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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挨刀

  “這是什么路?”我問老趙。他說是XXX路,我說那位阿贊師傅住在邦泰通路,遠不遠。

  老趙很驚訝:“你說啥,邦泰通路?我的旅行社就在那啊!”我比他更驚訝,連忙告訴高雄說這客戶老趙上班的旅行社也在邦泰通路。高雄很高興,說那就省得他跑腿了,一會兒會把詳細地址發給我,讓我自己過去取。

  我心想這老哥也真夠懶的,等地址發來,老趙那邊也換完了機油,就開著大巴車直接帶我回去。按短信中的地址,我讓老趙直接把車開到那位白衣阿贊的住所門口,高雄告訴過我,不用擔心會泄露阿贊師傅的信息,他平時只接待牌商,除刺符之外,不讓善信自己來請牌。

  是個女人開的門,我提了高雄的名字,帶著老趙進到屋內,看到這位阿贊凱師傅正在看電視。他長得很瘦,一身白衣,頭發剃得很短。我說明來意,阿贊凱點點頭,讓那女人到里屋取出這塊貓胎路過。是個只有成年人中指那么長的小干尸,干巴巴、黑乎乎的,基本看不出是什么東西,但也被裝在亞克力佛牌外殼中,上面也沒有字和符咒。

  阿贊凱說:“我可以為他加持,這樣貓胎路過就能更快地與他通靈,比自己做入門的效果好。”我連忙翻譯過去,指揮老趙坐在阿贊凱面前,阿贊凱讓他雙手把貓胎路過夾在掌中,閉上眼睛,阿贊凱開始念誦經咒。

  加持了幾分鐘,忽然看到老趙渾身發抖,站在旁邊的女人也問:“怎么回事?”沒等我反應過來,老趙大叫一聲,把貓胎路過扔下,右手反過來去摸背后,迅速轉身看。我問你怎么了,他疼得直咧嘴,說剛才有人在后面砍了他一刀,疼得要死。我連忙撩起他的T恤衫,看到背后有兩道長長的血痕,似乎還是新鮮的。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問。阿贊凱看了看傷口,好像也不太理解,跟那女人囑咐了幾句,讓她進屋取出一個小虎頭帽,不用說,這是魯士帽。女人把魯士帽給老趙戴在頭上,阿贊凱重新以經咒加持,我看到老趙坐在地板上,就像身上有蟲子爬過似的,左扭右扭地不自在。幾分鐘后,阿贊凱讓女人把魯士帽摘掉,老趙額頭上全都是汗,就像被水潑過。女人拿來毛巾讓他擦干凈。

  我問:“怎么了?”老趙氣喘吁吁,說太難受了,身體里又熱又癢,說不出的別扭。阿贊凱說加持已經結束,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塊貓胎路過的牌跟善信有些不和,也許是體質問題,但好在已經禁錮住。以后在供奉的時候,盡量不要太貪心,或者多做善事,一般就沒事。我心想不貪心恐怕有些困難,請陰牌為自己招財的客戶,有幾個是不貪心的?沒貪欲還請什么牌,就把情況跟阿贊凱明說。

  阿贊凱說:“要適可而止,不能一昧地追求外偏邪財,比如賭、騙、投機鉆營等行為要控制,偶爾可以,不能以此為生。”老趙聽不懂,我仔細翻譯過去,他連連點頭,說大不了以后每星期只賭一次,然后平時多做好事唄。

  “你要怎么做好事?”我問他。

  這話把老趙給問住了,他撓了撓腦袋:“扶老太太過馬路?”我笑著說這種事在中國多見,但泰國恐怕不是每天都有。中國人多,十幾億人口,很多城市都有幾百萬人口,就連縣城也有上百萬,但曼谷雖然也是大都市,近千萬人口,但人口分布非常不勻稱,有的地方很熱鬧很繁華,比如大王宮附近、唐人街和素坤蔚一帶,很多地方卻又沒多少人,這個邦泰通路就是。你總不能成天守在路邊,等著老人橫穿馬路吧。

  老趙說:“哎呀反正就是多幫人。”我心想這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客戶的目的是招財,也知道平時要多行善,至于怎么做,那是客戶自己的行為。我先讓老趙帶著貓胎路過在外面等我,從皮包里掏出一萬五泰銖遞給阿贊凱,旁邊的女人接過來。

  阿贊凱說:“這個客戶有些怪,與貓胎路過中的陰靈沖突,但不知道原因,最好問問客戶以前做過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平時有些什么壞習慣,免得到時候供奉效果不好。”我點了點頭。離開阿贊凱的家,老趙指著北面,說旅行社就在下個路口,問我要不要過去坐坐。我對剛才阿贊凱的話有些好奇,就同意了。

  大巴車很快就駛到旅行社門口,這是一棟五層的公寓樓,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牌匾醒目地用繁體字寫著“中國青年旅行總社”字樣。我心想好大的口氣,聽起來倒是挺嚇人的。大門和兩側窗戶都是整塊玻璃的,上面貼著不少宣傳海報,寫著旅行團信息。只是個地接社,沒想到看起來還挺正規。進了旅行社,老趙向我介紹了陳老板,聽說我是黃誠信的朋友,陳老板跟我熱情握手,說:“黃誠信老板比誰都會算計,回去幫我帶個話給他,小心生孩子沒。”

  “他在泉州老家的孩子都已經好幾歲了,好像有。”我笑著。陳老板說那就告訴他,小心生二胎沒。

  這時,我看到有個男人出來,挺眼熟,似乎是當年我初來曼谷時,那輛大巴車的司機。時過境遷,沒想到我居然從一個只報得起幾百元游泰國的黑心團的窮鬼,變成了現在的佛牌商人,真是人不可貌相。老趙告訴我,旅行社只占底樓的兩個房間,宿舍都在頂樓,而底樓的另一半和二、三、四層都是其他公司。

  老趙帶我上到五樓,有間屋子是他的宿舍,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坐在桌前打電腦游戲,看起來像是《夢幻西游》,打得熱火朝天,之前我也玩過半年。我倆走進屋,真夠亂的,除了床、桌椅和一個衣柜之外,幾乎沒別的家具,靠墻放著個矮桌,上面有幾只沒洗的碗,看來就是餐桌了。老趙介紹說這是他兒子,小男孩回頭看了看我倆,面無表情,轉回去繼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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