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家的別墅內,林戰非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看著新聞,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復雜。
寬敞的客廳里,彌漫著凝重的氣息。光線很昏暗,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
林戰非深吸一口氣,看著網絡上的言論和詆毀,忍不住微微皺眉。夏山河是他以前的岳父,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夏老爺子。
為人正直,辦事光明磊落,根本不可能用害命的手段去謀財。
這時,別墅的門開始,白沐痕慢步走到林戰非的對面坐下。
林戰非輕嘆一聲,看著電腦上的新聞,目光越來越冷。旋即,薄唇微張:“白老,夏老爺子的事兒,弄清楚了嗎?”
“嗯。”白沐痕抿了抿嘴,微微頷首,道:“老爺子應該是被人陷害了。”
林戰非聞言,瞇起眼睛,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平靜地吐出一個字:“誰?”
“目前還不清楚。”白沐痕搖了搖頭,恭敬地回應道:“不過,對方應該有些背景。能夠在短時間制造輿論,雇傭水軍在網上宣傳。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林戰非沉默了,雖然他和夏宛白已經離婚了,但是在他的眼中,夏山河依舊是長輩。
他欠夏家的,如果沒有夏家,就沒有他的今天。這次夏山河有難,于情于理他都要幫忙。
可是目前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既然這件事引起了社會的關注,就不會輕易收場了。
“我欠夏家的。”林戰非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白沐痕先是微微一怔,隨后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緩緩開口:“林總,你要幫他們?”
“盡我所能。”林戰非簡明扼要地說出了四個字。
白沐痕的眉頭緊鎖,如實答道:“林總,您要明白一個事情。如果夏家沒有錢,那么我們可以借。如果夏家需要人脈,那么我們可以引薦。”
“可是這次夏家觸碰到了法律,我們這個時候插手,恐怕不妥吧?”
白沐痕的一席話,讓林戰非沉默了。確實,如果這個時候林家插手,那么很可能會被一起卷進去。
白沐痕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繼續勸道:“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啊!這件事我們幫不上什么忙。”
“我不能坐視不管。”林戰非用平淡的口吻回應道:“這件事,我必須要幫。”
“怎么幫?”白沐痕苦笑一聲,開口問道。
“他們不是喜歡制造輿論,散播謠言嗎?給我雇人把輿論壓下去。”林戰非平靜地說道。
“洗白?”白沐痕的眼皮一跳,問道。
林戰非冷笑一聲,開口說道:“他們抹黑,我們就洗白。再把老爺子曾經做過的那些善事,都列舉出來,放在網上。輿論壓力就可以減輕一些。”
你們抹黑,我們就洗白,到時候案件查清楚后,老爺子就可以澄清事實了。
網絡戰,一個新詞語在白沐痕的腦袋里形成。對方在網上散播謠言,引起社會關注,給警方施壓。他們也可以用網絡的力量洗白,讓公眾的目光轉移。
“洗白的話,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影響力。”白沐痕緩緩地說道。
“爆幾個熱點新聞,讓群眾的目光轉移。”林戰非揉了揉太陽穴,給了一個辦法:“娛樂圈那邊你去溝通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熱點新聞。”
“好。”白沐痕聞言,點了點頭。他知道,這無疑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
林戰非關上筆記本電腦,感覺一股壓力油然而生。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就看夏山河的造化了。
這是一場專門針對夏家的陰謀,涉及到公眾目光,誰都幫不上忙。
這時,林音涵從樓上走了下來。此時的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蒼白的容顏上沒有一絲血色。
依舊是那絕美的容顏,卻感覺比以前更消瘦,更脆弱了。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沒有了以往高冷霸道的氣質,反而是一副憔悴的模樣。
她的嘴唇發白,眼眶有些泛紅,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憂愁之色,看著令人心疼。
“音涵。”林戰非叫了一聲。
林音涵邁動雙腿走到林戰非的身邊,銀鈴般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我要去一趟夏家。”
林戰非抿了抿嘴,沒有做聲。林音涵也不著急,一雙美目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在等待著答案。
相比起林家,林音涵覺得還是夏家的人更像親人。現在夏老爺子出事了,她必須要回去看看。
“可以,讓白老帶你去。”林戰非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說道:“代我向夏老爺子問好。”
“是。”白沐痕聞言,回應了一個字。
林音涵也沒有多說,大步向門口走去。白沐痕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看著林音涵的倩影,林戰非的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讓女兒聽話,做一個乖乖女,繼承林家的產業。
雖然林音涵已經和洛千帆沒了聯系,但是林戰非知道,他們兩人直接的感情,是很難斷絕的。
女大不中留,他所做的一切,在林音涵的眼里都是錯的……
“又讓蕭龍跑了?”另一邊,坐在河邊釣魚的三眼,得知蕭龍又跑了的消息,忍不住大發雷霆。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三眼握著魚竿,看著平靜的湖面,眼神中閃動著寒光。身后的威哥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次……是警察去了,我才沒能抓住他。”威哥結結巴巴地解釋著,臉上露出緊張之色。
三眼聞言,沉聲問道:“警察把他抓住了嗎?”
