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每次都是這樣……”
那相貌頗為清秀的年輕女忍者從地上齜牙咧嘴的爬起來,逐一拔掉頭上插著的十字鏢,胡亂抹了一把臉上淌的鮮血,猛的拔出腰間的武士刀,同時向羅戒氣勢十足的大聲道:“拔劍吧,男人!如果你輸了就要告訴我……哎呦!”
女忍者的刀明顯握得太靠上了,拔刀直接削掉了自己的兩根手指,那血滋滋的往外面冒,老壯觀了。
“可惡!果然是勁敵……既然強攻不行,看我「忍法·土遁之術」!”
一顆頗具古風的圓形大煙花被女忍者從腰間的忍具袋中掏出,剛沾個火星就當場爆炸,操場上頓時升起一片滾滾濃煙。
“咳咳!引線做短了么……納尼?怎么是毒煙彈?啊,好痛苦……”
女忍者拼盡最后一點力氣,掙扎著從毒煙中爬出,兩腿一蹬口吐著白沫沒了動靜。
“她……死了?”
「栗原萬里」一臉懵逼的看著不遠處那女忍者的“尸體”。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明明該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可不知為什么,她居然莫名的有點想笑。
這該不會是哪個電視臺最新搞出的什么整蠱真人秀節目吧?不過效果好真實……
「栗原萬里」看不出來,不代表羅戒看不出來。
事實上在這個女人接二連三的表演花樣作死時,他就已經認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八百比丘尼。
傳說中因吃了人魚肉而永遠不老不死的可憐女子。
人人都向往長生不老,可當不斷看著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在眼前一個個衰老死去,一次次承受著生死離別之苦,那時你就會發現,所謂的“長生不老”,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
民間故事中的八百比丘尼僅僅只是承受著不老不死的痛苦,而《地獄老師》世界的八百比丘尼要比她的原型更慘。
因為送給她肉吃的那個人魚是個笨蛋,而且這種笨還會傳染。
是的,速魚的肉不是普通的人魚肉,在獲得近乎法則的再生能力的同時,智力會時不時的掉線。
剛才那讓人眼花繚亂的“花樣作死”,羅戒單是想想都覺得好辛苦,真不知道這位大姐這么多年是怎么熬過來的。
“這……好像就是最近在學校附近出現的那個可疑女人。”
「栗原萬里」作勢掏出電話就要報警,卻被羅戒一把按住,向她搖了搖頭。
“我的一個朋友和她有些淵源,把她交給我來處理吧。”
說完,羅戒也不等「栗原萬里」答復,徑直走到八百比丘尼的身旁,一記手刀便將剛剛恢復意識的八百比丘尼給敲暈了過去。
“栗原同學,幫我叫一輛出租車。”
“哦,好的。”「栗原萬里」也不知怎么著,滿肚子疑問卻又問不出口,好像身體不自覺的就跟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節奏走了。
不多時,一輛出租車打著轉向燈停在了私立八光學園的校門口。
「栗原萬里」幫著羅戒將那奇怪的女忍者抬上車,問道:“夜魘老師,你們是要去醫院嗎?我知道附近有一所中野私人醫院……”
羅戒看了一眼后座在倚著「露科亞」睡得正沉的八百比丘尼。
之前身上的幾處已經恢復如初,連砍掉的手指頭都再生了出來,不由得讓人感嘆其自愈能力的強大。
“醫院?哦不,我只是打算找個地方弄死她……嗯,栗原同學覺得海邊怎么樣?”
“夜魘老師你不要開玩笑。”
「栗原萬里」看羅戒的眼神愈發的古怪,就像在看一個忘記吃藥的精神病人。
羅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京都灣某處岸邊。
羅戒扛著渾身是血的八百比丘尼下了出租車,遞給那戰戰兢兢的司機一張萬元大鈔,同時對對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道:“不用害怕,我們不是極道組織的人,學校正在排練一部舞臺劇,這些只是道具。”
“嗨,我明白,這些只是道具。”
略有些禿頂的中年司機汗如雨下,他又不是笨蛋,這滿車的血腥味怎么可能是道具血漿。
他的眼神飄忽,始終不敢與羅戒對視,只想趕緊開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然后打電話報警。
然而羅戒關上車門后留下的一句話讓他頓時手腳冰涼。
“2840,車牌號不錯。”
司機飛一般的逃走了,一輛小皇冠硬是飚出了AE86的感覺。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
有這種駕駛水平還在開出租,真是屈才了。
羅戒望著出租車那消失在遠方的尾燈,頭也不轉的淡淡道:“醒了就起來吧,我知道你在裝暈。”
“好眼力!可惜你最大的錯誤是沒有綁住我!”
八百比丘尼雙腿如風車般旋轉,一個標準的烏龍絞柱從地上翻起,毫不遲疑的向后就是十幾個后空翻,然后……掉到了礁石之間的縫隙里面,再一次滿頭是血的摔暈過去。
「露科亞」一蹦一跳的跑過去,拽著一條腿把八百比丘尼從礁石縫里拽了出來,手指戳了戳她的臉,對羅戒笑瞇瞇道:“夜魘君,我忽然發現我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
“因為終于發現有人比你還笨了,是嗎?”羅戒好笑道。
“哎呀,居然被夜魘君夸獎了呢,好開心!”
“算了,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半小時后。
躺在地上的八百比丘尼猛的睜開眼,下意識就要再來一個烏龍絞柱,卻被蹲在旁邊早有防備的羅戒一把就給按住了。
“再亂跑,我就把你用鐵鏈捆在石頭上沉海。”
八百比丘尼頓時不敢動了,海水固然淹不死她,但溺水者該有的窒息感她同樣會有。
普通人沉海的痛苦只是一時,而她卻會永生永世受到這種恐怖的折磨。
“我不是沖你來的,我只是在找一個人,你身上有她的氣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八百比丘尼的語氣明顯有所軟化,經過之前的一番交手,她已經很清楚自己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好吧,如果那種自導自演的“花樣作死”也可以算交手的話。
“是速魚吧?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是八百比丘尼。”
八百比丘尼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敢情這個男人早就知道自己和速魚的事情,那豈不是說自己剛才純粹是在瞎折騰……
撲通!
八百比丘尼以一個標準的土下座姿勢跪叩在羅戒身前,額頭緊貼在手背上,整個身體都因激動而在輕微的顫抖。
“請讓我死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