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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送貨

  “才一百塊錢!”這人失笑,“我費那個勁,還不如打麻將一把飄胡的呢!”我說你以為牌商的利潤有多大,我賺的多你不干,我賺的少你還嫌瘦。其實,高雄給我的這個阿贊卡的轉運陰符才一萬泰銖,我凈賺一千六百塊錢人民幣,但不能說實話,因為我早看出這人是個摳門,說多了肯定不行。

  如果,這人也許是覺得我的賺頭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多,最后咬牙同意,但有個要求,得讓我給送貨到錦州,當面交給他。我說:“就算送貨過去,你也不可能當天就試出效果,那就不是東南亞供奉物,而是敵敵畏了,除非你供我吃住一個月。”

  這人說:“你想得美!我也沒說非要馬上有效果。”我說那為什么非要我送貨,這人說就是覺得這樣心安,不然你隨便寄個什么茄子地瓜之類的東西,我打開包裹怎么辦,死無對證。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借口,我很無語,問他沈陽到錦州火車票多少錢。

  “特快三十多,來回也就是不到八十,便宜。”這人回答。我說你給我報銷火車票就行,不然沒法送貨,中國那么大,要是每個人都送貨,地方遠的我都不夠搭路費的。這佛牌我已經給你優惠四百塊錢,正常都要賣到四千不講價,這四百塊錢都夠你從沈陽到錦州來回五趟了。

  這人說道:“做人能不能有點兒格局?就認錢!不給報銷,行不行,不行我這東西也不要了,以后再說。”我以為他是在跟我拉鋸,也就沒退讓,直接掛斷電話。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人居然真的好幾天也沒聯系我,看來是我失算了,這人是真正的摳門貨,就像有的人買房子,都看好了,非要房主把客廳的電視給他留下,否則這房子就不買。房主不給,結果他真的就沒買。這類人也不是非要那件小東西不可,而是就想找個心理平衡,如果沒找到,就會放棄購買,這種心理其實我是很不理解,但這種人卻有很多。

  躺在床上,我在心里盤算著,沈陽到錦州來回路費不到一百,去掉這個錢還能凈賺一千五,偉大牌商高老板教導我們:看在錢的份上,什么都能嫌,只要錢足夠多。所以,我還是放下了身段,給這人發去短信,說可以送貨到錦州,但你得請我吃錦州燒烤。這人很快就回復:“沒問題。”

  我立刻從床中彈起來,打開電腦登陸淘寶后臺,將高雄傳給我的阿贊卡這個轉運陰符的圖文資料全都上傳,標價四千六,再朝這人要了QQ號碼,將鏈接發過去。我多留了個心眼,在QQ里又把這個轉運陰符的來歷、用料、功效、價格和加持師傅信息等資料都發過去,并讓他回復我是否看到。

  這人估計也沒多想,下午,他就在QQ里回復我說“知道了”,也從淘寶下了單,我看到顯示的是姓唐,地址在錦州某居民小區一樓的花店。之前他說是在他店里打麻將,看來就是這間,沒想到居然還是個花店老板。立刻給高雄打電話,讓他通知阿贊卡的助手把貨送出,另外別忘了拍一小段阿贊卡加持轉運陰符的視頻,發到我郵箱里。高雄說:“真是麻煩,你的客戶現在怎么越來越事多?”我笑著說走夜路多難免遇到鬼,這兩年什么樣的人都遇到,足夠寫本回憶錄的了。

  高雄說:“那以后你賺到大錢洗手不干,別忘了寫本書出來!”

  當時只是個玩笑話,沒想到,現在居然成了真。

  三四天之后,貨被高雄的朋友從廣州貨運站發到沈陽,我給這位老唐打電話,雙方定好行程,我就買了火車票出發。從沈陽做T字頭的車到錦州很快,兩個小時就到了,乘出租車前往老唐的地址,他告訴我在家附近玩麻將,讓我先到花店里等著。

  到了這家花店,很容易找,店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花盆,都是各種花草樹苗,散發出花香和泥土的混合味道。有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正蹲在地上,頭亂隨便在腦后扎著,亂蓬蓬的,穿著珊瑚絨睡衣睡褲,正在用大鏟子從麻袋里往外舀花土,地上擺著兩排花盆,有大有小。店里面是間臥室,能看到有兩個小女孩正在邊寫作業邊打打鬧鬧。女子用余光看到有人進來,也沒抬頭,隨口說:“想買什么花?”

  “請問老唐在嗎?”我問。女子抬頭說你找他啊,他在斜對面那家麻將社里打麻將。我哦了聲,說找老唐辦事,他讓我在店里等他。女子也沒多招待,讓我自己找地方坐會兒,她還要忙。我看到墻角有個塑料椅子,剛坐下,臥室里的那兩個小女孩全都跑出來,一個逃一個追,嘻嘻哈哈。

  女子說:“別跑,快寫作業去!”她剛說完,在前面逃的孩子因跑得太快沒留神,被墻邊的花盆,摔了個狗啃屎,整張臉都貼在地磚上,哇哇大哭。而那花盆里種的是鐵樹,能有近兩米高,摔在地上盆也碎了,花土撒得滿地都是。女子連忙跑過去看,在后面追的那個小女孩轉身溜進臥室,女子邊罵摔跤的女孩,邊去扶那棵鐵樹,屋里亂成一團。

  看到這個場面,我心想還是先出去吧,免得給人家添亂,我坐著也不舒服。往花店門外走,那女子正在查看女兒臉上的傷,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還以為她會留我,或者說些抱歉的話,但她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似乎還帶著幾分厭惡。難道是覺得我礙事,或者是我咒的她女兒才摔跤?這也不怪我啊。

  花店對面也是個小區,馬路并不算多寬,附近只有這么一間棋牌室。我在門口給老唐打電話,說你店里太吵,我還是出來等吧,就在麻將室門口。話筒里很吵,有人在罵罵咧咧,說“怎么總有電話”之類的。老唐讓我上二樓,他在靠窗的那桌,然后就掛斷了。在二樓,我看到靠窗的只有一桌人在玩,旁邊好幾個看熱鬧的。見我走過來,其中有個人朝我招了招手,我點點頭,這人滿臉都是笑意,說:“田老板,你等我把這八圈打完的。”長得人高馬大,應該就是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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