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法國大餐過后,倆人正你儂我儂膩乎的不行,小兩口喝的都臉色紅撲撲的。
到了家后,先不說想著急干點兒啥吧,就是正常上樓都成了難事兒。
楚老太太罵:“你倆有沒有正溜?瞅瞅我曾孫哭的?”
小龍人嗓子都哭啞了。眼淚成雙結對的往下掉,伸出胳膊叫道:“爸。”
小溪更可憐,攥著腳丫哭,哭的都坐不住了。
小丫頭要傷心死了。人呢都?給她和弟弟扔家,最近不是都一起出門玩嗎?
她在會說爸爸媽媽、奶、呀、玩這個詞之后,居然一臉祥林嫂說了句:“哎呀呀!”
夫妻倆立刻酒醒。
畢月是又心疼又驚喜的給她閨女擦眼淚。
梁吟秋也說他們:“都跟慣你們了,天天給帶出去玩,你們倒是一直帶著啊?孩子大了,會認識人,冷不丁給扔下受不了。這從睡醒起來就開哭。”
唉,夫妻倆一人抱一個,這才上樓。
倆胖娃怕爸爸媽媽再丟下他們,摟著脖子發蔫兒,反正只要放下就叫你。
弄的這晚兩口子又帶著倆小冤家睡的覺。
臘月二十八這天,畢月的“富”徹底顯現。
要知道她雖然之前買了不少房子,但房子那東西,你就是再大再貴地點再好,它背不出去,別人看不見摸不著。
可汽車就不同了。
先是京都吉普聯絡畢月,一紅色一墨綠色的大切諾基正在對她招手。
亦如那黃金皇冠討了畢月的歡心,跟畢月去提車的楚亦鋒,當摸到墨綠色車身時,心里是震撼無比的,也討了他的歡心。
這也源于畢月一直就沒告訴楚亦鋒,挑眉問道:“怎么樣?”
楚亦鋒脫口而出這款車的歷史。什么八四年第一臺寶石藍切諾基來到中國,像高傲的訪問者高不可攀。那第一次亮相,他在報紙上看到時就心泛漣漪。
后來北汽和美國合作,八五年切諾基才在中國大地上馳騁。而這車銷量并不好。無論在哪個城市,他都沒怎么見過。
在楚亦鋒看來,他甚至覺得或許會一直銷量不好,因為他就算能賺錢的了,他都覺得太貴了。
楚亦鋒愛不釋手的跟畢月感嘆道:“這車,只富的人不認識,只貴的人不懂它。生產的第一臺好像送給咱市政府了,政府又送給外國來訪要員。”
北汽領導沖楚亦鋒笑了,微微點了點頭。這兩口子識貨。
畢月太懂楚亦鋒的震撼心理了。要知道提起越野車,估計劉大鵬那樣的可能開口都是京都212,怎么會了解大切諾基的強悍。一腳油門多少錢呢。
一紅色、一墨綠色大切諾基登場,夫妻倆一人一臺。
畢月一路都在感受這車性能,自然不知道另一臺車上的楚亦鋒,在把方向盤時都面露激動。
他能不激動嗎?
以前,楚亦鋒覺得他葉頭葉柏煊的車就夠好的了。那時候羨慕壞了。
后來他姐在日本車大量涌入國內時,給他弄了臺皇冠,他那時候驕傲的不得了。
要知道只有他的“小灰”才有前后立體音響和磁帶播放機,電動車窗,雙溫區控制,車載冰箱,自動開啟式頭燈,大鵬他們的車窗還得猛搖呢。
剛買回來時,他甚至覺得太高調了,太顯得非富即貴了。蹬自行車上班,車是天天被蓋著的。等下了班又迫不及待的稀罕。弄的他那段時間天天出門玩,現在想想也許不是喜歡出門玩,是不玩車去哪開啊?
現在……他媳婦真行,直接給他弄的?正好大哥大響了,楚亦鋒剛喂了一聲,電話那頭的畢月就說道:“你給我小灰,我還你小墨綠,我夠意思吧?”
“真夠意思。媳婦咱去郊區,飚一圈兒?”
