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的梁吟秋還在質問,楚亦清捏緊話筒,眼睛極快地眨動,心里琢磨著該怎么回答。
她緊張地揪緊連衣裙連同大腿上的肉,隨后極快的對秘書擺擺手,示意對方先出去,看著秘書關好門了才解釋道:
“媽,你冷靜點兒。只是一件襯衣,那并不代表什么,咱有必要這么上綱上線嗎?”
電話里的梁吟秋氣急敗壞道:“我冷靜?這是上綱上線?我看你是道德敗壞,需要清醒的是你!你給我出來,到你新買的房子那。馬上!”
“馬上什么呀?我一會兒有個電話會議。”
而對方已經將話筒扣了,電話里傳出嘟嘟嘟的掛斷聲。
楚亦清扭頭看了看窗外,幾秒鐘過后,她忽然對著額頭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拍了起來。
十分懊惱自己是個豬腦袋,怎么能去家人經常去的地方訂制襯衣。
梁吟秋一只胳膊上挎著灰色皮包,一手拎著好幾袋子東西。里面有給老太太訂制秋天穿的布鞋,有楚鴻天的襯衣,也有給她兒子訂制的襯衣和西服。
她穿著一身灰色半截袖套裙,額頭上布滿汗珠兒,站在女兒新買的小別墅門口擰眉眺望,心里是火燒火燎的狀態。
楚亦清車頭一拐進甬道,梁吟秋立刻抿了抿唇,眼里噴火。
楚亦清咬了咬下唇,一邊開院門,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梁吟秋的臉色。
到底在開房門要換鞋,她回身伸手要接母親手中的袋子時,梁吟秋控制不住脾氣,連袋子再拳頭的落在了楚亦清的身上。
“楚亦清,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家里錢太多,你燒得慌是吧?還要不要個臉了?”
楚亦清單手捂著肩膀,不可置信喊道:“媽,我是您親生的,你居然這么罵我?”
“我罵你?我還打你呢。打你一天天不干人事兒!”梁吟秋給楚亦清推了一個趔趄,指著女兒的鼻子方向罵道:
“我就是打你打的太輕,讓你現在不知道輕重。
WHY是汪海洋吧?童童都七歲了,你給我扯這個事兒?
我看你要瘋了,這要讓建安知道了,你那個家還要不要了?”
楚亦清站在客廳中間,看向旁處犟嘴道:“他不是不知道嘛,這不是知道的是你?再說我又沒干什么。咱能不能平心靜氣點兒。”
梁吟秋被這話差點兒氣瘋,要是知道的是女婿,她只要假設心里就沒底兒。
手中的袋子噼里啪啦全部掉在了地板上,梁吟秋光著腳幾步沖上前,楚亦清一看不好,馬上也穿著拖鞋跑,娘倆在客廳里上演你追我趕。
“你給我站住,我今天要不抽你,咱倆沒完。”
楚亦清邊跑邊躲:“媽,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哪是一名知識分子?”
“我還知識分子呢,我連你們都教不好。我今天要不把你管正溜了,我就像你奶奶說的,撒泡尿浸死!”
楚亦清無處可跑了,貓腰站在沙發拐角處,回頭急道:
“您干嗎呀,天又沒塌,王建安不是不知道嘛!”
一拳頭接一拳頭像是雨點一樣砸在了楚亦清的身上,梁吟秋頭型亂了,打孩子打的一身的虛汗,眼圈兒通紅,腦仁一蹦一蹦的疼:
“你知不知道給別的男的買貼身穿的代表什么?讀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如三歲孩子。
還等建安知道了,他都不用知道這事兒,就是你們敢背著他偷偷見面都不能和你過了。
你知不知道嚴重性,你到時候讓童童怎么辦。
你們都是要賬鬼嗎?
你弟弟弟弟不回家,弟媳婦肚子揣著孩子不進門,跟咱家都快趕上仇人了,你又給我扯這道德敗壞的事兒。
你是想讓老王家也跟咱楚家結仇是吧?!
好好的一個家,你讓你媽我眼睜睜看著你家散了,一個個的是嫌我活的太長是吧?”
梁吟秋罵著打著,一想到萬一真有那天,一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媽?”楚亦清揉著胳膊咬著下唇,聽到母親嗚嗚的哭聲,心里滿是愧疚,又小小聲叫了遍:“媽。”
梁吟秋用手掌心使勁一抹眼睛,她勉強控制住心里亂糟糟的情緒,仰頭看楚亦清問道:
“這地方就咱倆,你必須跟我說實話。我問你,跟那個汪海洋……”梁吟秋一咬牙:
“你跟他有沒有發生什么實質關系?我是說辦沒辦過那事兒?”
楚亦清難堪的低頭。
“說實話!”
“沒有。”
“沒有你給他買東西?”
楚亦清急了:“您要不信,您就別問。我說沒有就沒有。就是以前上學,他穿襯衣好看。現在別看他是個警察,一個月就那點兒錢,連個像樣的襯衣都沒有。”
梁吟秋直運氣的連續點頭,。
糊涂蟲啊,是誰妻子都忘了。人家光腚跟你有什么關系。
這要不是她生的,她都懶得跟這樣的人說話。
“什么時候有聯系的?送過幾次?”
“他調回來那陣碰到了。”
“你倆經常見面?送他他就收?你眼瞎心瞎了是吧?看見建安和童童,你愧不愧得慌!”
“媽!”楚亦清脖子粗臉紅。
“楚亦清,你給我聽好了,再不準跟那個汪海洋見面。這輩子我和你爸就建安那一個女婿,你要敢坑了建安,再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兒,你就別叫我媽,一輩子別回娘家!”
楚亦清認為,自個兒母親知道了,罵幾句,打幾下,一段時間內不給好臉色,也就完了唄。
親媽,能怎樣?還能告訴王建安?又不是婆婆。
她雖然心煩意亂,但是卻并不擔心。
卻沒想到,當她回公司開電話會議,對手下營業額較低的部門管理人一頓臭罵時,她母親的對面正坐著汪海洋。
汪海洋很緊張,他似乎猜到要談什么了。
重新盤了頭發,看起來依舊很端莊的梁吟秋,望著汪海洋身上的普通警察襯衣都覺得很刺眼。
她女婿,建安,她都不止一次聽到女婿絮絮叨叨跟女兒犟嘴說過:“我訂制什么?浪費。你們娘倆穿好的就行,我就沒有投資必要了。”
這一刻想到這話,心堵的厲害,但梁吟秋表情未變。
“阿姨,好多年沒見了,您身體還好吧?”
“是很多年沒見了。小汪啊,聽說你最近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