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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晚宴

  張天華自從白手起家后便再沒有再遇到如此尷尬的事情,哪怕對手對他恨之入骨也會表面客氣暗里下刀。該有的虛偽總要維持在表面上,結果今天遇到一個不按規矩出牌的趙懿時,修養多年的面不改色的他今天終于破功。

  只見他老羞成怒地指著趙懿時,也忘了美色當前繼續扮演好好先生這一角色,直接破口大罵:“哪來的破落戶跑到這里打腫臉充胖子,如果不是看在你老婆漂亮,像你這種人,就算跪下求我都不會多看你一樣。”

  趙懿時冷冷地望著對方,說:“那你還不快滾,在這虛偽獻丑干嘛!我是來買衣服的,不是來看你表演的,要表演,到一邊去。”

  趙懿時說完,便懶得再理會對方,拉著宋汐珍的手笑著說:“老婆,你是不是給我買了衣服啊,哪幾件,我現在就去試。”

  “恩!”

  看著宋汐珍一副乖巧順從的樣子,站在一邊的張天華氣得肝疼但又無可奈何,想走心里又憤憤不平。

  于是,他便走到一旁的沙發上,瞪著一雙金魚眼看著趙懿時兩人。

  對于宋汐珍所選中的三套衣服,趙懿時每次換裝都讓宋汐珍有種驚艷的感覺,更何況初次見到趙懿時的其他女銷售。

  人靠衣裝馬靠鞍。

  換了新裝的趙懿時頓時讓在場的眾人紛紛對他有了新的看法。

  也是,能擁有一個氣質相貌身材貌比當紅明星都不逞多讓的老婆,自身也是氣質出眾的男人,說沒有一點能耐還真說不過去。

  深沉的男人繼續扮演深沉,而那些看人接待勢利的服務員則兩眼放光,似乎看到了年少多金的金主正拿著紅油油的鈔票向她們招手。

  一樣米養百樣人,社會便是修羅場,修行全靠悟。

  坐在沙發上的陳天華看著趙懿時倆人拿著衣服到柜臺準備結賬,便從沙發站起跟著過去,本想著找機會出言諷刺幾句,以報復剛剛吃癟的不忿。

  但當他見到宋汐珍從錢包里掏出那張由友誼太古城發放的稀有超級會員卡時,便立馬轉身快步離去。

  商海多年,沒點眼力哪能在商海里沉浮。

  見風使舵,服軟忍讓,早就被這些成功的商人視為商海趨吉避兇唯一法寶。

  趙懿時看著陳天華轉身離去的身影,不禁深深感嘆,一語雙關地說:“老婆,你說那些虛偽的人為何眼光總是那么犀利。”

  宋汐珍疑惑地朝著趙懿時看了看,問:“老公,你為何這樣說啊?”

  對于“老公”這個稱號,臉薄的宋汐珍一開始是怎么都說不出口,但是經過剛剛那角色扮演,現在的她有種朗朗上口,念念不忘,越說越甜的感覺。

  “因為老婆你漂亮啊!要不他哪來功夫搭理我。”

  宋汐珍揚了揚她手中的貴賓卡,朝著趙懿時笑罵道:“你是想說這個吧!趙懿時,看不出你嘴巴挺毒的嘛!”

  “那還用問,經過你昨晚的開發,才有現在質的變化。老婆,今晚我們再繼續深發,把你老公我的潛能都開發出來。”,趙懿時眼里閃著亮光,帶著一絲的向往。

  宋汐珍假裝往趙懿時身上拍打了幾下,紅著臉嬌嗔地說:“你還說,你還說......”

  趙懿時穿著一套新的衣服和宋汐珍一起離去,看著兩人郎才女貌情意綿綿逐漸遠去的身影,眾人心里有著失落也有著羨慕。

  趙懿時坐著宋汐珍的車來到紅星小學的停車場,兩人剛下車,便給突然從一旁閃出的肥胖身影嚇了一跳。

  趙懿時連忙攬住宋汐珍,然后才仔細朝著眼前這位肥胖男人。

  周探明自從聽完宋汐珍打完電話后,便有種風雨欲來烏云蓋頂的莫名的預感,這來自商戰多年對危機的潛在感應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但當他回到集團,便發現這一切都開始靈驗。

  商務局,稅務局,環境處,工商管理局紛紛派人進駐集團,接著便是各種抽查弄得整個集團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一頓操作猛如虎。

  現在做企業的哪個不濕鞋走過路,擦著政策之門翻墻而入。

  特別是周探明從事礦業經營起家的集團,說沒濕幾次鞋,翻過幾次墻還真沒人相信。

  一個下午的時間,渤海礦業集團的股價便直接跌停,第二天剛開市,直接一個跌停板讓周探明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一個早上四處找關系托人脈,結果他連得罪哪處神仙都毫無頭緒。

