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睡到傍晚,我們四人才感覺好多了,似乎從鬼門關活過來。晚飯由阿贊joke請客,說是要為高雄送行,高雄也沒客氣,讓他請吃海鮮自助,黃誠信舉雙手贊成。阿贊joke問“你們的降頭才剛解開,就這么大吃大喝,沒問題”黃誠信說當然沒問題,病后更要好好進補才行。
吃過海鮮,阿贊joke問我們是否還有什么余興節目可以建議。吳敵問“要不要找個ktv唱歌”我說人家阿贊joke不見得喜歡,他看了看我們三人,很勉強地說好吧,反正從明天開始,你們在泰國就見不到高老板,就讓你們開心開心。吳敵和黃誠信都很高興,高雄哼了聲說這才像樣,起碼我們那四十萬泰銖能多回些本錢來。
“那你可要多唱幾首才行”阿贊joke哈哈大笑。
在帕蓬路附近找了間ktv開始唱,高雄、黃誠信和吳敵照樣活躍,大概半小時后,我讓阿贊joke也上去唱兩首應個景,他懶懶地起身,點了個粵語老歌,我都沒聽過,歌詞是什么“情深原來義更深,偏偏方向卻永沒法相親。只相信在這天分開了,亦已經不枉過這一生”之類的。唱完之后又點了首徐小鳳的,此曲結束,阿贊joke似乎累了,黃誠信打算把麥克風接過來,而阿贊joke搖了搖頭,表示還沒夠。就這樣,他一首接一首,自己居然唱了十幾首不停。這下高雄忍不住了,上前拿起另一個來二重唱,故意搗亂想把他逼下去。
沒想到,阿贊joke居然更起勁,兩人成了演唱組合,每首歌都一起唱,而且全都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粵語老歌。坐在旁邊的吳敵對我抱怨“還以為這個阿贊joke不喜歡唱歌,沒想到是個麥霸”
黃誠信也湊過來,問阿贊joke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打過雞血,怎么唱也不累,要我想個辦法讓他下來歇歇。我笑著說就讓他唱吧,看來他最喜歡唱歌了,現在我們雖然付過錢,但其實還是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只能由著他的性子。
吳敵和黃誠信連連點頭,但坐在沙發上看別人唱歌,對喜歡k歌的人來說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兩人實在忍不住,干脆跳上去來四人共唱,二人組合變成四人組合,而且聲調有高有低、有粗有細,更是亂得可以。可奇怪的是,這四人似乎并不介意,反而唱得更來勁,邊唱邊笑,非常地開心。
看著這四人,我瞬間有些恍惚,昨天還是你死我活命懸一線,今晚卻像老朋友般k起歌來,真是人生無常。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位阿贊joke和他的同門彭馬很不一樣,同樣都視人命如草芥,卻又似乎沒那么壞,有些事還能通融。我掏出手機,給這四人來了張合影,拍得很絕,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相同,卻又非常搞笑。
深夜,我們從ktv出來,這條街似乎比進去的時候還熱鬧,人來人往。很多歐美白種男人都挽著身材嬌巧的東南亞女孩,邊走邊吃零食喝飲料。看來,他們真是把泰國當做人間天堂了。恐怕,只有我們這種當牌商的人,才會真正了解隱藏這里燈紅酒綠之下的爾虞我詐、卑鄙與貪婪。
因為太晚了,我們五個就在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下。只有兩間客房,還都是多張單人床的,一間是三張床,另一間是兩張。這不奇怪,雙人床的房間在帕蓬路這種地方,晚上怎么可能還剩得下。好在運氣不錯,剛好五個人五張床。于是我和高雄還有黃誠信一間房,讓阿贊joke和吳敵睡一間。理由是吳敵比較精明,要是阿贊joke想搞什么動作,他肯定比我們能先發現。雖然我們已經付出四十萬泰銖,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可能是唱得太興奮,這三人都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后來干脆都爬起來,到旅館附近找了家還在營業的炸食攤旁邊坐下,叫幾份炸蝦、炸蟹和啤酒等邊吃邊聊。不知道是不是解降之后吐得次數太多,我們三人都餓得不行,吃吃喝喝,轉眼間就分別送了好幾罐啤酒下肚。高雄嘆著氣,說他在泰國也算有頭有臉的人,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女人逼得要跑路。黃誠信說“系細藍料,無非也就系躲兩個月鵝已,到時候回泰國繼續做生意,吃海鮮唱歌。”
“可惜這個阿贊joke死活也不向我透露梁音現在的消息,否則我非找人干掉她不可,那就能一了百了”高雄恨恨地說。看來,這更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阿贊joke和彭馬完全不同,他還是比較守規矩和原則的,要是換成彭馬,估計給錢就愿意把客戶信息透露出去,只要錢足夠多。
我忽然問“我說黃老板,在墳場你被阿贊joke折磨得夠嗆,我逃走之后,你們被他綁到村莊,有沒有再對你們下毒手”
黃誠信連忙說道“怎么沒有那個阿贊joke好狠毒,也不雞道用的系喇種降頭術,他幾要催動經咒,我就渾身難受,從肚幾里面往外涌東西,不雞道系什么”
高雄問“死奸商,他一直在折磨你,可你居然到最后昏倒了也沒把阿贊宋林給供出去,真他媽的不合理,是不是你被嚇壞,忘了阿贊宋林的名字”我哈哈大笑,黃誠信說怎么可能,是不能說,不然阿贊joke就會去找阿贊宋林的晦氣。
話是沒錯,我和高雄對視一眼,心里想的相同,都覺得黃誠信似乎做不出這種死也不供出朋友的義舉。按我倆對他的了解,這人不但貪財認錢,而且膽小怕事,別說以陰咒降頭術折磨,就算用一把修腳刀抵在他脖子上,估計黃誠信就能把他存折的密碼和老婆的內衣尺碼全都說出來。阿贊宋林只是合作伙伴,為什么能讓黃誠信如此拼了命地去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