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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撿骨頭

  這次時間有些長,足有二十分鐘左右,我心想這些阿贊也不容易,大半夜到墳場這種地方加持,還要念半小時的經咒,換成是我,可能都背不下來。在阿贊久加持的時候,我看到高雄在不遠處,正斜靠著一堵墻在抽煙,就溜過去,低聲問:“為什么要選擇在這種地方加持佛牌?”

  “這里陰氣最重,而且怨氣極大,最合適加持極陰物了。”高雄回答。剛要再問什么,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嘩啦的聲音,似乎有重物跌落。我心里發毛,這聲音在寂靜的荒郊野外聽得非常明顯。

  高雄用手電筒照過去,什么也看不到,他跟偉克打了聲招呼,準備朝聲音走去,同時轉頭對我說:“跟我過去看看!”我點著頭,心里卻七上八下地忐忑,好在對高雄我還是有信心,只是又想萬一遇到靈異事件,高雄再厲害也斗不過鬼吧。

  我倆走了大概百十來米,用手電來回照射,看到有個尸窯側面露了個大洞,地面散落著十幾塊殘磚,應該就是這里發出的聲響。高雄謹慎地走到近前,探頭朝里面觀察,我這心怦怦跳得厲害,看到高雄并沒什么反應,這才也敢過去,探身往里看。

  手電筒的光照在尸窯內部,我看到里面有具尸骨居然是半躺半坐,上半身伏貼在內壁,左臂伸出,正在扒著那個破了的洞,仿佛散落的那些磚就是它用左臂捅掉的。尸骨那圓溜溜的頭骨就在我眼前,我嚇得“啊”地輕聲叫出來,立刻抽身回去。

  高雄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就知道他是故意在整我。隨后他臉色又嚴肅起來,里里外外看了看,然后招手示意回去。回到加持的地方,梁姐問:“怎么回事?”

  “那邊有個尸窯,里面的尸骨似乎有了感應。”高雄回答,又用泰語對阿贊久說了幾句。阿贊久站起身,五個人走到那個地方,偉克指著尸骨的頭骨,四人聊著什么,我心想再回國得加強泰語學習了,那個語言學校我每周才去兩次,根本進步太慢,這四人聊的內容我連十分之一都聽不懂。

  最后,阿贊久指了指我,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高雄對我說:“去我汽車的后備廂,里面有一把折疊的鐵鍬,拿過來。”我連忙用最快速度拿了工具回來,不是想表示自己有多勤快,而是在這種環境,離開人群獨自行動,總有些心里發虛。

  把鐵鍬遞給高雄,他卻卻沒有接:“跳進去,把里面的尸骨挖出來。”我很驚訝,連忙問為什么,高雄瞪了我一眼,說這里你資格最低,不是你難道讓阿贊久親自來。而且這對你來說是好事,不做可別后悔。

  我心想這怎么是好事,為了讓我練膽?梁姐也笑著看我。看著半躺在尸窯里的這具尸骨,我哭喪著臉,幾百個不愿意。要是偉克也來幫忙,我還沒這么害怕,現在讓我獨自一人做這種事,真是無比晦氣。

  高雄說:“怎么?有這么多人在場你也能害怕?以前比這嚇人的事我都做過,沒事的,快點吧!告訴你這是好事,以后你就知道。”我說能有什么好事,不就是練膽嗎,可我從來沒做過,能不能慢慢來?這次先讓偉克幫我,讓我自己做有點兒打怵。

  “你不挖都可以,”高雄回答,“但到時候加持出靈蠟,可沒你的事!”我一聽話茬不對啊,怎么扯到靈蠟上去了?再看梁姐,似乎還有幾分嫉妒的神色,就覺得里面有隱情,但又不好追問個沒完,把心一橫,只好硬著頭皮翻身跳過去。這尸窯的高度約有一米二左右,進去并不難。但我的兩條腿始終在打顫,生怕落地的時候踩在尸骨上,再把骨頭給踩碎,那這死者會不會纏上我。當初導游小梅坑我,害我陰靈纏身的事,到現在我還記得,那滋味不好受。

  高雄和偉克給我用手電筒照亮,我看著這尸骨那坐直的上半身,問高雄怎么辦。高雄回答:“當然是用手搬出來,難道跟它商量,讓它自己爬出來?”我最怕聽到這話,看看自己的雙手,怎么也不敢直接碰,就問高雄車上有沒有手套。

  “哪里有準備這東西?”高雄說道,“干脆給你開輛起重機過來算了!”我心想這尸骨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死的,腐爛生蛆,蟲啃狗咬,說不定還有什么細菌,怎么能直接用手碰?

  正在為難時,梁姐對高雄說:“我車上可能有,你去找找,就在后拖斗里放著。”我大喜,高雄對我說還不快去,我連忙道過謝,剛想翻出尸窯,梁姐似乎不太高興,問高雄為什么不是你去。

  高雄說:“為什么是我去?”

  梁姐很驚訝:“因為剛才我是說想讓你去找啊!”高雄哼了聲,指著我說他是我助手,這種事當然是要助手來做。梁姐還要說什么,我連忙說我來我來,翻出來跑到梁姐開的這輛黑色五十鈴皮卡跟前。這車比高雄的車新多了,拖斗里面是橡膠材質,軟中有硬,真是人性化。有好幾個大塑料箱子,旁邊放著兩把鐵鍬,我不明白這名女牌商的車后斗為什么要放鐵鍬,難道經常做這種挖墳找骨頭的事?

  從箱子里找出一副白色的線手套戴好,就跟上小學時參加鼓號隊時用的那種差不多。回來后我先用手把頭骨摘下來,捧著遞給偉克拿出尸窯,接下來就是胸肋骨、長短臂骨和盆骨,上半身運送完。尸骨的下半身在半埋在土中,我用鐵鍬小心翼翼地將土挖開,把兩組大小腿骨都弄出去。邊挖我邊想,這要是被父母和親戚朋友知道我在泰國干這種事,不知道他們會做何感想。

  這些活其實并不難,也不累,但我卻滿身是汗,主要是害怕和緊張。翻身出尸窯,我擦了擦汗,偉克指揮讓我把那幾大塊白布并排鋪在地上,再把這副尸骨端端正正地擺好。有擺錯的地方,偉克和高雄還要糾正,好不容易擺好,一副完整的骨架躺在白布上。

  阿贊久指揮偉克和我用經線將骨架從頭到腳各個地方纏幾圈,最后他捏著線頭,盤腿而坐開始加持。十幾分鐘后,高雄告訴我:“找塊磚,把頭骨敲碎,將頭頂最中心的幾塊骨頭收起來,挑大的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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