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說道:“收集得這么齊,你是怎么做到的?”阿麥笑著說他找個了高超的開鎖匠,趁白天她上班的時候,進到屋里親自找的。
既然東西都齊全,那就盡快開始。我問阿南雅要不要今晚先休息,明天進行,她搖了搖頭說不用,就在今晚午夜就可以。高雄讓阿麥先交定金,晚上施法。阿麥點點頭,從背包里取出錢包,數了十張千元面值的港幣遞給我。飯后,我們三人在青年旅館呆了幾小時,大概十一點出頭的時候,由徐先生開車帶著我們三個出發,從葵涌駛向東北方向開,路過香港中文大學,又開了幾分鐘,在附近的一片公寓樓停下。
我看到阿麥就站在路邊,看到徐先生的車,他小跑著過來鉆進車里。“就是那棟公寓。”阿麥探出玻璃窗,指著斜對面的那棟樓。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這片公寓樓還是亮著很多燈光,這是廣東和香港人的生活習慣,愛過夜生活,睡的晚起的也晚。不像北京這種北方大城市,每天早早就有很多人已經開始匆匆上班。
我問:“能確定現在對方在家嗎?”阿麥說肯定在,我們晚上在旅館休息的時候他已經出去,和徐江開著車,從她的公司跟蹤到這里,然后阿麥留在公寓附近把守,以免對方再次出屋而不知道。
開車在附近轉了幾圈,最后駛進附近的小巷,這里沒什么人,只有幾個大垃圾桶,和滿地的雜物與廢紙,是個絕佳的施法場所。我們都出了汽車,以車體為掩護,讓徐先生和阿麥分別守在小巷兩端把風。
我和高雄簡單打掃出小片空地,讓阿贊南雅坐下,把鐵托盤放到地上。她將那幾種材料、照片和女式內褲都放在托盤中,從棉布背包里取出一根法蠟,和一小瓶降頭油。先將降頭油淋在材料上,再點燃法蠟,將蠟油滴下來,同時以經咒加持。幾分鐘后,她用火柴把那些材料引燃,在降頭油的作用下,這些東西慢慢開始燃燒,那張照片也燒得起皺,但上面那位女性的圖像也被燒光。
不是會留下的嗎?我覺得有些奇怪,正在阿贊南雅閉目念誦時,忽然看到她身體一震,經咒的音量開始提高,但眼睛沒有睜開。我和高雄互相看看,再看南雅的手也在抖。托盤里的材料越燒越旺,南雅念誦經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后材料全都燒焦,但南雅還在念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忽然,看到從她鼻子中流出兩條鮮血,我大驚,連忙掏出紙巾去幫她擦,被高雄給攔住,示意我不要動。他跑到小巷外,左右打量著,再跑回來的時候,南雅才停止念誦,看起來很疲憊。我把紙巾遞給她,問出了什么事,心里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沒什么,能感覺到附近有股很強大的陰氣,但并沒對我進行攻擊,只是我的降頭咒語和它有沖突,一時停不下來。”南雅回答。我沒聽太明白,又問情降術怎么樣,她搖搖頭說應該沒有效果,因為施咒受到干擾。不管怎么說,為了防止再出意外,我連忙把徐先生和阿麥叫回來,收拾東西開車迅速離開這里。
在車上我向他們通報此事,阿麥不明白:“哪里來的陰氣?有沖突是什么意思?”我說我也不太懂,等南雅師傅緩緩再跟我們解釋。
大家回到旅館,阿贊南雅告訴我們說那股陰氣很怪,并不是常規的陰法,更不是咒語攻擊,但卻干擾得很厲害,以至于她剛才的施咒完全沒效果,還被那股陰氣壓制住。我問你剛才流了鼻血,要不要緊。阿贊南雅搖搖頭:“沒關系,那只是施咒受到干擾的反應,休息兩天就好。”
阿麥說:“你們說的我不懂,就是說這個情降術沒有成功嗎?”阿贊南雅點了點頭。我說不知道為什么,中途出現意外,那棟公寓附近有陰氣干擾,導致施法不能順利完成。阿麥有些焦急,說那要怎么才能成功。
“明天再議,今晚讓南雅師傅好好休息。”高雄說道。徐先生只好先帶著阿麥離開旅館,我和高雄在客房里,從窗戶看到徐先生的車駛遠,我問高雄會不會是又有什么貓膩,比如暗中有人以陰法攻擊阿贊南雅。
高雄搖搖頭說:“不太像,通常的陰法攻擊,雙方都會有明顯感應,但阿贊南雅卻感應不到攻擊,而只是干擾。除非那附近有個怨氣很大、很霸道的陰靈。比如因特殊原因而橫死的死者,但就算有,也不可能陰氣這么大,好奇怪……”
我問:“如果有個法力特別高的人,當時就在附近,但并沒有施咒行為,阿贊南雅是否能感應得到他?”高雄想了想,分析說如果有那種情況,也是那個法力高深的人能感應得到南雅,但阿贊南雅未必感應得到他。不過,我們畢竟都不是修法的人,明天去問問南雅。
次日起來,徐先生和阿麥早早就來到旅館,四個人坐在客房里商量。阿麥說最好讓情降術成功,一是達到他的目的,二是我們也不用白白跑腿。但高雄不同意,說除非換個地方,否則對方的公寓附近不知道有什么力量在干擾,再次施降很可能還會出意外。對我來講,當然不希望就這么打道回府,半途而廢的話,最多也只能拿到一萬港幣的定金,大家分分,我和高雄每人最多也就是分到手兩千來塊,沒什么意思,這肯定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可問題是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阿麥說,“要是在她逛街或者出行的時候施法,會不會被人發現?”我說應該不會,我們幾個人都坐在汽車里,施降的有效距離兩三百米都沒問題,只要距離她的那棟公寓足夠遠,就沒事。
徐先生問道:“那棟公寓附近到底有什么力量干擾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