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走出服飾店,當那輛車駛上路面,我來到路邊,這回倒是很快就有出租車過來,我進去告訴司機跟著前面的藍色suv車,不要跟著太緊,差不多就行。司機很興奮,問我是便衣警察還是私家偵探。我說都不是,只是有債務糾紛而已,司機還挺失望。
那輛藍色suv在公路走了幾條街,就拐進二級馬路,開得比較緩慢,似乎并不是要到哪個地方,而是在尋找什么東西。再從二級馬路拐進去,這里都是普通的居民小區,街道也不寬。正在我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什么的時候,忽然司機停了車,我剛要問,才看到前面那輛藍色suv也停在路邊,三人都鉆出汽車,卻分頭朝三個方向散開,兩前一后,之間都離得挺遠,好像互不認識。
“他們在做什么?”司機問。這時,看到有個年輕男人拉著個小男孩從對面走過來,那小男孩也就兩歲左右,走路還不太穩,應該是父子倆,父親邊走邊笑著逗孩子。中年男人慢慢迎上前,突然閃電般地沖上前,彎腰抱起那小男孩就跑。年輕父親愣了好幾秒鐘,才追過去,大聲喊放開。
路邊有幾個人停下腳步,這時年輕男子和那名孕婦都跑過去,年輕男子從后面抱住那父親,嘴里叫著:“不要臉,抓人販子啊!”而那名孕婦也沖上前,對著年輕父親夾頭夾腦就用手指甲亂抓,邊抓邊叫“人販子,打死你”的話。圍觀的人面面相覷,有一名站在小賣店門口的男子似乎是店主,沖上去照著那年輕父親的臉就是幾拳,打得還挺狠。
沒等我回過神來,那中年男子已經抱著哭喊的小男孩鉆進汽車迅速開走,而年輕男子和孕婦也對那“見義勇為”的男子說讓他先看住這個人販子,他倆去找警察。兩人跑開后,那男子很盡責,死死把年輕父親壓在地上,任他怎么叫喊也不松,還不時補上幾拳。
司機也看蒙了:“這、這是在搶誰的孩子?到底誰是人販子?”我連忙讓他迅速開車跟著,千萬別跟丟,同時掏手機報警。司機卻說那輛車早就沒有影,很難追得上。我非常焦急,司機告訴我,那兩個人朝左邊的路口跑過去了,要不要追他們。我連忙說快追,這邊在110里告訴警方有個人販子,并把手機放在司機耳邊,讓他告知具體的街路名稱。出租車進了那個路口,奇怪的是,并沒看到年輕男子和孕婦的身影,街道只有兩三名行人慢慢地走。我讓出租車從頭開到尾,覺得他們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比汽車快,說明是躲了起來,或者已經拐進另外的小巷。
我急得不行,忽然想起之前的賓館地址,連忙讓司機先拉到我最近的派出所,跟司機進去找民警說情況,說那輛車肯定還會回賓館。民警不太相信,問:“你怎么知道這事的?”我連忙說我是賣泰國佛牌的,剛賣給這伙人一條佛牌,覺得他們可疑才跟蹤的。這民警是慢性子,反倒跟我杠上了,非要我把情況說清不可。我急得不行,大吵起來,說你們再不去賓館,讓他們把孩子運走就晚了,司機也在旁邊作證,說從頭到尾都看在眼里,確實像是人販子。
好不容易讓民警相信,為了不顯眼,兩名警察進了出租車,讓司機迅速返回那家賓館,我一眼就看到那輛藍色的suv就停在路口,說就是這輛車。警察讓我下去看看里面是否有人,我心想你們是警察,怎么不去。警察看出我的心思,說:“為了不打草驚蛇!”
我連忙出來過去看,車玻璃都貼著防曬膜,從外面什么也看不清,哪怕貼著車玻璃也看不到里面的模樣。從車頭正面朝里看,并沒有司機,也看不到后排有人。我回去匯報,警察想了想:“那就進房間找。”剛說完,一輛出租車在旁邊停下,出來兩個人,正是那年輕男子和孕婦。沒等我說話,司機已經告訴警察。
那孕婦臉色很差,彎腰捂著肚子,年輕男子拉著她的手,不耐煩地快速朝賓館大門走去。等他們進了賓館,我帶著兩名警察隨后進去,警察先聽了聽里面的動靜,又從腰間拿出一柄小巧的電棍,推上開關,讓我進去敲門。
說實話,我不太想出頭,生怕被這伙人知道是我報警,但警察態度很堅決,我也只好過去敲門。里面有人問誰,我說是我,賣佛牌的田老板,那塊南平媽媽有件事忘了囑咐你老婆。
“你怎么沒坐火車回南昌?”是那年輕男人的聲音。我說哪里趕得上,出門的時候都快兩點了,我打算坐明早五點多的車,剛在附近吃完飯。門開了道縫,年輕男人的臉露出來,還沒等他說話,警察一腳把門踹開,那年輕男人沒防備,直接摔在地上。沖進去之后,三個人都在場,警察質問中年男子那小男孩是不是在車里,中年男子驚慌失措,什么也不承認。
另一名警察下樓去問賓館收銀臺老板,也說那中年男人上樓的時候并沒帶著孩子。再到外面讓中年男子打開藍色suv汽車,里面空空如也,連后備廂都看過了。警察問孩子到底在哪里,兩男子咬死說什么也沒做過,還說冤枉。那孕婦臉色慘白,似乎隨時都會昏倒。
正在警察打算把這三人帶走,回去調街路監控的時候,我走到孕婦面前:“你到底想不想生出孩子?想就說實話!”
孕婦看著我,什么也不說。年輕男子罵我有精神病。我哼了聲,問孕婦:“你給我發的短信還在手機里,說你們馬上就要出去再搶孩子,但你不想做,還讓我別聲張,直接報警跟著就行,說你再也不想做這種事,兩次流產就是報應,現在該說了吧?”
“我……我什么時候說過那些話?”孕婦漲紅了臉。我舉著手機問要不要給警察看看,這時那年輕男子已經忍不住,指著孕婦大罵,用的可能是安徽方言,我聽不懂。但警察似乎已經看得很明白,我出了一身汗,心想好險,沒想到詐正了。孕婦蹲在地上大哭起來,警察指著中年男子質問,他垂頭說孩子在半路就已經轉手。警察連忙問轉手給誰,年輕男子搖著頭,說他也不知道名字,只是電話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