  而正當他愁眉苦臉坐在辦公室抽悶煙的時候,接到了王軒的求救電話。

  原來王軒一早便被請到校長辦公室,面對教育局同志出示的一份對他任職工作以來的調查報告,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他面色蒼白無力反駁,被給予停職檢查等候進一步處理。

  面對王軒的求救,周探明虛偽地安慰幾句后,便掛了電話。

  周探明靜靜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發呆,直到手里的香煙燙手,才回過神來。

  “是她,問題一定出在她的身上。”,周探明立即恍然大悟醍醐灌頂般大喊起來。

  于是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來紅星小學,守候在停車場里。

  當見到宋汐珍挽著趙懿時下車,他便沖了過來。

  見到嚇到了那位“女菩薩”,周探明忍不住狠狠地往他那肥厚的倆上抽了幾下。

  趙懿時冷冷地看著周探明抽臉的壯烈舉動,心里不禁暗暗為對方點贊,“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胯下之辱”,如今在這胖子面前展現的淋漓盡致。

  當周探明剛準備說話,趙懿時便搶聲說:“周董事長的來意我們也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跟我們道歉,那并不需要,因為事情已經發生,道歉如果有用的話,后悔就沒有意義了。”

  周探明深深呼了口氣,面對太多堅硬,語氣冰冷的趙懿時,作為男人他當然明白男人,而那位“女菩薩”則一臉順從地挽著對方的手臂,對他并不多瞧半眼,他便知道這事“涼拌”了。

  盡管知道對方不會高抬貴手,但是對方仍然可以落井下石,所以該有的尊重和表面功夫,周探明依然做足。

  只見他笑著說:“趙先生說得對,鄙人也不求您高抬貴手,只要不再落井下石,這次該怎樣就怎樣,我認罰,可好?”

  趙懿時牽著宋汐珍從周探明身邊走過,臨走時留下一句,“色字頭上一把刀,希望周總這次以后長點教訓。”

  周探明也不說話,恭敬地目送兩人逐漸離去。

  至此之后,色中餓鬼周探明談色生變,反而造就了他的現任妻子從此風光無限。通常當一個男人只能對一個女人好的時候,他那無盡的溫柔也只能留給對方獨享。

  入伙晚定在香江五星級酒店,赴宴的人不多,除了尚品傳媒的幾人,便只有高雅致和被趙懿時拖著過來的王叔王嬸。

  一身樸素衣服的王叔王嬸滿臉慈愛地望著正在房間里跑來跑去的趙梓涵,話不多,但眼里充滿了慈祥。

  趙懿時朝著宋汐珍奴了奴嘴,兩人早就商量好了,想接老王夫婦到別墅里住,一則讓他們怡老天年,二則是讓趙梓涵多陪下兩位老人。

  趙懿時對于王叔夫婦打心里感激,最初那幾年沒有他倆無私地照顧女兒,他估計很難熬過那段艱難時期。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道理一直深埋在趙懿時骨子里,要不當初也不會因為宋汐珍父母隱晦的反對而狠心拒絕宋汐珍。

  坐在王嬸身旁的宋汐珍笑著對王嬸說:“王嬸,我們準備搬新房你是知道的,那以后涵涵那丫頭就不能再經常見到您和王叔了。”

  王嬸無奈地吐了口氣,說:“涵涵那丫頭能過上好日子,我和老頭子打心里為她高興,我倆也不奢望能再經常見涵涵,就望你們有空帶她來店里看下我們。”

  宋汐珍連忙笑著回答:“我們當然會帶涵涵過去看你們,只是王嬸,我這有個更好的建議,您先聽聽,然后和王叔商量一下。”

  王嬸詫異地望著宋汐珍,問:“哦!小宋老師,那你說說看。”

  此時,坐在隔壁的王叔也停下對趙梓涵的關注,轉頭向宋汐珍望了過來。

  宋汐珍笑了笑,說:“王嬸,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搬過去的別墅有點大,所以多住幾個人是綽綽有余的。您也知道,我和懿時都有工作,也想會因為忙不過來沒時間照顧涵涵那丫頭,但請人來照顧我們又不放心,所以我和懿時便想到您和王叔。”

  “小宋老師,你是想我和老頭子當涵涵那丫頭的保姆嗎?”,王嬸口直心快便直接開口問宋汐珍。

  “不不不,王嬸,我和懿時不是要你和王叔當涵涵那丫頭的保姆,我們是想您兩老過來幫我們照顧涵涵那丫頭。平時一般都是我們帶她,只是我們忙不過來的時候便拜托您倆老照顧,就像以前您照看涵涵那丫頭那樣。”

  宋汐珍見對方有點心動地朝王叔轉頭望去,只見王叔突然開口說:“老婆子,別忘了我們還開著包子鋪。”