“得嘞。”
同一時間,畢成也風塵仆仆從滬市歸來。
他就一個感受,他姐一個指令,他都快要忙瘋了。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四臺桑塔納。
這年月買全民皆認的桑塔納可真不容易。
畢成先在京都開的介紹信,跑工業局要指標。他姐當時還問他:“為啥工業局管?”畢成心想: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畢成把這些手續都跑好了,他就拿著介紹信去了滬市。本以為到了那支款提車也就完了唄,京都一堆事兒等著呢,結果可倒好,廠家工作人員需要核實。
核實階段人家也挺會做人,怕得罪人啊,免費安排吃住,意思是您該玩玩。
畢成本來是有怨氣的。楚姐都給找人了,各種手續齊全,要知道他一次買四臺,這是大手筆吧?快過年了居然還讓等。
到了賓館一瞧,他跟畢月匯報了一聲后,心理平衡干脆隨遇而安出門逛商場了。
為啥?因為那指定賓館兩層樓,都住著全國各地來買車的。
有為政府買的,有各地老板們,估計都是為了新年開新車,一個個都在這熬呢。打聽了兩句,有一穗城那面的老板說是在這等一個月車還沒影呢。
畢成開始大包小包買東西。明明不愛逛街的大小伙子,愣是給滬市商業街逛個底朝天。
一面花錢一面感受這面的物價。
有給外甥外甥女買的小衣服、玩具,有給他娘買的皮鞋,有給弟弟買的冰刀鞋。碰到什么覺得家里人能喜歡就下手。
這不嘛,走了很多天的畢成,太多人盼著他回來了。公司的,家里的,都想圍觀他。
畢月開著她的小紅到了,年前的最后一次領導團隊會議,她剛下車就迎來掌聲。
畢月特意多瞅了畢成幾眼:“我瞧你胖了。”
畢成笑呵呵心話:才幾天不見啊,邪乎。
畢月指著嶄新的兩臺桑塔納:“怎么?各位要圍著車開會?不冷嗎?”
“不冷不冷,我們激動壞了。”
畢月拿出一把車鑰匙遞給了唐愛華。唐副總略顯失措。
“老唐,可以過年拉著老人孩子去老家轉轉,拿著。”又一一掃過以前那些跟她的手下們。
記憶猶新。
這些人曾經伸手給她看過,都得過凍瘡,都跟她在簡陋的工地遭罪挨凍:
“還有一臺公司用。以后你們幾個出門記得叫司機送。咱們工地現在也不施工,今天臘月二十八了,沒兩天過年,我就不說展望未來啥的了。老規矩,不用給我拜年,別弄的我家占線。你們該聚餐聚餐,我派畢成當代表給你們結賬。行了,愿意站這挨凍你們繼續吧,初四見。”
畢月在很多人嚷著“畢總新年好”中離開。
臘月二十九,一臺黑色嶄新的桑塔納也停在了畢家門口。又改畢家人全體圍觀了。
畢月還是那句話:“你們不冷嗎?”
劉雅芳不停磨叨:“哎呀媽呀一臺二十四萬,大成有一臺就得了唄,這哪是開車,這是往大街上撒錢。”
畢金枝還得提醒她嫂子:“嫂子你小點兒聲,別讓鄰居啥的……”
“你可拉倒吧。你侄女敗家成啥樣了?就你哥那腿腳也配開個車?幾十萬?你當誰不識貨呢!”劉雅芳還要罵畢月,一扭身:“噯?大妮兒呢?”
畢月早進屋了,她娘還在大門口繼續罵她道:“就趕緊給你公司用去得了。你爹會開是咋的啊?”
畢鐵剛握緊車鑰匙,他就穿個羊毛衫,連棉襖都沒套。此時也不嫌冷,主要是心熱。他更記憶猶新第一次坐弟弟的夏利,那時候羨慕的不得了。現在,這?
回頭沖劉雅芳道:“我過了年就去學。等待會兒鐵林就到家了,正月里先給他開,他要稀罕讓他開走。我學會了到時候撿他們舊的。我瞅咱家以前那車就挺好,領導家有幾個有的?你說閨女愣給拉走扔公司了。”
劉雅芳氣勢很足,她生的畢月啊,現在脾氣見漲:“你瞅你要學不會的!”
