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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九章 讓人愁得慌的小兩口

  屋里只開著一盞臺燈。

  臺燈照著床頭的鬧鐘顯示此時是午夜十二點十分。

  大床上的畢月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霸道的人,睡覺也不老實,睡橫過來了,可她卻習慣蜷著身體。

  楚亦鋒翹著二郎腿坐在不遠處看著,眼神落在畢月一呼一吸的嘴巴上,一手摸著下巴,另一只手無名指、中指、食指有規律地敲著膝蓋。

  他看著看著忽然一樂。

  給畢月辦土地更改過戶,特意多復印了幾份畢月的戶口本和身份證。

  楚亦鋒眼中閃動著自得,為自己的運籌帷幄和機智過人點贊。

  側過身,放下了二郎腿,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筆和紙,楚亦鋒落筆時的表情很認真,戀愛報告幾個大字躍然于上。

  可他忽然又像個傻小子似的撓了撓頭,歪頭“嘖”了一聲細品了品。

  將手中的白紙團吧團吧揉成了紙團兒,扔了。還特意看了眼畢月的方向,就怕畢月醒了發現。

  刷刷刷,字跡里都充滿昂揚愉悅興奮,重新寫道:

  “結婚報告申請書。

  尊敬的黨支部:

  本人楚亦鋒,京都人,中共黨員。

  現為隸屬京都軍區東方神劍特種大隊二中隊中隊長,我想和畢月結婚。”

  楚亦鋒停筆想了想,微皺了下眉頭。

  是這么寫的吧?直不直白?

  微瞇眼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寫完還得領兩張表格?

  不管了,先這么交上去,實在不行找雷明,再不行找葉頭兒。

  再再實在不過關……

  楚亦鋒覺得他現在真是太老實了,其實最近便的應該是讓劉大鵬偷劉叔叔的戳,從總政最上面下令。

  以前,成績單讓家長簽字,他們都是卡戳。

  楚亦鋒繼續埋頭寫道:

  “畢月同志政治立場堅定,具有較強的政治辨別力和敏感性。

  我與她在一九八五年相識并確立戀愛關系,相互理解,相互信任,感情基礎牢固。

  戀愛時間不短了,經相互協商,家人支持,自愿與畢月同志結婚,懇請黨組織批準。

  此致敬禮!

  申請人:楚亦鋒。”

  楚亦鋒拿起來認真地又讀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揣好了才爬上床,摟畢月入懷時,他還嘿嘿笑了一聲。

  藍天碧海下,一條最普通的破漁船上,有一對兒莫名開心的小情侶。

  他們早上四點就起床,又是借船又是拎捅借魚竿的,倆人空著肚子,吭哧吭哧地一頓劃槳啊,七點多才滑到他們滿意的地方。

  正所謂:

  小船在湖面,不怕風浪顛。

  撒網來打魚,只為桌上餐。

  楚亦鋒蹲在那,不慌不忙地開始觀察水深水流,確定好位置了,開始投放誘餌。

  畢月身穿杏黃色襯衣,頭戴斗笠,站在船頭,明明大太陽光還沒出來呢,她還用手心遮擋著額頭,作出瞭望的姿態。

  學著演唱家的聲線,尖著小嗓子對著海面唱到:

  “五月里是春風哪咿呦喂;

  妹娃子要吃魚哪呵喂;

  金哪銀兒索哪銀兒索,

  妹娃要過河,是哪個來推我呀?”

  楚亦鋒笑呵呵地聽著畢月的歌聲,探頭看了看海里面,滿心滿眼都是卯足了勁兒,就等著提竿。

  那提竿得快啊,過早魚沒把鉤吞下,過晚又被吐出,所以他一心一意地自個兒玩呢。

  畢月不滿意了,站在橋頭扭身一跺腳,喊道:

  “楚亦鋒!妹娃要過河,是哪個來推我嘛?!”

  “啊?呵呵。”楚亦鋒終于回身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憨傻憨傻地問道:

  “過河?不烤魚吃了?”