  王嬸回過身來,略帶抱歉地說:“小宋老師,你們的好意我和老頭子心領了,只是我們經營了一輩子包子店,突然要離開有點舍不得。”

  宋汐珍還想開口勸說對方,便看到趙懿時朝她擺了擺手,于是便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趙懿時看著滿臉皺紋的王叔,他明白眼前的老人為何會暗示老伴拒絕宋汐珍的請求,在老人的心里對趙梓涵的付出是因為真正喜愛而不是為求回報,所以當聽到宋汐珍話來的意思想要他們兩人到家里養老時,這位樸實善良的老人便立馬拒絕。

  想到這,趙懿時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對王叔說:“王叔,要不這樣,你和王嬸也存有我的手機號碼,以后你們如果想通了或者有什么急事可以給我電話,涵涵那丫頭很喜歡吃王叔您做的“狗不理包子”,我們會經常帶她過去吃,順便看望您老。”

  王叔頓時喜上眉頭,笑著說:“好!你和丫頭過來,包子管夠。”

  而玩瘋的趙梓涵突然跑到王叔面前,笑嘻嘻地說:“老王爺爺,憨憨現在可能吃了,我到時要吃倆籠“狗不理包子”,老王爺爺,你可不要埋怨憨憨多吃了。“

  老王一把抱住穿著公主裙粉雕玉琢般的趙梓涵,笑著說:“哎呀!老婆子,我們家的涵涵寶貝真的長大了,以后你可要拿出三籠包子給涵涵寶貝吃。”

  “涵涵寶貝,王奶奶給你吃五籠,怎樣?”

  趙梓涵掙脫王叔的懷抱,驕傲地抬起頭說:“哼!你們當我是豬嗎?我最多只能吃倆籠多一個。”

  之后幾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溫馨。

  時間來到七點十分,方一鳴帶著幾個老伙計推門而進,接著便又是一陣寒暄。

  他們每人手上各拿一份禮物走到趙梓涵身旁,然后遞到趙梓涵面前。

  趙梓涵不知道接不接受好,便疑惑地朝趙懿時望了過去。趙懿時笑著朝趙梓涵說:“涵涵,你就收下吧,這是伯伯們送給你搬新宅的禮物。”

  只見趙梓涵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朝著方一鳴禮貌地說:“涵涵謝謝方一鳴伯伯!”,然后來到周雄面前,說:“謝謝,周雄伯伯。”,在向吳武行,劉向群,李靜文一一道謝。

  方一鳴滿眼羨慕地朝著趙懿時說:“我說趙老弟,你女兒可比你禮貌客氣多了,不單單乖巧懂事,更是聰明伶俐,特別是她認人的本事真是一流。”

  “哈哈,方伯伯,我爸比憨憨更厲害,憨憨看書要看三遍才能記住,他一遍就能記住了。”,坐在一旁的趙梓涵立馬為趙懿時辯護道。

  方一鳴頓時覺得內心暴受重擊,有種喘不過氣其來的感覺,只見他重重喘了口氣,便朝著晃動著小腦袋一臉天真的趙梓涵望去,幽怨地吐了句,“我們的涵涵寶貝就是一個護爸寶寶,容不得別人說她爸比半句壞話。”

  頓時惹來眾人一陣轟然大笑。

  七點三十的時候,趙懿時看了看手表,見高醫生還沒有到,便拿起手機,準備給高醫生打過去。

  結果發現有個未看短信,打開一看,原來在三十分鐘前,高醫生便給他發了個短信,短信內容說的是對方剛好臨時有個緊急手術,所以來不了。

  趙懿時笑了笑,想著他真的要換臺手機才行,手上這老山寨如果真遇到一些重大事情沒有及時讓他知道,那真是后悔都來不及。

  笑著回了個短信給對方,便吩咐服務員開始上菜。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出于對方一鳴幾人的感激,趙懿時當然要讓他們盡興,所以便舍命陪君子,而宋汐珍在他們開始喝酒的時候便以送倆位老人回家為由和趙梓涵提前離開。

  也許是年輕或是其他原因,趙懿時在方一鳴幾個老酒鬼的輪番灌酒下依然屹立不倒,像是千杯不醉般,最后直接喝趴兩人,才讓方一鳴幾人偃旗息鼓,停下拼酒的錯誤決定。

  拼酒不怕你酒量好,就怕你喝不倒。

  幾人都是久經酒精考驗之士,已經過了拼死要把對方灌倒的年紀,更缺乏壯烈犧牲的勇氣,于是白旗高掛,一副喝茶談國事,喝酒誤國家的豪言壯志,最后在茶桌上收獲到趙懿時多賣幾首歌曲的承諾才雞飛狗散,紛紛跑到洗手間把憋在胸口的那股惡心傾吐而出。

  站在干濕區整理一番后,方一鳴幾人相互抱肩,一副重歸青春崢嶸歲月般懷著興奮邁著醉步,消失于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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