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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話吧和彩票

  淘寶網沒法了解知識,那就只能找高雄這個老師了。在話吧跟他聯系,剛接通,聽到那邊有好幾個人在講泰語,他說:“半小時后再打,我很忙!”然后就掛斷,不到五秒鐘,這兩塊多錢的電話費就算陣亡了。話吧老板穿著白背心和花褲衩,正在吃冷面,笑問我是不是斷線了,要不要再打。

  “不用,對方正在忙,過半小時我再來。”我付過錢,從冰柜里拿了瓶可樂打開喝。話吧老板看到我脖子上的佛牌,覺得新奇,就問這是什么項鏈,里面是灰土做的佛嗎。我隨口說是泰國佛牌,很靈驗的。

  話吧老板伸出胳膊,把佛牌抓在手里仔細看了半天,說:“泰國的觀音?比中國管用啊?”我說當然,這不是觀音,叫崇迪佛,能招財轉運保平安。

  老板嘿嘿笑:“在中國人眼里,外國的月亮都圓,更別說佛了。”聽說我去過泰國,他又問:“聽說泰國人人都信佛,馬路上只要見到和尚,不管是誰都得磕頭,真的假的?”我差點把嘴里的可樂噴出去,說哪有的事,不過泰國全民信佛倒是真的,和尚也很受人尊敬,再窮的人也得給他們布施。

  “唉,我就說吧,外國的和尚也比中國好當,在中國,什么買賣都不好干啊!”話吧老板感嘆。

  旁邊有個打完電話的瘦小青年插言:“那不一定,我看隔壁生意很紅火。”操著南方口音,應該是馬路對面建筑工地的工人。

  我和話吧老板都笑著說沒錯,隔壁是家老夫妻經營的彩票站,屋很小,最多十二平米,白天沒什么顧客,到了晚上六點就開始上人,最火的時候是晚七點半到八點,這是中國福利彩票3d玩法開獎的時間。有時候我路過也會買上一兩注,但從來沒中過。話吧老板恨恨地說:“可不是嗎,錢都被那老兩口賺去了,光昨天我就打了兩千塊錢的!”

  小青年驚訝:“一晚打兩千塊錢?那得多少注彩票?一千注嗎?”

  “對啊,你以為呢!”話吧老板說。

  反正閑著沒事,我就坐在話吧里跟老板聊天,得知這哥們跟老婆共同開的這間話吧,之所以選在這里,是因為斜對面有兩個建筑工地。工人多是外地的,長年在外打工,會經常打電話回家,所以話吧生意還不錯。因為離得近,他老婆有時候喜歡打兩注彩票,但并沒抱太大希望,只是十塊八塊,而且不是天天買,每月也就花個七八十塊錢。這哥們開始嗤之以鼻,說財迷才買彩票,指望天上掉餡餅,純屬扯淡。還說買彩票中獎的人都是托,鬼才信。

  后來,他老婆中了兩注3d單選,總共有兩千,她很高興,就給丈夫換了個新手機。從那開始,這哥們就相信彩票是真能中獎,而且不是托,就跟著老婆一起買。從當初的偶爾充數成天天,從每次一兩注變成五六、七八注,只是偶爾中幾注,總的來說還是虧得大。這哥們越打越來勁,他老婆反倒失望了,再也沒買過,同時也勸丈夫不要再玩。這東西就是以小博大,怡情用的,投入多了就沒意義。

  話是這么講,不是每個中國人都能像他老婆那么理智。這哥們仍然每天打,老婆看到就會說他。后來他老婆換了工作,經常夜班,他就沒人監視了,再加上中過兩次五倍的3d單選,就更加瘋狂,幾乎每天都要打千八百塊錢。不光話吧賺的錢基本都扔進去,算上每月中獎的獎金也不夠,經常借錢。

  “彩票這么個打法,不太好吧……”我說。

  話吧老板一個勁唉聲嘆氣:“可不是嗎,我就是運氣太差了,好多次本來都算好了幾組號,可打票的時候非要換,結果搖出來就是我算的那組號,你說氣不氣人!”

  我說:“我的意思是說,彩票是小玩玩增添些樂趣,搞大就不好了,收手吧。”話吧老板哼了聲,說那有哪么容易,現在收手的話,之前扔進去的十萬不就打水漂了嗎。聊了一陣,我看了看表,已經過了二十六分鐘,就再給高雄打電話。

  “高老板,您忙完沒?”我笑著問。

  高雄說:“你真會挑時間,我剛贏了局大牌,有什么事就快說吧。”我這才知道他剛才是在賭錢。我說了來意,想跟他好好學習泰國佛牌知識,好在以后賣佛牌的時候心中有數。高雄說佛牌知識太復雜,一兩句說不清,而且他也從來不教下游牌這些東西。但今天他心情好,就教我一些,讓我仔細記錄。

  我早就手機錄音功能打開,再將長途話機免提開啟,讓高雄盡管說,有多少說多少。高雄給我講了有十來分鐘,后來說憋死了想上廁所大便,就把手機掛了。我早就聽得目瞪口呆,光陰料的種類就讓我后背發麻,大夏天都能感到一絲絲涼意,心想這么嚇人的東西,誰能買?

  掏出三十多塊錢付了話費,我說:“給,能打十幾注彩票。”

  話吧老板哼了聲:“還不夠彩票站那老頭塞牙縫的呢。”我笑了笑,剛要走,他又把我叫回來,問剛才給誰打電話,那家伙是干什么的,怎么講的都聽不懂,但聽到說什么尸油、頭發、孕婦、橫死之類的詞,挺嚇人的。我怕他反感,就告訴他現在自己在做泰國佛牌生意,剛起步,很多業務不太了解。跟我通話那位叫高雄,是在泰國旅居的廣東人,是個很厲害的佛牌商,不光賣佛牌,還幫人驅邪做法事什么的,你聽到的那些嚇人的詞,就是泰國佛牌要解決的問題,主要是驅鬼,別害怕。前天我還跟他跑了趟營口,給一個做生意的大老板兒子驅邪。剛才是求他教我佛牌知識,得全都記下來。

  “有這么玄乎?”話吧老板問。

  我說:“啥叫玄乎呢,反正說了你也不信。”我忽然想起馬同學差點被吊燈砸的事,就跟他講了。話吧老板哦了聲,似乎在回味什么。臨走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名片,還要了我手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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