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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一章 燃呀

  王建安被那半句“你一定很感興趣”給膈應壞了。

  他感覺出不對勁兒了。

  可他面無表情的推著自行車,引李春蘭去斜對面的茶樓,心里卻在強勢地跟直覺做斗爭,暗示自己:

  估計是公司的員工或是家屬,出了什么事兒,亦清沒給一個公平公正的說法。

  坐在茶樓的大廳里,王建安對服務員揮了下手:“說幾句話就走。”

  服務員也認識王建安,準確的說是認識楚總,點了點頭也就離開了。

  “說吧。只給你五分鐘時間,先介紹下你自己。”

  “我建議你去隔間,相信我,這是為你好。”

  王建安緊蹙兩眉,眼神犀利的盯著李春蘭。

  李春蘭毫不示弱地回望,眼中是一片清明。

  幾秒的對視后,王建安說:“跟我來。”

  “這是你妻子和我丈夫……”李春蘭說到這一頓,手按住本子往王建安跟前兒使勁一推,才繼續告知道:

  “他們每一次私下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我是六個半月前發現的,所以只有這半年時間的跟蹤記錄。

  半年,你妻子和我丈夫共私下見面二十七次。

  平均每次見面時間都在兩個小時以上。

  另外,我還記錄了我丈夫三個月前出差的時間,和二十六天前,他出差去天津。

  我不知道他是真有公出任務還是假的,倒是希望今天你能給我個準確答案。還有……”

  王建安騰的站起身,哪來的瘋女人!

  他連碰都沒碰那個日記本,一臉怒意呵斥道:“住嘴!你出于什么目的來詆毀我妻子?”

  “你不相信?還是像曾經的我一樣在騙自己?”

  李春蘭眼中滿是嘲諷:

  “你要好好看看我記錄的時間,每一個時間點都清清楚楚,她那個時間段回沒回家你不知道嗎?看完了你就會有答案。這本子,就這本子!”

  李春蘭沒了之前的淡定,眼中立刻包滿了淚,她那顆磨成厚厚老繭包裹的心,在要提到孩子時頃刻碎裂:

  “我為了讓自己相信,為了讓自己絕望,從冬天跟到了夏天。

  我將我女兒鎖在屋里,她燒水燙傷了腳。

  可她爸爸呢,他在跟你的妻子談笑風生,或許正在給你的妻子掖耳邊的碎發!”

  王建安瞬間閉了下眼,他腦袋嗡了一聲,咬牙切齒低聲道:

  “簡直胡說八道。”莫名其妙冒出的女人,連工作單位叫什么都不敢說,抬腿就走。

  “站住!你真就不想知道我丈夫在出差時,到底是不是跟你妻子在一起嗎?他們聊天就能聊兩個小時。到了外地……”

  王建安雙手插腰運氣,他想掐死這胡說八道的女人。但腿好似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來。

  李春蘭再施壓:“日記本你可以不看。那我說了半天,你就不想問問,跟你妻子的男人是誰嗎?你在躲什么?你不想去問問那個男人,問問你的妻子,我到底有沒有冤枉他們!”

  王建安立刻扭頭和李春蘭對視。

  李春蘭很滿意王建安被她牽著走。第一次發現時,她腦子也短路成這樣。

  她兩手死死的摳住桌邊兒:“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不能提我。因為我還要對付過。”

  “說!”

  “你有沒有聽過汪海洋?他在鐵路公安局刑偵科。”

  說出名字那一刻,李春蘭眼淚滑落卻帶著笑容,因為她看到王建安立刻踉蹌的向后退了一步。

  瞧,又是一個陪伴十年,卻只是一個名字,一個名義。

  汪海洋,就讓瘋跑出去的那個男人收拾你,然后斷了你的前程吧。免得我鬧丟了你的工作,你不會好好過日子。

  李春蘭站起身,她在服務員的錯愕中從容離開。

  終于了結了一件心事,該說的說了,那個日記本也轉交了。

  女兒可以沒有一個有本事的爸爸,但不能有個瘋媽媽。

  她不能被逼瘋,她得護著女兒長大。然后告訴孩子:

  女人這輩子,真情真愛要給對你有心的人。要不然終是空。

  車筐里的日記本被夏日的微風吹亂了紙張,包著口紅的袋子也被吹的沙沙作響,它們隨著車把抖動交合在一起。

  王建安在騎車路過公司門口時,他眼眶猩紅地一直歪頭望著。

  他分不清是怕直接見楚亦清,會腦子不清醒絕望的殺了她,還是心底仍然期待著那一絲僥幸。

  或許還有一部分是大腦空白,停止了運作。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

  就是這樣的心態,王建安邊望著高樓邊騎了過去。

  他麻木地猛蹬著自行車,跟二十分鐘前來找楚亦清時是一樣的速度,可心態卻大不一樣。

  穿梭了幾個街道,抄了多少近路,蹬了多久的時間,信號燈是綠色還是紅的,他靠著本能在蹬車,大腦里好像什么都沒剩下。

  而此時汪海洋正恰好站在窗邊兒,解著衣領看著下班的同事陸續往外走。

  就在他要轉身,捎帶著瞄了眼大門口時又忽然頓住,臉色瞬間一變。

  那個男人,他從被調回京都那一天就偷偷觀望過,后來又不止三次五次的觀察過。

  沒錯,就是他。

  警察的敏銳直覺,讓汪海洋迅速拿起電話:

  “亦清,王建安來找我了。”

  “什么?!”楚亦清震驚的瞪大雙眸,可她手里的電話只剩斷線聲了。

  汪海洋在最快的時間有了動作。

  這是下班時間,他不能讓王建安在他工作的地方大鬧。

  “姐夫?你怎么來……”左濤驚愕的望著將自行車摔在院子里,抄起散落在地上的日記本就一股風刮過的王建安。

  望著猛跑的背影,左濤對同行的同事揮了揮手,擺完手就追了過去。

  側門角落里,等左濤找到王建安時,他徹底怔愣了。

  什么情況?

  汪科長在堵住姐夫的嘴,架著胳膊往后院兒拽。姐夫連踢再掙扎,眼睛里迸發著噬血的光。

  “松手,干什么吶!”

  汪海洋知道左濤跟楚家有點兒關系。他也顧不上領不領導,眼看著他就要制不住王建安。

  被半拖到后院兒的旮旯里,一下子就明白是找他汪海洋的。

  如果說之前還抱有那么一絲絲僥幸的王建安,現在要還不明白的話,他覺得他真可以先殺了這對兒狗男女再自殺。

  悲憤,尊嚴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面對比自己高半頭的汪海洋,王建安被松開那一刻一拳頭直奔對方面門:“我X你媽的!”

  左濤飛奔回大廳,撈起電話就往軍區打。什么?不在。

  又往楚亦鋒的住處打:“嘟,嘟,嘟……”

  左濤擼了把臉上的汗。再不接電話,一會兒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了。姐夫剛才摸他腰間的槍。姐和汪科長?虧了上交了!

  “小劉,國際列車搶劫案的證人檔案在哪?”

  左濤邊翻找號碼,邊祈禱早退的楚亦鋒在畢月那。

  而同一時間,徹底慌神的楚亦清忽然將下唇咬破,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留長的指甲劈裂。

  好你個畢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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