而新車到家,對于畢成的影響是:他開小叔的車就招的前女友老沖他露出說不清的表情,像挺怨他似的。他明明已經是前前前男友了吧?怨得著嗎?
不過他忙,畢業后也沒見過。只聽羅麻花兒說邱懷蕊挺能耐,留在京都了,在證券交易所上班。
還招的同學們老問他有沒有對象。
就是去派出所找羅麻花兒,那派出所大姐一來二去熟了都要給他介紹對象。
而這個新年,畢成開上了新款桑塔納,連畢月都吐槽不止一次,這年代車怎么這么貴?一個破桑塔納,二十多萬。
跟他一起玩的小兄弟騎摩托都敢進藝術學院泡妞,畢成……他已經沒時間泡妞了。
別看按物價增長往低了算,畢成相當于在后世開勞斯萊斯上路,但是見識太多了,有些東西他已經沒了顯擺的心思。
所以說,畢月在這個新年一出手,她花的已經不只是錢,是某種意義,她給予了很多人遙不可及的夢。
刺激她公司里那些手下們摩拳擦掌,聚會時,無論喝沒喝多的都喊口號,要跟畢總好好干。爭取向唐副總學習,對公司有重大貢獻。
至于鐵飯碗,國企的,那都算啥?
月亮灣領導團隊現在很傲氣的,他們真的確信無疑:國家只要給鐵飯碗漲工資,他們就長一波工資,待遇不要太好。
一九八八年,除夕將至前,畢鐵林一到家,畢家有一個算一個全去了十字道口。給已過世的爺爺奶奶燒了一米多高的紙錢,一麻袋一麻袋的金元寶填進旺盛的火光里。
大年三十早上和下午那頓團圓飯,小兩口都是在楚家過的。
畢月還不知道呢,別人給她拜年打進楚家不方便,而畢家那電話就沒輕了響。
晚上六點多鐘,畢月離開婆家前囑咐道:“都別忘了看咱童童大合唱。”
楚老太太身穿棗紅色唐裝咬著蘋果,笑瞇瞇連連點頭:
“嗯那。去吧,你娘該等急了。我后個兒過去溜達。”
楚慈斜靠門眼巴巴的瞅著,他也想跟著去,那面指定很熱鬧。
楚亦鋒和畢月抱著倆娃到了畢家,大門早已四敞大開。
他們在這看的春晚,吃的半夜那頓餃子。
到了這,小兩口一直就沒閑著。畢月接各種電話,給各種人拜年。
楚亦鋒呢,他也挺忙。更忙的是,在自己家放完鞭炮,還得帶著畢成和畢晟兩個小舅子出門,大過年的滿京都城繞圈兒,挨個房子放鞭炮。
對的,是挨個,房子太多了。
用他丈母娘的話就是:“這家伙,貼對聯貼多長時間,你姑熬一鍋漿糊,貼一上午。”
畢家小院兒里的每一個人,祝酒詞也已經不再是祝福誰新的一年掙多少了,而是說咱們都身體健康。還感恩今年湊的齊,連楚亦鋒都在家,這太難得了。
一起包餃子時,倆小胖娃強烈要求揉面,揉的亂七八糟,還真給下鍋煮了,全家一人一個還剩下很多面片兒。
付娟偷偷的給她爸打完電話后,趴在炕上笑嘻嘻問倆寶:“剩下的你們咋不吃?那不都你們揉的?”
又一起看春晚。
就連畢家人都認真查看電視,就怕漏掉哪個鏡頭看不到王昕童。
楚亦鋒頂著一張喝紅的俊臉,拿著相機找他外甥身影,準備電視里一露面就拍照留念。還別說,真被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小子胖,跟人家前面孩子都有點兒不一樣,站在最后一排在大合唱。
畢家沸騰了,這么點兒小孩兒就上電視了?登上春晚舞臺了,各個都夸有出息。
畢金枝抱著小溪道:“等咱家娃們長大了,那不說上就上?”