“沒有,不過把他身邊的那個小子抓住了。”威哥急忙說道:“現在蕭龍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根本斗不過咱們。”
“繼續撒出人去找!”三眼冷笑著說道:“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須抓住蕭龍!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是!”威哥急忙點頭回應道。
“他活著,我睡不著啊!”三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以蕭龍的武力,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我必須鏟除這個威脅,才能高枕無憂。”
三眼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他不愿意再失去了。只有蕭龍死了,他才能心安理得。
道上的規矩就是這樣,心慈手軟只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難。
“您放心,我一定殺了他!”威哥咬了咬牙,沉聲道。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給自己留麻煩。如果有一天你能坐到我的位置上,就會明白了。”三眼瞥了一眼威哥,意味深長地說道。
“是。”威哥急忙點頭回應道。忽然,身子一僵,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抬起頭,發現三眼正在盯著自己。
三眼看著威哥誠惶誠恐的樣子,嘴角上揚,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這輩子給您辦事,就已經是我最大的福氣了,怎么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威哥一邊解釋著,一邊看向三眼。
他甚至三眼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所以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別緊張,我只是逗逗你而已。”三眼笑瞇瞇地說道:“以后我會重用你的,賺錢的機會多的是。”
“謝謝三哥!”威哥故作驚喜地喊道。
“不用謝,只要你對我忠心耿耿,我就不會虧待你。”三眼舔了舔嘴唇,笑瞇瞇地說道:“若是你對我不忠……”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口吻中的威脅之意,讓威哥感到膽戰心驚。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剛才自己沒意識到說錯話了,那么自己以及家人都會出事。
這句話沒有半點夸張的成分,三眼對待叛徒和有野心的人,一直都是斬草除根。
這就是三眼與蕭龍不同的地方,后者喜歡重用人才,所以身邊的人都是有勇有謀的高手。
無論是韓笙還是三眼,以及羅陌,都是蕭龍一手培養出來的。隨便拿出一個,都是可以在道上混的風生水起。
三眼則不同,他不在乎自己的手下是不是人才。他在乎的是,有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現在的他,手下有很多兄弟,名下有很多場子。出門美女豪車相伴,他深知這一切來之不易,所以才會更加小心。
“蕭龍是我曾經的老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的實力以及謀略,都是一流的。”三眼笑了笑,嘲諷道:“可惜他看人不準,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三眼沒有一絲羞愧的意思,反而感覺很得意。
這就是道上的規則,誰拳頭硬誰做老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所謂的“道義”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三眼感覺魚竿一顫,旋即咧嘴一笑,道:“魚上鉤咯!”
隨后,他雙臂用力,將一條大魚釣了上來。三眼撿起地上的魚,放在身邊的水桶里。
“好大的魚啊!”威哥看到魚,忍不住拍了個馬屁。
“是啊!好大的魚啊!”三眼別有深意地說道:“它終于上鉤了!”
或許,對他來說,蕭龍就是這條大魚!