示人的她可是很少能見到這樣如普通女孩般柔弱憐人的姿態,頗有幾分別樣的風情在其中。
“原來是你?”
畢竟兩人曾經在鞠川靜香的醫務室有過一面之緣,毒島冴子很快便認出了羅戒的身份,明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眼中的戒備也隨之煙消云散。
她也沒有跟羅戒客氣,拉開餐桌前的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同時打量著四周問道:“這里是哪?我怎么會在這里的?”
“這里是靜香老師的一個朋友的家里。”羅戒將滿滿一碗番茄雞蛋面,連同筷子一起推到毒島冴子的面前,道:“之前靜香老師說她朋友這里有輛車可能對我們有用,不過路上有些危險,所以我就單獨過來取車,走海邊公路過來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毒島學姐你昏倒在那里,而且還被死體咬傷,就擅自做主把你給帶了回來。”
羅戒這話說得是半分真,半分假,除非毒島冴子深究他的詳細行程,否則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破綻的。
然而,或許是因為剛剛在死亡的邊緣游走了一回,毒島冴子對于人生似乎有了些新的體悟,沒再表現出當初在醫務室時的那種敏銳和精明,只是抬手撩起鬢角的發絲,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原來是學弟你救了我……真是慚愧,說來我還不知道學弟你的名字。”
“毒島學姐你可以叫我夜魘。”
“夜魘?”毒島冴子稍稍一愣,只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然而想到自己的姓氏,也就釋然了。
毒島這個姓氏其實也相當罕見,多出現在古風話本當中,類似于華夏武俠小說中的東方、西門、南宮之類姓氏,中二得好像假名一樣。
“你也不要叫我學姐了,我看你年齡也未必就比我小,還是直接叫我冴子吧。”
羅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起筷子示意毒島冴子可以吃面了。
在J國背景的幻境中,能否互稱名字是一個極為明顯的好感界限,任何NPC一旦允許玩家直呼她的名字,就基本可以斷定好感度已經過了60點。
果然在任何時候,英雄救美都是刷好感度的最快捷徑。
嗯,當然,前提是顏值得過關。
這點在華夏古代背景的幻境中表現得尤為突出,高顏值和低顏值完全就是“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和“小女子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再報大恩大德”的區別。
“夜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被死體咬到了,那為什么……”
說話間,毒島冴子伸出胳膊,亮出了那已經結痂的兩排牙印。
羅戒就知道這個問題肯定躲不過去,畢竟被死體咬傷會在短時間內死體化,已經在各大新聞媒體上被反復強調,并且據說目前還沒有任何一例天生免疫體的出現。
一支如海水般湛藍的藥劑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Z藥劑,一種針對死體病毒的臨時性解藥。”
毒島冴子將信將疑的拿起Z藥劑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當看到那熟悉的紅白雨傘標志時,不由得瞳孔猛然一縮。
“安布雷拉?這場席卷了全球的死體病毒爆發的罪魁禍首,原來是安布雷拉公司?”
病毒剛剛爆發不到三天,就已經有Z藥劑這種解藥出現,如果說生產者不是這次生化災難的罪魁禍首,只怕沒有人會相信。
毒島冴子已經得出結論,羅戒也就沒有再補刀的必要了,盡管對方可能誤會了一部分情況,然而大體方向和最終結論終究是沒錯的。
毒島冴子沉默了許久,無論幕后黑手有意還是無心,眼下末世之勢已成,詛咒或是怒罵都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
至于說法律,沒有了人去執行,所謂的法律也不過只剩下一紙空文罷了。
“對了,我記得你剛才說這是臨時性解藥?”毒島冴子忽然問道,顯然她注意到了羅戒話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