緊接著有個叫包娜娜的上臺唱三百六十五里路。
劉雅芳指著那晚禮服嘖嘖出聲:“像啥樣子,露個肩膀頭子,唱歌就唱歌唄,擰個胯胯軸子。”
畢月瞟了一眼,笑了。晚禮服沒怎么露好嗎?后世都恨不得把那大胸脯子露一半兒,就怕吸引不到人眼球。
這首三百六十五里路,跟去年冬天里的一把火似的,迅速抓牢年輕人的心。
畢成聽了兩句就跟著哼哼,畢鐵林又跟去年似的唱出聲,他覺得句句唱進了他的心。不過效果嘛,確實沒得到掌聲,倒是逗的倆寶笑的前仰后合。
楚亦鋒還小聲跟畢月吐槽道:“小叔挺愛唱,就是跑調。”
這個年,過的熱鬧的不行,酒桌一直就沒撤。喝的楚亦鋒頻頻搓臉像是要挺不住了,躺在炕上,任由他閨女兒子用腳丫踩臉。
畢月也有些喝的激動,站在院子里,聽著各家各戶那鞭炮聲,望著煙花,拍了拍也喝多的畢成道:“大成……”倆字一出口就趕緊頓住,清了清嗓子才說道:
“反正你再跟我忙活兩年,穩定穩定的。兩年后我送你出國深造,系統的學習下怎么當個管理者。”
畢成雙手插在褲兜里,笑睨他姐:“去哪?”
“英國或美國,行嗎?”
“姐,有啥行不行的?瞎客套啥?”
畢月覺得她激動就激動于,這么些年,她指哪弟弟就打哪。好啊壞啊,都給她一起擔著。
比父母、比楚亦鋒還相信她。
王晴天這天半夜的餃子卻吃的很不開心。她母親在磨叨她:
“那畢家是一般人能高攀的嗎?你現在出去跟街坊鄰居說認識畢家,人家都不帶信的。
可咱自己知道啊?你以前明明能攀上,我都看出來那畢成是看上你了,你可倒好,啥時候見都給人一張冷臉。
那畢成是憨厚人,前前后后幫咱家多少忙?不露面邀功,不要人情,連個謝謝人家都不需要。只要得到信兒了,派他那同學去咱家小賣店多少回?
還給我留電話,說是有人鬧事兒就打給他。沖我呢?畢成是沖你。
你可別糊弄我說是他姐的事兒。
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說他家人多多,咱們就娘倆,有什么事兒都沒個依靠。晴天啊,那樣的小伙子,你錯過就再也碰不著了!”
“媽,我比畢成大。再說您別再提他了,我們現在是一天一地的差別,以前沒想過,以后不敢想。只是很幸運認識他一場而已。您也知道那是高攀,那咱就別去想那高攀的事兒行嗎?”
大年初一這天,小兩口想不想回去都得回去,并且沒帶孩子們。那倆寶玩到后半夜此時還睡呢。
楚亦鋒走到院子里了,又回頭看了眼他閨女兒子住那屋。
畢鐵剛都面露舍不得了:“亦鋒啊,你開車回去要加小心哈。路過哪,不行睡一宿,休息好再接著走。回了部隊勤往家來電話。”
畢鐵剛就覺得吧,姑爺要是回來就待個十天八天也就那么地兒了,這冷不丁休假挺長了,總能見著,說走就走不習慣啊。
“知道了爸。我這一走,又得讓您和媽幫忙帶孩子了,你們辛苦了。”
劉雅芳往車里放了一兜子吃的,撲落撲落褲子還說:“自個兒家孩子辛苦啥。行了,回去跟你爸媽帶好,讓忙完來串門。”
小兩口回了楚家,又和家里人一一道別。
楚亦鋒在臨走前,關緊臥室門摟著畢月一臉舍不得道:
“我走了你想不想我?能不能哭鼻子?”
畢月壓下心酸,一臉滿不在乎:“走你的唄。反正我來事兒啥也干不了,你在家也沒啥用,竟氣我。”
楚亦鋒抱著她就倒在了床上,撓畢月咯吱窩:“再說一句?說,想不想我。”
畢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被扶起時頭發也亂了:“哼,那我說想你就不走啊?”