  “哈哈哈……”畢月笑的毫無形象,笑彎了腰,笑的楚亦鋒莫名其妙,他特想對畢月說:

  “可別哈哈了,都給我魚嚇跑了”,但是他還不敢說。抿了抿唇,繼續盯著他的桿。

  就在四條大魚進了桶里,畢月歡欣鼓舞地給楚亦鋒鼓掌夸獎時,海神備不住也想和這對兒小情侶一起玩,一直風平浪靜的海面,忽然起了一個小浪。

  畢月馬上蹲下抱住水桶。

  這浪吧,其實力度不大,那不是海浪跟他們鬧著玩嘛,結果畢月一抬眼,心被嚇的一抖。

  “楚亦鋒!!”

  這提醒聲已經來不及了,楚亦鋒以后仰的姿態,沒掉水里之前,嘴里還“噯噯”掙扎了兩聲。

  噗通一聲……

  “楚亦鋒!”

  裝魚的桶,畢月也不要了,急跑到船邊兒,拍著船大喊:

  “你給我快游回來!”

  喊完這句,反應過來了,她男朋友那是一般人嗎?

  那是特種兵啊,心下一松,可還沒等松到底兒呢,畢月的臉色徹底變了。

  楚亦鋒先是仰泳撲騰了兩下,緊接著不在海面上浮著了,而是下沉、再下沉。

  嗚嗚,那塊水面冒泡泡了。

  完了,這是畢月心里的第一反應,她帶哭腔地擼胳膊挽袖子喊道:“楚亦鋒,你別嚇我!!”

  只會狗刨的人,正要跳海營救時,畢月的身后,男聲里滿是唏噓:

  “月,我在這呢。”

  畢月嗖地回身,眼里還蓄滿了淚。

  楚亦鋒趴在船上“嘔”了一聲,一口海水吐在畢月的面前。

  畢月微張著嘴,她到現在也不確定是真淹著了還是假的,表情有點兒呆。

  全身上下濕透了的楚亦鋒,抬眼瞅了眼畢月,又“嘔”了一聲,又是一口海水吐在畢月的面前。

  就在畢月蹲下身要給他捶捶背時,他再次“嘔”了一口。

  啪嗒一聲,這回居然吐出真金白銀了。

  畢月眼睛瞬間瞪大。

  男人瀟灑地晃了晃腦袋,甩了甩水珠子,指著船板上的金戒指說道:

  “瞧咱哥們這運氣,掉海里喝出一個戒指。這是天意啊,月,咱們結婚吧!”

  畢月對著楚亦鋒的后背,上去就是一個大巴掌:

  “你有病啊?!”

  回岸這一程,是楚亦鋒自個兒吭哧吭哧劃得船,到了沙灘上了,烤魚的架子都搭好了,魚也穿好了,楚亦鋒有點兒蔫頭耷腦道:

  “給我火柴啊?”

  畢月微揚著小下巴:“你吐啊,你吐出個火柴來,我立馬嫁給你。”

  倆人吃飽喝足,沿著海灘漫步。

  二十一世紀的小妞被楚大少摟在懷里輕哄了幾句,好了,情緒轉換的就是那么無厘頭。

  “那你說怎么求?”

  畢月想了想,拿著個樹枝子,像個小老師一般,比比劃劃教著楚亦鋒這個八十年代原住民。

  “求婚,你得這么求。先單膝跪地。”

  “嗯?”

  “嗯什么嗯?”

  楚亦鋒單膝跪地。

  “然后你保證吧。”

  “保證什么?你說一句,我……”單膝跪地的楚亦鋒看了看畢月的身后,才繼續道:

  “我重復一句就得了唄?”

  “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我開心時……”

  楚亦鋒微抬起跪地的腿了,他瞄著畢月的身后:“嗯嗯,我開心時,嗯,你開心時,我要陪你開心。”說到這一頓,他轉身嗖嗖嗖幾個箭步跑走。

  一個大浪給畢月掀翻在原地。

  楚亦鋒雙手插褲兜,站在不遠處,看著畢月順臉淌水,笑的格外蕩漾。

  都濕了,可以一起回去換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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