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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很湊巧

  畢鐵剛扒拉開畢晟,罵道:

  “你手咋那么快呢?啥你都欠登兒,電話那是多貴的玩應,輕點兒扯那電話線!”

  一把搶下電話,接起來扯脖子喊道:

  “噯?誰啊?”

  “啊,鐵林啊,嗯那。俺們一會兒就去醫院,吃口飯就去。

  不用接不用接。

  這回連你嫂子那妹子都跟著去,一大幫人呢,接啥接?還能走丟是咋地!

  啥玩意兒?你算完錢了?你嫂子那都帶錢來的,你竟整那多余的事兒。

  嗯那,不用惦記。大成那面不是都打掃利索了嗎?那就行。扎上點滴,讓他自個兒瞅著點兒別睡過去,過會兒俺們就到。

  你不吃口飯啊?家里煮餃子呢。

  啊,那你有急事兒忙你的去,別忘了自個兒張羅口飯,不用操心我們。

  哎呀,快別磨嘰了,就這點兒事兒,電話費挺貴的,走不丟啊,鼻子下面有張嘴,你哥是農村來的,可你哥又不傻。

  知道,打面的!”

  畢鐵剛出屋就聽到畢晟提前匯報喊道:

  “娘,你別捅咕蒜醬了。人我叔有事兒走了,咱得趕緊去醫院。

  我哥那沒人看著,打打針著急尿尿呢?

  我姐也等著呢,她該著急了。大早上吃啥蒜啊?一張嘴都是味兒!”

  畢鐵剛聽完倒挺欣慰。

  老兒子備不住像鐵林,操心勁兒的。

  大兒子隨他,瞅著脾氣好,不蔫聲不蔫語的,實際上心粗。

  大門鎖上了,劉雅芳拎著飯盒,邊走邊嘟囔道:

  “別打面的啦,這些天都花多少錢了?不花不花的,你瞅還啥都鐵林買這買那呢,我這兜里的錢眼瞅著就癟了。咱就招手叫車,都夠咱回家過仨倆月日子了。”

  “又算計,你就算吧。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那你還腿著走?”

  畢晟道:“娘,腿著走,餃子就得涼,你自個兒尋思吧。”

  劉雅芳不信邪:

  “誰說走著走?那咋地?這大城市的人我看都去擠大汽車。咱也找人問問唄,那大汽車還能開窗戶。”

  劉雅芳怕陳翠柳多想,別覺得領人出門舍不得花錢啥的,又側頭解釋了句:

  “咱們這樣的,坐那小轎車,那味兒啊,我就是坐大破車的命。”

  “嗯?”陳翠柳迷茫地看了眼劉雅芳,這才反應過來是跟她說話,又嗯了一聲點頭應和:“我也是。”

  話音兒剛落,撥愣著自行車車鈴的孫大爺騎進胡同口,車把上還綁著網兜子,劉雅芳顧不上合計陳翠柳尋思啥呢,趕緊喊道:

  “孫師傅吧?那啥,俺們跟你打聽個事兒。”

  和畢家隔一家的孫大爺下了自行車:

  “啊,小畢的哥哥嫂子吧?吃了沒?”

  “吃了吃了。孫師傅,去人民醫院坐啥車啊?”

  “你們往前走四五百米吧,就能看到都在那等車,坐118路,下車再走四五百米就到了。”

  眼瞅著都看到公交站臺了,陳翠柳忽然停住腳:

  “姐,姐夫,我就不去了吧。我一瞅著車就暈得慌。昨個兒睡的晚,早上起的早,我現在頭重腳輕,還是、還是回家吧,我給你們做晌午飯。”

  劉雅芳愣了一下:“那你能找回家不?備不住是要感冒,你翻翻去痛……不是,回去喝點兒熱水吧,等我回去給你找。俺們一會兒就回來,啊?”

  ……都上了118路了,畢鐵剛數落劉雅芳:

  “你這娘們,多不是東西。連藥片都不讓人翻,你給領出來的,你得給人好好的帶回去。”

  畢月把尿盆遞給畢成:“尿吧。你別凈事兒。”

  畢成為難:“我之前也沒防著李叔啊,姐,你出去,要不然我不好意思尿出聲。”

  畢月嘀咕道:“當誰愿意瞅你似的。爹他們咋還不來?一會兒再不到,我可也走了啊。你就在這慢慢等他們吧。”

  病房門關上了畢月的那句:“我這小暴脾氣啊,真是跟慢性子……”

  是啊,咋還不來?

  大汽車上晃蕩半個多小時,畢晟皺皺小眉頭扯他爹衣服角:

  “爹,不對勁兒。人我記得楚大哥拉著我,沒旁邊一堆人蹲道邊兒賣東西。根本沒見著賣吃的的。”

  劉雅芳接話道:“你就記吃的可丁殼了!”

  畢鐵剛心里犯嘀咕,看劉雅芳不為所動,他硬著頭皮一口一句對不起的,在人堆里擠啊擠,擠到前面:

  “師傅,這車是去人民醫院吧?”

  “你坐反了。”

  “不是118路嗎?”

  好嘛,畢鐵剛、劉雅芳、狗蛋兒畢晟,仨人穿著大棉襖二棉褲,手上還拎著飯缸子,站在馬路邊兒傻眼了,起個大早趕個晚集。

  原來,大首都的118路大汽車,它是有好多輛的。

  瞧,道對面剛過去一輛。

  “噯?停下?停下。等等我們!”

  畢晟在前面跑,畢鐵剛瘸著腿在后面攆,劉雅芳抱著飯缸子扯脖子喊。

  畢鐵林拿著雞毛撣子撲落著身上的灰塵,手和臉凍的都不是好顏色。

  他剛和手下的幾個伙計搬完貨箱,累的說話直喘氣,不忘叮囑道:

  “喜子,你們幾個的車票都買完了,后天的。

  這就是最后一批貨了,無所謂賣不賣,留著大年初六開門照樣賣。

  年一過,一般人家都是正月里開始走親串友的,十五之前就能全處理完,不差年根底兒。你們幾個收拾收拾回家過個肥年。

  這兩天,你們想吃啥就去飯店那告訴一聲,大山那小子跟自家孩子一樣,別虧著哥幾個。”

  吳玉喜指了指角落里的六個木頭箱子:“那幾箱打著標記的?”

  “那幾箱……”

  畢鐵林微皺著眉略一琢磨:

  “張秘書那塊,你晚上十點鐘之后吧,和哥幾個抬著給送過去。白天你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問起我,你就實話實話,告訴他我侄女侄子都住院呢,我這面確實走不開。”

  吳玉喜小聲問道:“那陳市長那,你也不露面了?張秘書前兩天打電話留煙酒還說呢,讓你去一趟。”

  畢鐵林心話:能不去嗎?只是不能大包小裹的去。為啥給老張那么多箱?他該知道都拉哪去。

  他去,只能輕手利腳的夾著塑料袋去,但是那塑料袋里的東西才是真表示的家伙。

  名人字畫,請了人鑒賞的,他雖不認識,但花了大價錢。

  得帶著陳大伯喜好的東西登門,那才叫真的略表心意。

  至于煙酒,咱不是干那個的嗎?那就顯得不值錢不用心了。

  畢鐵林開著后屁股帶個大坑的夏利車,尋思著:

  大侄女出院了,不出意外,待會兒回家收拾收拾,恐怕第一站就得去飯店轉一圈兒,沒啥事兒就能去找笑笑了。

  他低頭瞅了瞅大衣,揉著方向盤轉了個圈兒:

  趁著家里沒人,趕緊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瞅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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