楚亦鋒走了,在大年初一,開著他的大切諾基,就怕放家浪費。
他帶著對妻子孩子家人的舍不得,帶著絲絲后悔,懊惱就這么幾天還和媳婦吼過,就這種心情伴隨他一路。
滿載一車的吃吃喝喝,回歸特種大隊。
這也是為什么倆寶過的陽歷生日,而沒有在選擇在大年初一慶祝的原因。
楚亦鋒一走,畢月都沒顧得上整理屋里空蕩蕩那失落的心情,正月里她很忙,各種人情往來。
而更讓她忙的是,她家十二個月零幾天的小寶寶們上火病了。
她婆婆緊急給倆寶重新抱回楚家,就認為是睡熱炕睡的。可畢月在哄孩子們的時候,聽到倆不大的小人兒們對她喃喃:爸爸爸爸。
她這次沒搞娘仨抱頭痛哭那一套,而是高高興興哄道:
“等天暖和的,拉你們去看爸爸。媽掙錢為啥?就是為說走就走啊,咱仨想怎么著怎么著。”
結果她發現她想的挺美。
給倆孩子養好了,又胃口大開得什么吃什么了,她卻分身乏術了。
私事兒上,畢月親自設計了頂樓一整層為她的辦公場地。
有孩子們的娛樂室,有楚老太太的休息室,有給她爹娘的影音室。那一層都歸她帶著家人們玩耍,且不耽誤她辦公。
這樣有什么都發生她眼前,她覺得能少了很多焦慮感。也能陪老人陪孩子。
公事上,她頻頻派出公司代表,先后在上海、杭州、廣州、長沙、成都等地購買地皮,她畫塊地方就派人出去買。連她的助理曹越天天加班到晚十點都是家常便飯。
在外人看來,以她的財富動作不大,沒囤地,買一塊就一副要拉開架勢蓋一塊的架勢。
老家公路公益建設也已經開始。
畢月本想帶著家人回去一趟,但她死活排不開時間。
尤其是三月中旬的時候,畢月覺得她的時間真到了不夠用得擠一擠的程度。
你說都這么忙了,孩子們病好了,婆婆居然還住院了。
原因是14日最高法最高檢發布:不再追訴去寶島人員建國前罪行公告。
那天后,梁吟秋接到了她哥哥的電話,說是下個月動身回國。
她坐在楚家客廳里放聲痛哭,嚎啕大哭。給楚老太太都哭嚇著了,她給兒媳倒水拿藥,頻頻嘆氣出聲。
然后也不知哪下子沒喘上來氣,太激動了,梁吟秋哭過去了。
楚老太太聲都變調了,有事兒找畢月,這已經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印在她腦海的,一個電話就給畢月叫回了家。
畢月邊開車邊按大哥大叫救護車。
后來吧,畢月覺得她一點兒沒夸張,她公公到了醫院后,能看出來那腿兒都像發軟似的。
醫生說沒啥大事兒呢,她公公還小心翼翼問:“其他方面也沒事兒吧?”
等她和楚亦清輪番去了兩天醫院伺候完婆婆,24日,全國政協七屆一次會議舉行。
工商界代表畢月脖子掛牌開始天天開會,這會議一直開到四月十號。
她前腳剛“放風”,后腳她娘一屁股摔在院子里,摔的好幾天走道不利索,根本看不了孩子們了。
原因是小溪和小龍人現在越來越難帶,沒個好體格真照顧不了倆。
劉雅芳就洗菜的功夫,一個在她腿邊兒繞嘮嗑呢,分散注意力。另一個小龍人居然跨過門檻出去了。
等劉雅芳倒洗菜水出了屋一瞧,當即嚇的她連菜加盆全扔在了地上。
胖小子正趴在井邊往下望呢。
劉雅芳著急過去拽孩子,還怕嚇到外孫,心臟砰砰亂跳,都不會邁步了,當即摔倒。忍著疼靠爬行給小龍人抓回來了。
等學車回來的畢鐵剛一露面,劉雅芳情緒崩潰大罵道:“你給我趕緊把它填了!我最膈應這京都城院子有口破井,媽的一個個有毛病!”
完了,正突飛猛進學話兒的小溪,在見到她麻麻的第一句話就是:“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